房间里，言阕气的脖子和脸通红，他虽然从虚无衡那学来了一门灵天古术，也知道这小子对炼药略知一二，但那不代表他就比四品炼药师强啊，言阕心说，老子也是当之无愧的四品炼药师，你还能比老夫懂吗？

想到这，言阕真是气的不行了，红着脸跟虚无衡争辩道：“什么大错特错？我哪里错了？你这小家伙好大口气，上一次我让着你，是因为你确实治好了李济西的腿，我无话可说，可这火毒之症，我诊了十几年，甚至还联合过学院的几个四品炼药师，大家早已确认，这是一种未知的火毒之症，你凭什么指责我？”

“凭什么？”

见言阕死不悔改的样子，虚无衡气焰滔天的指着他骂道：“好，你说你确诊了，那我问你，丹书有云，火毒之术，遂发于心、于玄宫、于奇脉，你何尝见过丹书上写过火毒之症来源于灵觉？”

言阕闻言一怔，当时他诊断的时候的确发现灵觉中藏有一股火热之气，但丹书上也从未说过火毒之症源于灵觉，那段时间，言阕非常郁闷，因为不知道李雪乔为何会如此，最后无奈，找到了学院同阶的炼药师，一起来诊治，最后众人确诊的是，因为火毒天生就有，早已侵入灵觉，这才下了判断。

而最终，他炼了一种丹药，就是刚刚拿出来给李雪乔服用的那种，也确实能起到压制性的作用，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回忆了一下多年诊断的历程，言阕自信无比道：“那是因为火毒入体已久，侵染了灵觉，怎么，这个解释不够合理吗？”

“合理个屁……”虚无衡那个气啊，庸医就是庸医，庸医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错不改，还踏马觉得自己很有理。

虚无衡抓着言阕的领子把他拽到李雪乔面前，指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小家碧玉道：“你给我好好看看她，她天庭至百会四穴焦红如炭，丹田玄宫却是温润殷红，这是火毒侵染灵觉的迹象吗？”

“不……不是吗？”言阕懵了，经由虚无衡这么一指点，他也有点咬不准了。

“白痴，你再探探她的灵觉……”

言阕闻声照作，用手指点中李雪乔的额头，这时，虚无衡伸指在其胸口上一点，一道微弱的指劲通过玄力穿透，直达李雪乔的灵觉，同一时间，李雪乔的灵觉突然爆发出一股狂暴之力，砰的一声，将言阕狠狠震开。

“这……怎么会这样……”言阕难以置信，因为他刚刚才发现，藏在李雪乔灵觉中的根本不是什么火毒，而是一种特别可怕的狂暴之力。

虚无衡阴着脸道：“你有多久没为这个丫头诊治了？”

“不久啊，才三个月不到……”

“废物。”虚无衡斥责道：“这丫头体内根本不是什么火毒，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狂暴之力，她天生灵觉便带有这种狂暴之力，初时弱小，可随年纪而慢慢成长，本来要到十七、八岁才会真正成长起来，但是由于你让她每日坚持服用这种寒窍丹，导致寒窍丹的寒气强行压制狂暴之力，激发了狂暴之力的野性本质，这才让她在十六岁强行增长起来，寒窍丹是压制火毒的最佳宝丹没有错，可她体内不是火毒，这就像一头幼狮，你天天鞭打它，压制它，不让它拥有应该有的野性，它能甘心被你欺压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狗急了也要跳墙，你如此压制它，它不反噬，还留着你啊。”

一口气把言阕骂了个狗血淋头，言大师彻底懵比了，心慌意乱的为自己开脱道：“我……我怎么知道，狂暴之力跟火毒之症实在太像了。”

“像个屁，归根结底是你的无能，倘若当初你能细心一点、耐心一些，慢慢用玄力游走经脉，锁经闭络，专查灵觉，你绝对可以发现，那燥热之症来源灵觉的同时，更是以狂暴为引，方才至此。”

虚无衡肺都快气炸了，指着李雪乔道：“这丫头天生一副非凡体魄，蕴有狂暴毁灭的力量，你不予安抚、引导，却以寒窍压制狂燥，若非如此她早就成就大天士，甚至天师之境了，好好的一个修玄苗子，差点就让你给废了。”

“非……非凡体魄？”

“怎么？你不服？”

虚无衡哼了一声，走到桌子前拿起纸笑唰唰唰写了起来，言阕也跟过来看，但是前到一半，言阕跟着喃喃的念了起来：“天角草、穹玉露……这……这都是什么……”

虚无衡满头黑线，把纸拿起来揉成团道：“我忘了，这些药材太名贵，你这里可能没有。”

话落，他想了想，立马唰唰唰书写起来，这次言阕看懂了：“……沐露草、地火精、陈归……”

虚无衡一口气写了六种药材，言阕也跟着把六种药材一一念了遍，随后前者又唰唰唰写了一个炼丹的药方，交给言阕道：“去，找人把这些药材买来，我给你七天时间，必须给我炼制出来。”

言阕一脸懵比，拿着丹方道：“冲引丹？”

“对，就是冲引丹，四品药丹，你不是四品药师吗？你来炼，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指导你。”

言阕惊愣的看着虚无衡，他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一个人人羞辱的废物，居然能默写出一个四品药丹的丹方，这药丹能炼吗？能用吗？

见他一动不动，虚无衡火大不已，咆哮道：“还不快去，她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以后拿不到冲引丹，这丫头就废了，快去……”

“好，好，我现在就去……”被虚无衡训的满头大汗，言阕一点不敢含糊，刚跑到门口，虚无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记住，别跟任何人说。”

“好。”

不久之后，言阕带着买到的药材回返，而这时，屋子里的李雪乔已经醒过来了，正两眼茫然的看着虚无衡和言阕。

“姐夫，我在哪？”

“你晕倒了……”

“我又晕倒了吗？不对啊，今天我服丹了啊？”

言阕闻言，老脸臊的通红，一声没敢吭。

虚无衡没有理会言阕，语气平静道：“丫头，你起来坐好，按照我说的做。”

“哦……怎么了？”李雪乔一脸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虚无衡深吸了口气，说道：“雪乔，你现在境界是几品啊？”

说起这个，李雪乔神色一黯，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姐夫，我可能有点笨，修炼了这么久，才到四品。”

虚无衡回头瞪了一眼言阕，吓的后者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得，一切都跟虚无衡说的一样，全都应验了。

虚无衡把头拧过来，言道：“嗯，那姐夫教你一套呼吸吐纳之法，以后你就用这套呼吸吐纳之法修玄，你学不学？”

李雪乔微微一怔，反问道：“厉害吗？我修炼的是家传的通玄吐纳法，很厉害的，是上品的呼吸吐纳法啊。”

虚无衡难得咧嘴一笑，声音柔和道：“姐夫教你的是一套极品的昊天古术，你先按照这个练，练好了，姐夫可以再教你更好的。”

昊天古术？

正在摆弄药材的言阕闻言身子打了个趔趄，目光诧异的看向虚无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昊天古术，这个家伙不是吹牛吧？他会昊天古术？

永恒世界的天士内功心法按照好坏可分为很多种，这当中除了下、中、上、极品的普通内功呼吸吐纳法之外，还有很多传自古时期的古法，称为古术，古术越是古老就越精炼、越高深、越神秘，修炼起来也是越发的事半功倍。

古术方面按照时期由低到高大抵可分为灵天、玄天、昊天几个等级，除此之外，还有更高的创世古术以及大荒古术，而虚无衡修炼的《大荒永息术》就是一种极品大荒古术，传闻是古圣贤参感天地脉动领悟出来的一套绝密的呼吸吐纳之法，可以让修玄者与天地一同呼吸。

而他要教给李雪乔的，是一种昊天古术，也是极品等级，是一种专门用来导引“毁灭之魂”的无上秘法。

其实李雪乔发病的时候，虚无衡就诊断出李雪乔是天生毁灭之魂的非凡之体，这个毁灭之魂，意味着灵觉已经转化成了魂意，当然，在天士修玄当中，真正能把灵觉转化成魂意的阶段是天宗境，不到天宗境，仍旧称为灵觉，而一旦达到天宗境，灵觉化魂意，就可以神游物外、阳神出世，甚至还可以以魂化形，做到灵魂伤人。

李雪乔是天生魂意，也就是意味着他的天生灵觉强大的没边了，但她还没有达到魂意化形、伤人，甚至也不可能神游物外、阳神出世，但仅仅是天生魂意，就已经在起跑线上超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天才了，因为天赐的体魄，常人是羡慕不来的。

尤其是李雪乔的天生魂意，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什么狂暴力量，而是毁灭之魂？

什么叫毁灭之魂？

是一种法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