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一更】
如果可以,简丛也不愿意相信偷亲他的人是柳斯鉴,但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俩,找不出第三个。
柳斯鉴侧坐在床上,单手撑在他脑侧,俯身下来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简丛有些不适。
这也是简丛从没想过会在柳斯鉴身上感受到的。
他整个人僵直在床榻上,生怕柳斯鉴发现自己醒了,木木闭着眼一动不敢动,鼻尖甚至闻到陌生的香水味,很浅很浅,如果不是挨得极近根本不会发现。
但柳斯鉴的接吻技巧比他想象中熟稔。
简丛几乎在感觉到他自然伸出舌头的那一刻,就要把人推开、装不下去。
好在门口及时传来敲门响,柳斯鉴没能吻得太深,只在他唇上简单缱绻便松开他起身。
外面敲门救简丛狗命的,是小胡子。
小胡子一进门便忧心忡忡冲床上望,惊讶:“还没醒吗?医生说应该马上就醒了。”
简丛:“……”医生说得对。
“个人体质差异吧。”柳斯鉴从容坐回自己的单人床,声音始终温温和和的。如果不是简丛确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大概真会以为自己中暑昏了头,被害妄想症。
小胡子多半在底下听过了庞响添油加醋的描述,心里很是愧疚:“这边白天温度太高了,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
柳斯鉴本来想给他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指了指房间门,示意出去说。
正好顺了简丛的意,让他躺在床上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终于松出一口气。
他现在无暇思考两人专程出去是打算说什么,只斯鉴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
尽管说起来很丢人,但这确实是简丛第一次跟虞长暮以外的人接吻。
如果柳斯鉴不想放弃,大可以直接给他说,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都说好了……
外面,连接两幢别墅的走廊是一条露空连廊。
临近日暮西沉,天上的日头已经明显没有在藤尖地里那样热烈,勤快了一天的太阳有些偃旗息鼓。
小胡子出了房间,不理解柳斯鉴说个话为什么要把他拽出来:“至不至于搞这么煞有介事,怕吵到他啊?”
柳斯鉴根本不接茬,开口第一句:“如果你还想《牧场生活》顺利播完,就不要把简丛中暑这段播出去。”
小胡子乍一下听懵了:“……小简中暑犯了什么忌讳?”
在他的概念里,只有触碰高压线才会涉及节目被毙掉的风险,简丛病倒这么好的素材,不播也太浪费了。
但柳斯鉴脸上难得正色,伸手从他口袋掏出烟盒敲了敲,拿出一根叼进嘴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就当信我一回,听我的,把中暑这段掐了。”
综艺毕竟是整个剧组的心血,这次让简丛病了节目组有责任,但罪不至停播。
柳斯鉴也不能直接给他们说,如果让简丛家里知道简丛中暑,《牧场生活》百分百得被连夜一锅端,只能模糊:“要你实在舍不得,就等综艺全部播完以后,把这个当花絮放出来。”
这样就算简维民不高兴,简丛也已经全部录完回家,不会对节目本身产生影响。
小胡子对他这个要求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简丛生病不该是虐粉固粉的绝佳时机,怎么会主动要求删除呢……
“小简他自己也是这个意见?”小胡子拿出打火机,给两人分别点上。
柳斯鉴背靠着栏杆,指尖熟练夹着烟深呼出一口,笑笑:“他应该还没想到这层。不过要是你去问他,他肯定也让你删。”
《牧场生活》不是柳斯鉴跟小胡子第一次合作。
他们两个在这之前就已经合作过好几个项目,彼此之前有信任基础,一般柳斯鉴说的话,小胡子都会重视,能听则听。
只是这一次实在匪夷所思。
他沉默了又沉默,问:“真的一句都不能多说?”
柳斯鉴偏头吐出淡淡的烟雾,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你自己去问简丛,他乐意给你说就给你说,他不乐意,我也不好插嘴。”
翻译过来就是最好别问。
小胡子的好奇心顿时被柳斯鉴搅起来,做综艺做多了,就爱搞这些有的没的推理。
但不等他接着追问,柳斯鉴已经深吸几口飞快抽完手里的烟,摁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回去看看小简。”
小胡子望着他的背影张了下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一直以来,柳斯鉴给他的感觉其实都挺怪的。
如果房璐直觉简丛怪,是因为简丛藏着掖着,有什么小秘密不愿意坦白,那柳斯鉴怪,干脆就是假装。
至于究竟只是假装性格和善,还是连体贴都装,小胡子无从得知,只隐隐知道这人绝非善类。
柳斯鉴回到房间的时候,简丛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扭着身子给自己倒水。
柳斯鉴几步过去把水壶接下:“现在还难受吗?”
简丛抿唇摇头:“刚把药喝了,好多了。”
他脸上中暑的潮红渐渐褪去,嘴唇却还是干的。
柳斯鉴把水递给他,有意多看了两眼,连带也在观察简丛的神色。
想看看他刚刚究竟醒没醒,知不知道。
但简丛迎上他的目光毫无破绽,似是在为自己身体出状况觉得难为情,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我是有点容易中暑,脸色很难看吗?”
柳斯鉴足足跟他对视了好几秒才再次露出平时的笑,坐到他床边揶揄:“还行,就是嘴上有点起皮,看的我总想给你弄掉。”
简丛眉心跳了跳,低头把脸埋进水杯里:“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
柳斯鉴点头:“你觉得不舒服怎么没给我说。”
简丛歉意:“太快了,我没想那么多,那现在拍摄怎么办,会不会因为我耽误了。”
柳斯鉴失笑:“本来综艺就是专门设定语境来折磨你们的,又不是真的不做就会怎么样,不用理他们。”
话虽如此……
“也对哦,你好清醒哈哈。”简丛配合笑笑,再次举杯喝了一小口,然后皱鼻子,“哥你抽烟了吗?”
柳斯鉴立刻坐回自己的床位,揪起衣领闻了闻:“就刚刚出去抽了一根,味道很重吗?”
简丛赶紧摇头:“不重的,我也不讨厌烟味!”
柳斯鉴想想也是:“我看虞长暮也抽。”
意思是觉得简丛应该早就习惯了。
简丛又是两声“哈哈”,摆出“哥你怎么又提他”的尴尬模样躺回被子:“哥你帮我请个假吧,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出去了,也不想吃晚饭。”
“你不想录了都行。”
柳斯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过去帮他扯好被子,然后叮嘱:“以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先告诉我行吗,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病了让我很不舒服。”
柳斯鉴说这话时,姿势跟刚刚亲他一模一样,几乎把他整个控在身下。
简丛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仰面跟他对视:“我确实没想到,以为就是普通热到了。”
但柳斯鉴盯着他没有让开的意思。
简丛从善如流添了句:“以后一定告诉你。”
柳斯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伸手靠近简丛的脸。
有之前的吻在,简丛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既怕柳斯鉴想摸他,又怕自己躲了被看出异样。
好在柳斯鉴伸下来的手半道拐了弯,只是在他眼睛底下轻轻停留了一下,温和勾唇:“掉了一根眼睫毛。”
“噢!”
简丛飞快眨了好几下眼,自己伸手胡乱拨弄,打了个哈欠:“哥你快下去跟他们说吧,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柳斯鉴点头又叮嘱了两句才从床上起身。
简丛一直背着身子,听见房间门关上僵硬的身子才彻底放松下来。
忽然对自己能演好李海波的电影信心百倍。
其实如果柳斯鉴是别的人也就算了,偏偏柳斯鉴是薄师凡侄子,不好撕破脸闹得太僵。
加上事发突然,简丛确实也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应对。
他猜柳斯鉴大概是想先顺着他答应,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温水煮青蛙,自然而然在一起。
简丛不知道这招别人吃不吃,但他真的……完全无法接受。
分明就是在骗人。
简丛闭眼尝试了一下入睡,心里却越想越难受,柳斯鉴这样比直接打他、骂他、为难他还让他难受。
他本来觉得这哥人挺好的,但怎么能骗他呢……
最后简丛实在没忍住,掏出手机给自己叔叔发消息。
【叔你帮我查查薄师凡的侄子,现在我们在一个剧组,薄师凡把他介绍给我当对象呢】
那头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简单,就一个字:行。
简丛这才安下一点心。
自从出了个虞长暮,他现在对谁都很是谨慎,交代完事情困顿来袭,吹着空调没一会就睡着了。
柳斯鉴下楼的时候,底下正忙活做饭拍摄的事。
要么说综艺就是纯折磨人呢,简丛、庞响今天摘菜任务不达标也不影响大家吃饭,该有的菜都好好在食材框里放着。
就是做饭掌勺的人是房璐这一点,柳斯鉴的确没想到。
问过才知道原来是矮子里拔的高个,房璐也不太会,但其他人比她更不会。
最后几盘青菜夹带点肉沫就上了桌。
跑了大老远一趟去后山放羊的梅菲儿、黎莉明也终于踩着晚霞回来,能看出累得够呛,进门就嚷嚷她们俩差点把羊丢了,刚刚在羊圈数来数去核了半天。
大家各自交流着今天的劳作。
梅菲儿、黎莉明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简丛中暑的消息,皆是一脸担心。
庞响作为病号的战友,自然最有话说,绘声绘色给大家讲述起因经过:“简丛中暑真不能怪他,实在是菜地那块太热了,藤尖又难掐,我就最开始弄了一会手指上就全是窟窿了。”
黎莉明立马心疼握起来看。
摄像给了庞响的手指特写,梅菲儿一阵咂舌。
林格从知道简丛中暑就很懊恼:“还是应该我去的……”
半天没说话的房璐立刻插嘴:“跟你没关系,他容易中暑他一开始就应该说。”
帮简丛说了半天的庞响一听房璐口风,立刻急转刹车调头:“这个确实,不舒服还是得尽早提出来,免得人遭罪。”
梅菲儿、蒋方协算是看明白了。
这庞响就是墙头草,哪个都不想得罪,还哪个都想讨好,在谁跟前向着谁说话。
林格这两天因为猜到简丛跟虞长暮的关系,心情本就复杂,眼下简丛一病,他一顿饭更是吃得心不在焉,拍摄还没结束就说想上去看看。
房璐差点被他急死。
好不容易简丛不在,他能有个机会能表现表现自己,怎么就这么老实:“他要是醒了,自然会下来吃饭。你现在上去他也是在睡觉,还得费劲起来给你开门。”
林格脚下的步子果然顿住。
房璐:“这么好的躲懒机会,要我我也不下来。”
在场众人俱是一皱眉,这次就连庞响都察觉到了不适。
梅菲儿:“姐你这话就过了吧,小简也不想自己不舒服啊。”
说的跟简丛装病一样。
房璐一眼就知道她的心思,压根也不是帮简丛:“我说他想不舒服了吗?你抢着占什么道德制高点。”
梅菲儿满脸的无辜,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别开脸把敢怒不敢言演得惟妙惟肖。
房璐嘲讽:“不给你颁影后真是他们瞎了眼。”
梅菲儿立刻受不了,瞪着眼从桌上站起来:“姐你是前辈我敬你,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资历老就这么欺负人吧!”
一桌人,包括旁边的拍摄人员都有点傻眼。
这个组里会有人起冲突他们预想过,但谁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还是这两个先吵起来。
不过梅菲儿怎么可能为自己吵。
她紧跟着便再次把简丛拿出来当挡箭牌:“小简从进组到现在其实什么都没干,也没得罪过你,也没说过不尊重你的话,都跟大家一口一个‘姐’的叫着,但你就莫名其妙看他不顺眼,人家为自己喊过一声冤吗?现在人都病了还得在背后挨你编排!”
房璐真是被她这幅借题发挥的样子恶心坏了:“说你就说你,又扯简丛干什么?他病了就吃药、就休息,我又没把他喊起来!你在这装什么好人,是真的为他好吗?”
梅菲儿:“欸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房璐:“究竟谁有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一人一句,硬是把旁边几个嘉宾吵呆。
纷纷忍不住向场外导演组投去无措的目光,下来这要怎么搞。
是暂停不录了,还是劝架继续。
但导演组除了最开始的怔愣,现在已经个个开始兴奋。
做综艺就是这样,从来不怕有人起冲突,就怕大家都太平,反而没看点。
这些镜头到时候肯定不可能原模原样播,但素材在手总是好的,先拍了再说!
简丛不在,柳斯鉴就空出来,小胡子从刚刚就指挥他加入现场的拍摄行列。
柳斯鉴看着镜头那两人吵架就吵架,非拿简丛吵,皱眉一直皱着。
房璐跟梅菲儿已经从简丛中暑,扯到了简丛醉酒直播。
柳斯鉴实在没忍住,偏头向旁边小胡子问:“不拦吗?”
小胡子看稀奇一样看他:“你什么时候还管嘉宾这些事了,以前跟我抱怨没话题,拍着没意思的不是你?”
柳斯鉴微妙抿了下嘴,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
这两个人其实就是想吵,本质跟简丛没关系。
他也就是个摄影,导演、编剧都没发话,他跳出来掺和嘉宾的事,确实说不过去。
争吵持续在继续,黎莉明跟蒋方协试图在中间打圆场,丝毫不起作用。
房璐也根本不管摄像机还顶着她拍:“消失了三年的前任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可念念不忘、讳莫如深的,窝不窝囊!”
梅菲儿:“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换对象像换衣裳吗!三年也不长啊,你怎么不说谈了整整四年呢,你谈过四年的恋爱吗?”
两人的话题已经夹枪带棒,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柳斯鉴操控着摄像机,心中烦躁频繁转头看小胡子,小胡子却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林格这两天大概也察觉出了点房璐是因为他才总针对简丛,眼下愣是坐在餐桌角落,脸都憋红了也不敢插话,就怕进一步激化矛盾。
另一头电影组收工一听说简丛中暑病倒的消息,一行人立马循着夜色,快马加鞭回到别墅。
大厅里房璐正说到简丛不坦诚,什么东西都不愿意主动拿出来。
虞长暮闻言相当不快。
但他第一件事不是打断争吵,而是大步迈进门槛,直直找到柳斯鉴:“你就这么听着他们说简丛?”
一时大家都有些愣。
虞长暮干什么都开门见山,完全不做铺垫他们已经习惯,但柳斯鉴、简丛关系再好,去要求一个跟拍pd护着嘉宾,实属有点怪。
柳斯鉴自己面对虞长暮的质问,难得的语塞。
主要照梅菲儿、房璐这个水火不容的架势,架是迟早要吵的,不拿简丛当由头也有别的。
这一点,虞长暮心里自然清楚,但清楚不代表他能接受。
说他不会转弯也好,不懂人情世故也罢,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既然你们吵架跟简丛没关系,那就不要带简丛。”
虞长暮一锤定音,才进门第二句就把大家憋在心里憋了半天的话戳出来,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
说完,他连开口要求的步骤都省了,直接自己围着现场的机器一圈绕,把所有带电的拍摄录音设备全关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脚下生风。
速度快的摄像师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机器的屏幕就已经自己黑了,想重新打开都不得要领,按开机键都没反应。
虞长暮做完这些,回到大厅中央,脸上还带着电影里杀人犯枯槁漠然的妆,扫向众人眼神冷的像石头,没有半分玩笑,气场相当骇然。
周围空气瞬间跌破冰点。
虞长暮确保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看着他才开口:“简丛的事我全知道,以后你们有任何好奇都直接来问我,包括他的前任。”
谁都能看出虞长暮那时已经在爆炸的边缘,没一个人敢搭腔:“我不知道你们正常拍综艺为了制造话题是不是也这样,但一定要消费明星才能出位的综艺,不做也罢。”
小胡子自从听完柳斯鉴的交代,就对停播相关很是敏感,眼下虞长暮的话让他眼睛瞬间瞪大,猛地回头向柳斯鉴望。
但柳斯鉴此刻心情正操蛋,根本无暇顾忌他,刚刚虞长暮是反过来教育了他一下是吗?
虞长暮的视线看完一圈,最后落到柳斯鉴身上,意有所指:“这些话我本来早就想说,但不是一个组,我多管简丛会不高兴。如果今天让大家不舒服了也没办法,我就是不会拐弯。”
虞长暮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咬得格外重。
柳斯鉴脸上差点没挂住。
虞长暮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笑话——说好的想追就这么廉价吗,连这点事都管不住。
巴掌打完,自然该给糖。
维维笑眯眯顺势接上:“小虞这个孩子吧,就是对自己认为对的、或者错的东西特别坚持。也是关心则乱,护简心切,大家见谅。”
说着维维还不忘对着房璐做出来的一桌饭菜望了望,人畜无害讽刺:“大家晚餐都没吃饱吧,等下我请大家吃夜宵,看了附近的外卖居然还有小龙虾。”
这下给累了一天没见着荤的大伙高兴的,蒋方协第一个忍不住欢呼。
然后发现身边没一个人跟着他附和,立刻咳嗽两下收回声。
李海波拍了拍虞长暮的肩膀:“好了好了消消气,上去看看简儿怎么样了。”
虞长暮再次直直走到柳斯鉴跟前,和他面对面伸手:“房卡给我。”
众人又是微妙一顿。
虽说不想让简丛起来开门,也不是不能要房卡,但就……?
这个氛围也……?
众目睽睽下,虞长暮要房卡好歹有老同学的身份,柳斯鉴作为小小一个跟拍pd,似乎实在没什么立场拒绝。
他把房卡从口袋拿出来,脸上都还挂着笑。
但等虞长暮从他手里把房卡拿走,柳斯鉴跟着转身,变成背对众人的瞬间,扬起的嘴角便垮了。
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今天只是亲了两下的行为过于礼貌。
这回他是真的有被惹到。
楼上,虞长暮拿着柳斯鉴的房卡没觉得自己打了场胜仗,反而有些沮丧。
他对简丛的心情很复杂,一面希望简丛在自己变得更好以前不要看任何人,一面又觉得自己自私,简丛根本不消理会他。
柳斯鉴的出现,本来让他以为简丛这次起码能碰到个比他强的,结果居然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
虞长暮刷开房门前,很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久久得不到回应,且在门缝没看见光才轻手轻脚用自己手里的卡打开。
房间里黑黢黢的,很静,只有空调制冷发出的轻微白噪声。
靠右的单人床上隆起一团蜷缩的小拱包,看起来简丛侧身躺着,还在睡梦中未醒。
虞长暮无声无息带上门朝床边过去,看见简丛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很紧,只露巴掌大的脸在外面,眉头微皱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这张脸从分开起,他心心念念想了三年。
虞长暮在黑暗中沉默弯下腰,单膝着地跪在简丛床前,刚想伸手将他眉间抚平,就见简丛在自己快要挨上去时猛地缩了一下,梦呓:“不要了哥……不要亲了……”
虞长暮整个愣住。
能在这个语境下被简丛称为“哥”的,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简宝:傻了吧,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