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城的城墙上没有任何士兵，整座城像是死了一般。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城门缓缓打开，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宁柳看着面前肃立的大军，圣阶高段的修为在身，丝毫不惧，扬声道：“凌霄遥呢？让他出来跟我说。”

“你说。”

凌霄遥就站在最前面，闻言上前两步。

“这里到后方五十里都是旷地，我们两个人去打一场，你赢了，芙蕖城再也没有能拦你的人，我赢了，你让你的军队离开。你也不想增加无谓的伤亡吧？”

“可以。”反正芙蕖城内只有这位赫连家长老是圣阶，天阶高手她的军队里也有几个，能以他们二人一战免了军队之间的大战自然是好。

“凌晨。”

她身后走出一人：“家主。”

凌霄遥当着宁柳的面命令道：“如果是宁长老回来了，芙蕖城也没有出兵，你带人离开，退守桂平城。”

凌晨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是。”

空旷的枯草地上，秋风猎猎。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与凌家人交过手了，要不是赫连乔峰传信要我结束闭关，我真想再也不和你们打交道。”

宁柳的眼睛里有多年沉心修炼才有的淡然：“你是现任的凌家家主？圣阶二段，你今年多大了？”

凌霄遥：“十八。”

骗人的吧……

宁柳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竟笑了出来：“才十八……”他笑够了，指着自己道：“我圣阶七段，已经三百九十多了，我圣阶二段的时候也已经近二百岁，你如今寿数五百，日后还不知有何等造化……这份天赋何止是云泥之别……我活的这几百年里，还从未见过，包括凌沐寒——他是你的父亲还是祖父？”

“是我父亲。”

“难怪我见你这张相当不错的皮囊还挺眼熟，原来是凌沐寒的儿子。你为什么要开战……哦，赫连乔峰跟我说过……”他熄了声，另起话题，“纵使你天赋卓绝，可跨五个灵阶接下和我的单挑，也还是太自负了吧？要不你直接退兵，我也不会让芙蕖城……”

“绝无可能。”凌霄遥直接打断。

“哦？”宁柳眼神认真起来，“你说真的？”

“自然。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赢不了你的问题，我能心平气和地听你说这么久无非就是因为你从未仗着赫连家的势针对凌家罢了。可你是赫连家的长老，享受赫连家的资源，接受赫连家的供养，站在赫连家的一方与我站在对立的一面，那我就必须打败你。”

“哎……”宁柳叹了一口气，“我真不想再掺和进家族的争端了，原想闭关出来就拼一把看看能不能离开赫连家，可是现在连老都不能好好养。”

他扬手，粗壮的虚幻藤蔓出现在身后：“那就让我看看，年且十八的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吧。”

这位赫连家的长老，正是木系的纯灵者。木系在战斗中是最难缠的灵系，这位长老武道一般，凌家的柔术又是出了名的灵活诡变，必然会全力阻止她近身。而灵道战斗中，大家族长老必不是之前遇到的只顾修炼不注重实战之流，几百年时光带来极大的经验差距，这一场可不好打。

无数带着澎湃木灵力的藤蔓拔地而起，眨眼间上面的尖刺就能将人捅个对穿。这些藤蔓覆盖范围答，一旦伤到人便会急速吸取血液和生命力，是高阶灵技中当之无愧的杀招。这招万木丛生慕琅嬛也用过，只是速度和威力都远不如宁柳。

眼看着后退速度已经及不上藤蔓的生长速度，凌霄遥凝出七杀鞭，网状的灵技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与藤蔓撞在一起，灵力化成的网上暗灵力腐蚀出嘶嘶的声音，双方僵持不下。这是“天罗地网”的衍生技能，天罗地网是以大化小，这是以小化大。趁着这个时间，凌霄遥取出束日弓，一箭上弦。这把神器无论是弓还是箭都极为坚韧，即使是传说中的神阶，灵力也能承受得住。凌霄遥当初为了学习弓箭术而锻炼出的绝佳目力让她穿过层层藤蔓看见了百步开外的宁柳。

凌霄遥手比心快，毫不犹豫一箭射出。白羽箭发出微微的嘶鸣，亮蓝色的电光缠绕其上，作为所有灵系中攻击力与火系持平，速度仅次于风系的雷系，电光烧毁了沿路的藤蔓，箭矢划出一道流光，眨眼间就到了宁柳面门。

一块木板挡在其中拦下了箭，但宁柳也被迫后退。“万木丛生”被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