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托斯卡纳的野玫瑰

原本应该在此刻安安静静的酒吧,此刻人山人海,不少人在此处聚集,台上坐了个壮高个,正在五音不全地嘶吼着嗓子唱歌。

“死了都要爱——!!”

唐妤踏进酒吧的步子迟疑了片刻。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那个……强哥就喜欢唱唱歌。”一旁的小黄毛结结巴巴,狂擦额头的冷汗。

“加工资吧。”唐妤感慨地说了一句,看向小黄毛的眼中,满满当当都是感慨的神色。

“妤姐!”小黄毛两眼泪汪汪。

终于有人知道他们的痛苦了!哪个黑社会不是打架搞事儿,他们强哥居然让他们听唱歌蹦迪,说什么是陶冶情操,做个有素质的黑社会。

听就听,蹦迪就蹦迪,可是听强哥唱的这傻逼歌,简直就是比噩梦还要可怕!

唐妤进了门,傅明易紧跟其后,显得有些拘束的模样。

台上的唐文强一眼就瞥见了唐妤,立马朝着她兴致勃勃招手。

“都停停!我给你们介绍个人!”唐文强喊出声来,台下众人听了下来,歌也停了。

唐妤皱眉看他,做了个口型:“下来。”

唐文强:谢谢?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应该都认识我了,但是!今天,我要像你们介绍一下我们托斯卡纳的野玫瑰——”

“强哥!”小黄毛及时喊出声来,将唐文强的声儿给截断了,唐文强不满地看他。

“干嘛?等我介绍完在说。”他去瞅唐妤,结果原地已经没了人,“诶?人呢?”

“她让你上去找她。”

众人翘首以盼,早就听说托斯卡纳有朵野玫瑰,神秘而又漂亮,也是托斯卡纳的幕后大佬。

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呢。

在楼上听完整个来龙去脉的唐妤沉默下去。

“托斯卡纳?”唐文强做起来的黑帮叫托斯卡纳?

她还是托斯卡纳的玫瑰?

傅明易在旁边垂头坐着,肩膀直抖动。

唐妤灌了口水,咬牙:她忍!

“小妤,你怎么上来了?我还打算给你介绍给他们呢,你是不知道,他们对你有多好奇!”唐文强兴致勃勃,刚刚引吭高歌完,他现在还很燥热!

“你先停停,为什么是托斯卡纳?”

“你说这个啊,打游戏的时候看到别人用了,觉得很好听。”唐文强老实说着,“是不是很好听?你以后就是我们托斯卡纳的野玫瑰了!”

唐妤:“……”她还是高估了他。

对上唐文强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唐妤捂脸:“挺好听的。”

“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儿。”唐妤已经不想听到那几个字了,她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唐文强坐直了身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关于我在京大的事儿,你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过几天会有人把一份监控视频发给你,他会让你把事情摆平,到时候你记得多收他一点钱。”

“他帮你解决这破事儿,为啥还要收钱?”唐文强迷茫。

“我坑我爹的。”唐妤面无表情,“收来的钱当活动经费。”

唐文强:“收二十万。”

唐妤:“深得我心。”

一旁的傅明易:“……”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唐妤。

“那我们拿到东西怎么做?”唐文强询问,“我要是有办法解决这事儿,肯定也不能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那些人可真不是人,就知道欺负她!

“这事儿到时候回去我再告诉你,你别急。”到底顾及一个傅明易在现场,唐妤没说太细致。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唐文强在谈话结束以后,热情邀请唐妤下去露个脸。

唐妤拍了拍唐文强的肩膀,将摸过来的口罩带上,意味深长道:“强哥,我既然是咱们的王牌,那肯定要留在最后了,你说是不是?”

“要是谁都能认识我,就不神秘了。”

唐文强恍然大悟:“你说的对!”

唐妤点头,带着傅明易往外走,偏头看了眼睁着一双湿润水眸的傅家老四,沉思片刻,又拆了个口罩给他戴上:“你也戴上。”

要是傅止清知道她把他弟弟带这种地方来,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

依旧热情高涨的众人挤在楼下,仰头看着唐妤走下来。

哪怕被遮住了脸,依旧能看出她的不凡气质,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突然放了一个歌,她的步子几乎全踩点了,气氛几乎是瞬间**。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酒吧中响起:“野玫瑰!野玫瑰!”

唐妤:“……”她能现在跟唐文强探讨下改名字的可行性高吗?

好不容易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热情,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傅明易身上。

眉头微皱:“你可以回家了。”

“我……”

“车过来了,上去。”唐妤直接把人打包塞进车上,半点儿不听他说话。

傅明易苦恼地盯着她站在路边的身影,悄悄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只是想说,他回去以后,也会记得她的。

可是人家不听。

……

入夜。

“哗啦啦——”大雨又落了下来,二楼的阳台上,隔着一层玻璃,一道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冷漠的视线落在楼下跪在大雨中的那人身上。

唇边的弧度平直漠然。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身影几乎摇摇欲坠,他依旧不为所动,但是很快就有人冲了出来,顶着大雨,一把伞遮住傅明易的头顶。

“明易啊,你赶紧起来,你跪他做什么?他根本就是个怪物!”刘雪玲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去拽他。

可傅明易却决然地将她推开,眼底带着深色:“妈,这是我们欠三爷的。”

他母亲的想法,他无法改变,他弟弟的顽劣,他也无法教育,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向那个人赔罪。

不是所有的罪恶都应该被原谅的。

“你疯了吗?!”

“我没有,妈您进去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他后背挺得笔直,目色坚毅。

一道身影遮住了他面前的光,他抬起头来,原本该在房间里的那人此刻站在了他的面前。

背光而来,面容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