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雅典娜公寓。

顾凌恒进门，手机响起。

划过接听，顾元烨压抑的咆哮声便传来。

“作为男人，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知道每年只有今天，她才愿意和小叶子说说话，在你面前表现一下。你没来，一桌子的吃的，没人碰，她一句话都没和小叶子说，你知不知道小叶子多失望？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

顾凌恒抬腕看了眼时间，现在是M国晚上十点，按照往年惯例他会带顾元烨和顾霜叶去疗养院看他们母亲。

他沉着声音道：“如果你们不能接受真相，可以选择不去。很晚了，早点回去。”

顾元烨登时被气的，抬高了音调：“爸爸！小叶子才多大？你要她接受什么真相？你们不相爱，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听见他激动的语气，顾凌恒的眉头拧起来。

正欲开口，电话那头发出咚的一声，像是电话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顾元烨的惊唤。

“小叶子，你怎么没穿外套？快进去。”

一阵窸窣后，手机里属于顾霜叶冷冷的声音传来。

“顾凌恒先生，我今天向律师提交了监护人变更协议，很快我的律师就会联系你，麻烦你签字。”

顾凌恒拧着的眉头更深了，想到小丫头的倔强，他语气缓了一点。

“霜叶，我明天会回去，这件事晚点再说。你们母亲身体不好，说的话不必在意。”

“是不必在意，还是应该当成根本没有生过我？麻烦您尽快签字，我已经找好了监护人。”

顾霜叶的声音，稚嫩中透着冷静，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语气。

顾凌恒短暂停顿后，回道：“霜叶，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等我一天？”

他难得的柔和，让顾霜叶脸上的寒霜，裂出一条缝隙。

大眼睛里，一瞬覆了水汽，属于孩子的脆弱，浮现在脸上。

顾元烨赶紧装作没看见，蹲在地上画圈圈。

好一会沉默后，顾凌恒又道：“早点回去，明天见。”

“好。”顾霜叶回答着，挂掉电话，把手机递给顾元烨。

顾元烨因为把羽绒外套脱给了顾霜叶，冷的打了个哆嗦，看着自家妹妹。

见她已经不那么生气，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唉~要小白姐姐能收下他们老父亲就好了，这样矛盾就能迎刃而解。

他笑呵呵牵住顾霜叶：“走吧，进去说一声，我们就回去。”

顾霜叶点头，两人一起推开玻璃门，疗养院独幢的小别墅，条件很好。

但一进去，冷情的消毒水味就充斥了整个鼻腔，让人感到压抑，他捏了捏顾霜叶的小手，走进卧室。

“我和小叶子先回去了，您好好休养，再见。”

顾元烨说着，小脸上带着难有的严肃与敌意。

躺在床上的女人，抬了一下眼，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

两个小家伙刚走，一串铃音响起，消瘦苍白的女人看了眼屏幕，立即坐直身体，接听了电话。

“凌恒，新年快乐。”

她说完，就轻咳了两声。

那头顾凌恒冷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传来：“医生说最近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