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最后听取了小伙伴闻嘲风的意见,把第一家甜饮子的选址定在了天街上。

因为天街有商税优惠。

寒江雪：“？？？”什么鬼。

寒江雪以前只知道古代经商要收重税，已经做好了肉疼的准备，在哪个朝代就要尊重哪个朝代的游戏规则。但他没想到,古代竟然也会有开店补贴和退税优惠等更贴合现代感觉的政策。不过,大启神奇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惊讶不过来了。

闻嘲风却表示：“这个还是可以惊讶一下的。”因为退税的说法是从先帝朝中后期才开始有的，早以前商业重税就是重税,没有任何商量。

农业才是民生根本。

先帝在刚上位的时候,其实就提出过类似的改革，却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因为他当时的打算是直接降税,用以提高商业积极性。只是念头刚一起,就被满朝文武给阻止了,甚至有人夜扣宫门，以死相逼,希望陛下能够收回成命，仿佛先帝降的不是国家的税,而是他的命。

没有办法，先帝只能作罢，但很显然先帝并没有死心,在经过一系列的隐忍后,他走上了曲线救国的路子。

先是废除了商籍三代不能科举的规定，改为了只有商籍本身不能科举，其子、其孙都可以。

再在边关吃紧，鼓励豪绅仗义解囊之际，下旨颁布了捐款、捐粮可以抵扣部分税款的临时政策。

最后，临时政策变成了明文规定,还追加了不少可以免税、退税的情况，极大鼓励了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

这么三步走下来，朝臣哪怕最后反应过来，也已经被先帝温水煮青蛙成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等后来先帝驾崩，也有大臣对当今圣上试着提过商税从优太过，请求降低的谏言。但却被今上以“三年不改其志”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而闻嘲风给寒江雪说的天街商税优惠，就是先帝朝时留下的改革之一。先帝以天街为“天子门前”的名义，给出了一部分让利。

都不是退税，而是直接在收税的时候就扣除了一定比例。

这也是天街的商铺如此火爆、不愁租客的原因，谁不想吃这个减税的红利呢？而朝臣能够接受这个荒唐的理由，也是因为朝中大部分的大佬都在天街有铺子，不是自己的，也是亲家的，还有就是妻子、儿媳、孙媳的嫁妆，自己人总是要照顾的，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先帝本来还想得寸进尺开放东西而市的，可惜理由还没找好，就去世了。今上想继续完成先帝未尽的计划，却并没有那个魄力和手腕，事情也就被架在了那里，再没了后续。

闻嘲风让寒江雪选择在天街开店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这边的外卖业务比较发达。

不是皇帝闻云幛那种让小黄门去小摊上跑腿买羊汤面的“外卖”，而是真正由商家主动发起、有专业人员服务的外送活动。

大启管这叫“索唤”，就很字面意思，目前只在大启的几个主要城市有。

好比身为京都重地的雍畿。

由于通信不够便利，这种索唤服务一般都需要提前商量好，并缴纳一定的定金。或者是索唤小哥跑去人比较多的固定场所，统一进行问询，然后再统一送食。好比码头、天桥、赌坊等不同的地方。

普通人订索唤，则会下意识的订相连的几家，这样节省省索唤的跑腿时间，也能省去一部分费用。

“天香阁是预订索唤的大户，不只是单独的哪个勋贵之家。就我所知，有不少比较有钱的衙门，都是统一到天香阁订餐的。好比地锦卫的总衙官署，以及几个比较重要的卫所。你的甜饮店开在天香阁附近，说不定就能沾上这股东风。”

闻嘲风没有说的是，这个地点最妙的是什么呢？是天香阁恨不能搭上一个补偿寒家的机会，若知道寒江雪开店，它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主动帮忙。

毕竟寒江雪当初是在天香阁出的事。

寒家无意迁怒天香阁，但架不住天香阁会脑补，他们不怕寒家要求他们做什么，最怕的反而是这种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的风平浪静。他们总会忍不住想，自己哪天是不是就要被寒武侯报复了？寒武侯光明磊落没有错，但他儿子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啊。

而且，很多事都不是上面说了什么，是下面的人“心领神会”，为了讨好上峰而做出了种种奇怪又出格的事。

天香阁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未免那人自己吓自己，采取什么先下手为强的人间惨剧，闻嘲风觉得，就不如趁机利用寒江雪开店这个机会，安抚住对面不该有的躁动情绪。一如闻嘲风之前为了和寒家建立联系，主动给了寒武侯一个救了他的机会。

寒江雪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小伙伴。

店铺选址定了之后的下一步……

并不是能够开始装修了。

而是去相关衙门获得经商许可。

寒江雪以前看过不少网文，却很少在涉及到主角经商的情节里，看到他们办理并获得过相关的凭证。这导致寒江雪一度以为古代是不需要的，但事实是，如果人人都可以经商，那朝廷又要怎么管理呢？连每个村的屠户和猎户都需要上报和限制数额，更何况是古代一直比较注重打压的商业行为了。

每一个要从商的人，都要去当地的县衙进行登记、报备，得到许可后才可以正式的开店营业。

当然，一般来说，这种许可是不会受到什么为难与限制的，只要你去报备了，就会得到允许。不过也要做好被写入商籍的准备。

朝廷命官和宗亲勋贵是不能从商的，但他们的女眷、亲戚和仆从并不受限制。

大部分贵女不愿意亲自经商，只是怕影响了孩子的前程。但如今已经不怎么担心了，自先帝改了商人之子也可以举科，就有越来越多闲来无事的当家或不当家的主母，投身到了自家铺子的经营与管理之中。

寒家的所有铺子，就都记在了寒夫人名下。

寒夫人出嫁前也姓王，和舅舅王山君的姐弟缘分，便是从比邻而居以及同姓开始的。寒家的所有铺子都有个统一的商号——“一川”，就是当初起名时图省事，直接从寒夫人的王姓拆分而来。

名义上，是寒家的宅老在负责打理一川商号旗下的所有店铺，但实际上做主的掌舵手却是寒江雪远在千里之外的兄长寒大。

早在弟弟来信说准备开个甜饮铺的时候，寒大就已经提前命人替弟弟准备好了相关材料，寒江雪只需要把东西递交到雍畿府衙专门的部门就行。因为他不是另立商号，只是在自家原有的商号下面多注册一个商铺，流程是非常简单且方便的。

理论上不应该有任何问题。

但麻烦就麻烦在了“理论上”，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寒江雪打算给自己的甜饮铺起名为“方伯甜饮”，灵感来自之前他被皇帝安利的那个鹿嫂汤面。

一听就特别有亲切感。

可是偏偏他们家被卡的，也是这个名字。替寒武侯府都没用，因为材料直接被标为异常，转交了到了地锦卫查办。

寒江雪都惊了，他就是起了个名，他做错什么了？

这确实是方伯根据他提供的寥寥几语的配方自己辛苦研制出来的啊，寒江雪不觉得自己写方伯的名字有什么问题。甚至问题大到了需要地锦卫出面。

地锦卫那边倒是还算客气，明知道这其实就是寒江雪搞出来的东西，还是打着商量的名义，主动登了寒家的门，说是和宅老商量，实则就是和寒江雪明说：“您年纪小，大概不知道方娘子的事，但毕竟涉及到了宫里的旧闻，衙门那边确实不敢擅专，只要换个名字，我们这边肯定给过，定不会故意为难。”

“方娘子？”

“方娘子是早以前宫里的膳食娘子。”大启的御厨是不分男女的，只不过女性御厨会有个专门的称呼为膳食娘子。方娘子是很多年前名满京城的大厨，但因为卷入了一些不能说的宫廷秘闻里，连人带名字都直接消失在了历史中。

她的家人不是一起死了，便是隐姓埋名回了老家。但方伯之名，还是引动了一部分人的神经，这才有了这个麻烦。

寒江雪这才意识到，他家的厨子方伯有可能说的是真的，他家真的出过御厨。

“若我不愿意改呢？”寒江雪也不知道他在执拗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本来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就非要上纲上线的做法太神经病了。更何况他这边起的还是方伯，而不是方娘子。

地锦卫那边的来人不仅没生气，还反而像是早有预料：“那就只能由我们大人来和虚衔您说了。”

这地锦卫的直属上司，也算的上是个老熟人了。

夏副使夏荪，这位大人在之前寒江雪和无夷王遇刺的案件里高调出来过，后来因为不配合工作而被无夷王边缘化了。他被派出去调查千里楼，结果什么都没调查到，又灰溜溜的回了京。

寒江雪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人果然轻易不能结怨，因为指不定在哪里就会转角遇到鬼，被对方卡一下。寒江雪合理怀疑，方伯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是夏荪故意找茬。寒江雪差一点就问出口，大启的地锦卫是不是也有什么东厂西厂、从宫里出来的人啊？！

但他的理智拦住了他，他只能和气的问：“那我怎么才能见到夏大人呢？”寒江雪在想明白这就是夏荪故意的之后，就明白不管他改不改名字都会被为难了，索性不如就叫方伯下去。

对方当时说的是：“马上，马上，不会耽误您什么时间的，您现在就可以装修上了，我们大人只是想见您一面，没有其他意思。”

看上去特别的客气好说话。

结果对方一离开就再没了音信，不管寒江雪再怎么去问，都是夏大人突然有事，您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那边却始终不肯给个准话。

寒江雪：……

这招真的好眼熟啊，不就是他当初给他爹建议的拖字诀吗？无夷王用这个卡夏荪，夏荪就用这个卡寒江雪。

真就冤冤相报了。

但寒江雪却很能沉得住气，不管能不能见到人，装修是直接开始了。你不是让我等吗？好啊，那我就等。等到我装修完，你要是还不出来，那我就去面圣。请皇帝出面来评评理。在没有见过皇帝之前，寒江雪其实是不怎么敢想这种招数的，但在看清了皇帝咸鱼的本质后，他觉得只要找对时间，皇帝一定会很乐意抛下工作，来他这边浪费时间的。

寒江雪的店面装修，请的是他爸旧部介绍的工匠团队。

虽然不一定能开成连锁，但他在一开始未雨绸缪的时候，还是考虑到了店铺的统一性。既要高端大气，又要统一色调，不管日后换了怎么样的装修团队，都能够装成差不多又稍微有所不同的样子。

这方面的设计，就只能寒江雪亲自捉刀了。

不是大启的工匠不够聪明，而是他们没有经验，寒江雪也只是想起个头，给大家发散一下灵感。

旧部的叔伯给寒江雪介绍的施工队，基本就是退役的老兵，或者老兵家里的人，他们一起搭伙组了个团队，都是传统手艺人，木工、陶工、泥瓦工，再老实本分不过。但也就是因为太老实了，不知道变通，做的东西过于板正。只能寒江雪先给他们打个样。

设计图出来后，装修就提上了日程。

除了奶茶店以外，寒江雪还顺便装了一下他给小动物准备的地方。

本来寒武侯是直接在家里开了个闲置院落，用以安置寒江雪的宠物园的。但寒江雪想和小猫小狗生活的更近一点，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小院山个。

他的小院其实很大，房屋就不说了，还自带了一个假山园林，一看就是他过去闲着无事搞出来的。在一片花草中，他还突兀的开辟了一小块专业种田的区域。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惊了，为什么他过去竟然会喜欢上种田？

寒江雪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归隐情节的，在他这里，种田就是很辛苦的事情，从来都不轻松，所以才会更加体谅农民的不容易。

他小时候已经吃够了苦，长大后是一点也不想再去经历了。

所以，这辈子没有失忆之前的他，到底图啥啊？

寒江雪都有点看不明白他自己了。

但不管为什么吧，如今的寒江雪直接就把土地又给填平了，改成了宠物乐园，搞个大型猫砂盆。咳，开玩笑，就这个田地地理位置比较好，旁边有一小排屋子，过去用来放一些闲置的杂物，如今正好能拓宽，变成小动物的居所。

前院玩，后院睡，非常完美的安排。

九日几人对寒江雪兴致上头就要改小院布局的事，也是见怪不怪，只有三台一开始还诧异了一下，不怕风水乱了吗？但其他人的表情基本都是，哦，少爷又闲的无聊开始折腾小院了，三台也就没改文。

等都差不多装修好之后，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寒江雪把这个好消息写在信里，分别寄给了自己远在外面的家人。然后，就准备再次提出见夏大人一面，他觉得很大概率自己是见不上对方的。但是没有关系，在明确被拒绝，并得到纸面证据之后，他就准备去宫里找皇帝告状了。

他已经脑内好几天该有的对话了。

然后，寒江雪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他二姐的回信了：“二姐的秘密任务还没有做完吗？”

九日摇摇头：“应该不会那么快，这次据说要出省。”不管任务再怎么好解决，路途遥远，就很耽误时间。

寒江雪点点头，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有些心慌，觉得事情不对。

***

寒一世……其实没事。

就是目前的情况有些尴尬，她和她的部下被困在了山里。

她们在进入洱普山时，这附近还没有警戒。但就在她们对洱普山展开调查没多久，就发现洱普山突然宣布封山了。还是那种大张旗鼓的封山。说是有什么财主要来求老娘娘显灵，早已贴出了告示，到点就真的封了。

和素有圣山之称的是鞍山不同，洱普山的名声大部分都来自于和这座山有关的神话传说。

相传，洱普山是王母娘娘在天上不小心洒落的一盏仙茶幻化而来，普洱，洱普，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别问为什么王母娘娘都是神仙了，喝的还是普洱，反正洱普山层层叠叠的，从远处的侧面眺望来看，确实像个倒挂的茶叶堆。

仙茶有灵，便诞生了山神。人称老娘娘，常在一口井边生活。

要寒二说，那这山应该叫龙井啊，怎么就普洱了？是因为最高档的生普卖的比特级龙井贵吗？

咳，总之，这位洱普老娘娘在传说里，乐善又好施，慈爱又有神力，是个非常乐于帮助凡人的神仙。她既能赐不孕之人孩子，又能治疗多年顽疾，灵的像个神医，不像个神仙。

闻氏皇族很清楚这传说有真有假，假的部分是老娘娘和能让人生孩子，真的部分是这里确实有一口圣泉，确实有一定神奇的功效。

但民间的老百姓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去求遍各路神仙，谁有用，以后就继续用谁。中华大地不养闲神，大家很喜欢展开神仙之间的竞争上岗大逃杀，有用就留下，没用就淘汰。最后留下的都是香火旺盛的。

洱普老娘娘便是其中之一，洱普山附近有名望的豪绅财主，为了抢烧特定日子的头一炷香，就会进行封山。

寒二明面上赶上的，就是这么一个活动。

她一边给鸡拔毛，一边问属下的妹子：“你信吗？”

妹子脸上摸了几道泥，更完美的隐藏在了山林间，她是寒二的军师，师从寒大。寒大嘴上喊着妹妹是个莽夫，心里其实对她参军是很担心的，想尽办法送来了一个有脑子的，一直跟在妹妹身边。

有脑子的妹子叫宋栗，原形是一只拥有大毛尾巴的松鼠，人形也有些龅牙，但却并不难看，只是很有特色。

宋栗摇摇头：“哪怕不知道大皇子有可能出事这条线报，我也是不会信的。”

大皇子的归巢终点定在了洱普山，这事外人不知道，皇帝和贵妃肯定是知道的。虽然碍于祖宗规矩，贵妃不能出手帮助儿子，但在终点提前准备好总是可以的。贵妃怎么会允许有人在她儿子快要回来的敏感阶段，直接封了洱普山呢？

更不用说，她们还接到了线报，大皇子有可能要出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栗妹子是打死不会相信什么巧合的。

寒二也不信，她利索的把手里的山鸡掏空内脏，拔毛拔成了可以下锅的模样，然后就开始下锅煮汤了。她一边煮，一边继续问宋栗：“那你说他们封山的意义是什么呢？”

寒二真的想不明白，动手杀人不应该越低调越好吗？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大皇子会在这个时候提前到达洱普山，他们不闹出动静的杀了他，才更容易一劳永逸吧？如今闹的这么大，不是明摆着想让贵妃知道，快来看啊，你儿子要出事啦。

“也许他们其实不是想杀了大皇子呢？”宋栗其实也有点猜不透这些幕后之人到底图什么，但她还是给出了她的判断，这些人不像是要杀大皇子的样子。

“那他们想干嘛啊？”寒二和她爹很像，比较习惯依靠直觉行事。

真正需要转脑子的时候，就只能请专业人士来了。

“做戏？”宋栗目前能够猜到的方向也就是这个了，只是在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哪里还有漏洞，绝对不是做戏那么简单。他们这样前后矛盾，必然是要有所图，甚至很可能是图谋甚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皇子是真的被人埋伏了。就是不确定这些人是真的要埋伏他，还是假意在埋伏他，以及，大皇子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

总之，这事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寒二索性也就决定不离开洱普山了，她甚至想打入敌人内部，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以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宋栗真是太了解自家将军的秉性了，寒二眼珠子一动，她就知道她又要铤而走险了，只能提醒道：“您知道，我是一定会如实把您的所有行动，在结束之后汇报给大少爷的吧？”宋栗忠心于寒二没错，但她同时也不会藏着掖着自己这份“间谍”的特殊身份，她这么说，其实更多的也不只是为了给寒大通风报信，而是为了……

寒二啧了一声，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知道，随便你吧。”反正她要做的，到时候都已经做完了。她才不会怕寒大呢。

宋栗不紧不慢道：“那您也是知道，大少爷一定会把这些告诉夫人的吧？”

寒家这对龙凤胎之间的塑料亲情，那真是经受不住一丁点的考验。尤其是寒大，寒二从小不知道在这傻逼身上吃过多少次暗亏。这也是她为什么更喜欢弟弟的原因，她弟就不会这么坑她！

寒二：“……我一定会注意安全，不冲动行事的。”

宋栗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