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胜负欲

香汤老板也没意识到这些人是外地人。

引着他们进入时,还在喋喋不休的做着保证,“我们香汤外面的院墙,是前段时间专门加固过的,保准什么牲口都闯不进来,还有,我们在室内跟门外的连接处,也设立了屏风,**性绝对是很好的。”

姚青河从没听过老板的这种宣传方法。

好奇之际,就问出了心底的狐疑。

“什么意思,难不成以前有香汤馆子,被牲口袭击过?”

老板呆愣。

不,不知道啊。

那自己是多嘴了。

眼下连连摆手,再不提这个话题。

姚青河哪儿知道这事还有姚蝉的手笔,此时他兴致正高呢,追着掌柜的问个不停。

那掌柜的拗不过他,只能捡着能说的来说。

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害的他们生意不好,那掌柜的来说,肯定是要带着些主观色彩的。

一人说的义愤填膺,那剩下几人听得聚精会神。

时不时还要点评上两句。

殊不知在另外一旁的秦宗,尴尬的脚趾头都快缩起来了。

快别问了。

也快别再说了。

再这么下去,姚蝉那马甲都快捂不住了。

还好这会管事的家里人来了,也给了他脱身的理由,跟几个客人致歉后,几乎是狼狈的逃离的。

“好不容易有个有趣的故事,这掌柜的真是无趣……”

快别说人家无趣了,你想要有趣的话,回去跟姚蝉交流下,听当事人解说,估计更有趣了。

忍着心口的秘密。

几人终于打起精神,赶到了烟雾迷蒙的澡堂内。

申沛之所以组这个局呢,完全是出自于自己喜好,外加综合考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他活了这么久,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泡澡的魅力。

一边泡着,一边交谈。

这是最快提升关系的法宝。

他也是想维系下许久不见,怕已经淡去的情分。

可他哪儿知道,自己会好心办坏事呢。

水波浮动,诺大的香汤池子,接连响起几道入水声。

这个水池,足足有三十多个平方,能容纳二十来个人同时泡,所以他们几个进去,地方绝对宽敞。

夜里水雾缭绕,加上视线本就昏暗,他们进来后,压根没人看到在这里面,已经泡上一个人了。

邬易双臂靠在边上,仰面小憩,这时候脸上还搭着一个澡巾。

刚刚等待的时候,他竟睡着了。

后来也是听到这边动静后,身子才稍稍移动。

如此一来,挡着他面容的那个澡巾,也就落到了水里。

邬易的出现,池子里气氛,瞬间陷入到凝结中。

这绝不是偶然。

偏偏申沛不了解其意。

落到水中,哈哈大笑几声后,邀功似的同大家解释,“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碰到邬易,还把他邀请过来是不是?

青山镇一别,真的好久不见了,听闻邬易当了状元郎,我还没亲自祝贺过呢,这下倒好,咱们人倒是齐了,哈哈哈。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大家惊喜不,意外不?”

惊喜倒没有多少。

惊吓倒是有几分。

避之不及的人,眼下猛不丁的出现在你面前,还是这种一丝不着的在你跟前。

你说刺激不,惊讶不?

这事,严格来说,也怪不得申沛,当初俩人分开,闹得沸沸扬扬时,申沛已经回了自家。

那会儿,他只参与了邬易中举,没有参与到跟姚蝉一拍两散事中。

更不知道他们已经划清关系。

今天又才相遇,也没来得及说这个。

申沛所知道的,就是如今的邬易,已经是个状元郎了。

状元郎还是其次,最主要的,他是以前相伴许久的好友。

别人都邀请了,不喊他,那岂不是更说不过去。

可不知为何,众人看见他后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

寂静,香汤里真的是一片寂静。

大家分布在池子四处,一言不发。

寂静中,越发衬得申沛聒噪。

他不明其意,挠着头问到底怎么了。

当着邬易的面,没人给他解惑。

反正说什么都迟了,各人已经依次下水。

马上离开吧,显得心胸狭窄,再说此次是申沛做东邀请他们,凭什么他们要走。

此时走了,岂不是说明他们自觉理亏,不战而败?

那怎么能行!

再说眼下他们这么多人,邬易就一人,谁怕谁啊。

想清楚这些关节,一行人面上更坦然了,依次坐到池子里,沉默的泡澡。

不过跟先前说笑的氛围有了天壤之别。

申沛还在不停的求真相。

秦宗拉他一把,“没什么事,你坐下,别聒噪了。”

只是他坐下时,动作大了些,溅起的水花扬了他一脸。

秦宗嫌弃的抹了把脸,离他远了一些。

尴尬沉闷的氛围像雾气般弥漫。

六个人坐在池子里,除了申沛外,其余人一言不发。

叶端跟邬易是面对面泡着的。

他认识姚蝉后,隐约听到过俩人事迹,说她同一书生有过感情纠葛,后来那人为前途,抛弃了她。

听说俩人最开始时,都穷的叮当响。

是姚蝉做生意,又给人看病,这才积累了些财富,供他去最好的白鹤书院读书。

可惜,这人刚得了举人,就已经原形毕露了。

这样的人,确实不配姚蝉。

邬易这人长相俊美,可能如今身居高位,面上长久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跟凉薄。

蒸腾的水雾在人面前缭绕。

就算有这些遮挡,也能看到跟他面相不符的健硕躯体。

抛弃人品,单从相貌跟学识来说,真是人中凤龙。

可惜,过于无情啊。

他打量对方的视线,直白且没丝毫遮掩,邬易这么敏锐的人,如何察觉不到视线观察。

猛地抬头看向视线来源。

俩人视线就这般直直对撞上。

叶端此人,虽是一介布衣,但是年幼时良好的出身外加良好的教导,让他即使落魄时,都带着些温润跟儒雅。

他的视线没有嫌恶跟不忿。

但是多少也有点看不惯在里面。

邬易又怎会在意这个呢?

他就是信上所说的,那个同姚蝉形影不离,相谈甚欢的后来者?

长得也算可以。

性格也算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