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又观察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这才下车，也进了茶馆。

里面的一处小雅间，小碧已经被如月制住，她也没有惊慌，大约是认识如月。

施落示意如月放开她。

小碧咳嗽了两声，才对施落行礼。

“找我有事？”施落问。

小碧点头：“奴婢有件事要告诉公主，不过公主从前答应奴婢的…”

施落道：“我说话算话。”

小碧也没有不信的道理，再说了，就算是不信又能怎样？乐善已经完了，她跟着乐善，只有死路一条。”

小碧舒了口气才说：“昨天有人去见了乐善。”

施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碧道：“是个男人，听声音三十岁左右，他们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

三十岁，还是个男人！

那就不可能是晋王了。

会是谁？

难道是晋王的人？施落觉得不可能，毕竟，晋王对乐善的感情，不足以让他冒险再来救人。

不是晋王的人，就只有联合商会的了。

施落想到了卫琮曦那个梦，心里有些不安。

“乐善是什么反应？”施落问。

小碧道：“晋王失败后，乐善的精神不好，脾气更坏，可自从见过那个男人后，她就安静了下来，奴婢觉得古怪，就想着通知公主。”

“晋王府防守严密，你是怎么出来的？”施落问。

小碧道：“奴婢是跟着府里的采买一起回来的。”

“你先回去，我派如月在府外守着，有事你找如月。”

小碧走后，施落也离开了茶馆。

晋王府。

小碧确实是跟着采买一起回来的。

乐善看了她一眼：“买到了？”

小碧点头。

她能出门，还有一个原因是乐善要她出去买朱砂。

小碧也搞不清楚，好端端的乐善买朱砂做什么。

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乐善就变的的十分古怪。

乐善拿了朱砂便进了房间在没有出来。

小碧舒了口气，想去看看乐善到底在做什么，刚走到门口，门突然被打开，乐善和她面对面站着。

小碧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乐善看了她一眼，冷冰冰道：“还有事？”

小碧摇头：“没…没有。”

“那奴婢告退了。”

小碧急忙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乐善才收回了目光。

有了这次，小碧不敢轻举妄动。

乐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在知道做什么。

施落这边等卫琮曦回来，她也把这件事说了。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联合商会的人？”

卫琮曦道：“有可能。”

若不是齐少勤跟着晋王跑了，卫琮曦怀疑，那人就是齐少勤。

其实卫琮曦心里是动了杀意的，乐善这个女人留着，始终叫人不安心。

可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至少得等她出了澜京再说。

卫琮曦的心思没告诉施落。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明天我直接去见她，作为胜利者，我去见见失败者合情合理。”

卫琮曦觉得也是个办法。

…

第二天，施落和卫琮曦一起去了晋王府。

昔日辉煌的晋王府，如今门可罗雀，满是萧条。

“我自己进去见她。”

有些话她是要和乐善面对面的说才行。

乐善就关在她之前和晋王住的院子，吃穿上并没有被苛待，只是不许出门，她身边的丫头也只有小碧一个人。

施落来的时候，她正在发脾气，乐善脾气一直不好，她一直伪装的很好，并不曾被人看出来，但是小碧的是知道的，毕竟当初乐善是怎么折磨莲儿的，她一清二楚。

听到施落来了，乐善眼底迸发出一股彻骨的恨意，她不傻，虽然有些事情想不通，但是晋王败的这么彻底，晋王完了，耀王死了，卫琮曦却成了摄政王。

“你来看我笑话？”乐善满是嘲讽，不用再装了，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咬下她的一块肉。

施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道：“是啊，成王败寇，你如今失败了，我作为胜利者，来看看笑话难道不行吗？”

乐善大约没想到施落会这么说。

“凭什么？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只是个野种，就因为你会讨人喜欢，在南越他们就都喜欢你？我哪里比你差了？”她不甘心。

施落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乐善，等她说完才道：“首先，我得告诉你，你不是公主，你确实是端王和闫雪的女儿。”

“不可能。”

乐善不承认。

施落笑了：“我手臂上的胎记是不会作假的，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有疑惑，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乐善便不吭声了。

施落又说：“再说南越的那几个皇子，他们哪个人不是一肚子心眼的聪明人，和他们交往，是不能耍小聪明的，你觉得别人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其实你才是那是个被玩的人，所以我和他们交往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敢耍心眼。”

乐善不屑的冷哼，萧近月的说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会信。

施落又说：“当然了，我之所以成为胜利者，完全是因为我嫁的好，你嫁的不好，这是你自己眼瞎，不能怪别人。”

乐善咬牙切齿，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可是施落身边还跟着厉害的丫头，身边有暗卫，乐善明白，只要她有那个意思，她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乐善犹豫了，她不想死。

她甚至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施落盯着乐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乐善，我们无冤无仇，走到今天这一步，很难说清楚是谁的错，日后你成了厉鬼，尽管来找我报仇。”

乐善还想说什么，施落已经起身，转身出了门。

接下来几天，乐善再没有什么动静，就连小碧都觉得奇怪。

几天后，乐善坐上去南越的马车，她来大周不到一年，一年前她还野心勃勃，以为能在大周大展宏图，如今这梦碎的太快了。

乐善知道，就算是回到南越，她也未毕会有好果子吃，若说之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也明白了。

她被骗了，无论是萧钰还是其他几个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个假公主，之前假意奉承，不过是为了保护萧近月，稳住自己罢了。

乐善觉得彻骨的寒意爬遍了全身，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南越和卫琮曦就是一伙的，他们想做什么？

乐善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或者说她不愿意再去多想什么。

马车忽然停了，乐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叫了小碧几声都没有回应，乐善掀开车帘，才发现护送她的人居然全部都不见了。

乐善心底涌上一抹恐慌，她跳下车，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就在乐善惊疑不定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利箭袭来，乐善向前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她睁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

一双黑色的靴子到了跟前，看了看乐善，确定她活不了，便回头给了小碧一个包裹：“里面有你的卖身契，还有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