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愈出了单元门，回头看了一眼，“唉，我这都快退休的人了，还不让我消停消停。”

苏滨跟在后面正想着，等会再买点烤串，喝两杯呢，忽听老荀同志感叹，一个跄踉，“退休？您离退休还有个二十年吧。”

荀愈若有深意的摇摇头，“你懂个屁呀。”

苏滨被喷了一句，也不敢多说什么，胳膊被叶姜枫踢那一下，还疼的要命。

“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苏滨闻着小龙虾的味道，很认真的想了想，“不错。”

“手还疼吗？”

苏滨眉梢眼角挑了挑，心想，老荀同志人虽老，但眼光还是真毒，楼梯间的光线不那么好，他还能发现自己受了伤，有点小感动呢，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感动。

荀愈慢吞吞的又来了一句，“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也是废了。”

“……”

能不这样埋汰人吗？

“这不是对自己人吗，又不是对犯罪分子……”

他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苏滨立马露出了狗腿般的笑，“我说，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毕竟还有您顺的人家的小龙虾。”

“不是你拿的吗？”

“……”

苏滨幽怨的看着自己的领导，怎么觉得他越老越不正经了，成天就知道欺负他这个老实人。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苏滨开始搜索地图，“头儿，咱们先回酒店把车停下，然后步行去酒店附近烧烤店吃怎么样。”

“行，你定”

“得勒”

“苏滨同志，谈谈你对叶姜枫的看法，要具体到细节。”

苏滨开着车，仔细的想了想，“她的资料早在您提供给我的时候就翻了几次，小学开始学习跆拳道，后来上高中后开始改学自由搏击，没参过省级的运动，不爱出门，不爱出风头，大学考的是刑警学院，入成成绩一般，但毕业成绩不错，全国优秀毕业生，搏击课满分，侦查课满分，后来考入江城刑侦局。

老杜那个人我知道，虽然性格很面，但挑人眼光还是很毒的，这几年江城这边没有什么大案子，都是些小案，不过叶姜枫那一组的结案率和结案时间我是看过的，在江城刑侦局里能数的上，虽然年轻，但经验丰富。

再者，今天这场试探，她应该是早就发现了咱们，并且选择了对她有利的楼梯间，过了几招，就能认出我的身份，观察可谓细致，胆大，心细，这一点符合我们的要求。”

荀愈点点头，“不错阿，有当处长的潜质了，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苏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毛了，“求您，千万别，您还年轻，还等着您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呢。”

荀愈嗤笑一声，后退的路灯，洒下的光，落在他琥珀色的眼底，比天上的星光还亮。

“这几年全国的恶性刑事案件数量都在减少，以后你的工作量不会太多的。”

苏滨心里那个难过阿，怎么好好的又扯到这上面了，“头儿阿，不是这个的问题，实在是我没那个能力阿，刑事案件是减少了，可是也有别的工作替上呀，你看扫黄打非，配合缉毒大队这些事也没少阿，我就是个干具体工作的，领导的差事我可干不来……”

荀愈挑了挑眉，没说话，转头望向窗外路灯，又到了五年一度的选拔了，每次看见这些涌入的新鲜血液，他都会惋惜，那些好奇的，兴奋的，跃跃欲试的眼睛，让他有一种辣手摧花的感觉。

他像是一块磨刀石，将那些有潜力的人，磨成锋刃，他们需要心灵和身体上的修炼，像是钢铁，需要经过烈火和千锤百炼，才能成为国家的利刃。

会有牺牲，会有痛苦，会有折磨，会有……生不如死，但绝不允许有放弃。

“头儿，你在想什么？”

荀愈回神，眼底的细碎的星光悉数散去，琥珀色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在想，酒店附近哪一家烤肉味道比较好。”

苏滨把手机递了过去，兴奋的说“我找到一家排名第一的烤肉店哟，好多网红打卡，咱们今天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碰上呢，顺道追个星。”

荀愈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他一眼，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