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
进入首领办公室前,需要进行一轮简单的搜身。
门口守卫的成员都是十束多多良认识的人,所以只是随意检查了一下书包和让他解下武器,就把他放进去了。
十束多多良敲门,得到“请进”的回复后,这才推门进去。
他先是被金发小女孩扑了满怀。
“多多良——!”
“咦?是爱丽丝酱啊。”十束多多良半蹲下去,和小女孩保持在同一个高度。
小女孩有一头及腰的漂亮金发,穿着一件红色的洋裙,她的眼睛是纯粹的湛蓝色,很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多多良!你回来啦,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无聊死了,讨厌的太宰就知道欺负我,林太郎挑的裙子一点都不好看,我比较想和多多良玩儿嘛!”
“爱丽丝酱不管穿什么裙子都很可爱,今天的这条也是哦。”
“那是因为这条裙子是爱丽丝自己想穿的,不是林太郎挑的,林太郎挑的裙子只会惹我生气!”
“好哦,我来给爱丽丝酱挑、不对,我来给爱丽丝酱做新的裙子吧!前段时间刚好有位老婆婆教了我缝纫技巧,”十束多多良摸了摸她的头,“老婆婆还把她祖上传下来的缝纫机送给了我,说是儿女都没心思继承这门手艺,不如收我做关门弟子!真是太感谢那位老婆婆了。”
名叫爱丽丝的小女孩却没有那么乐观,她扯了扯少年的衣角:“啊咧?多多良又收了别人送的奇怪的东西吗?”
“不能讲是奇怪的东西,虽然收下的时候没想到能派上用场,但是现在不就可以给爱丽丝酱做裙子了吗~果然当初收下是对的。”
“多多良每次的借口都是这个,不要再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回来了。林太郎的诊所里全是你的杂物,都没有我落脚的地方,过来找林太郎的人每次都以为走错进了隔壁阿姨的杂货店呢!”
“是吗?”
“对呀,归根结底是因为多多良的爱好变得太快,对一件事情的兴趣很快就会消退,家里才会堆满兴趣消退产生的排不上用场的东西。”
“可是每件事都很有意思啊,”十束多多良这些年不是没想过清理掉物品,但他就是不舍得丢掉旧物的性格,“感觉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爱丽丝劝了半天等于白劝,她一跺脚:“多多良真是的!”
十束多多良掏出手机:“我马上联系下属,让他们把缝纫机运到横滨来吧,地址就填森先生的诊所——”
一直没出声的森鸥外阻止了他:“十束君,请放过我的诊所吧。”
一番折腾之后,十束多多良把手背在身后,乖乖地低头站在养父的面前。
这间他熟悉的办公室,大致的摆设和他半年前离开时一样,只多了具摆在正中央的沙发,可能是森先生从哪个拍卖会淘来的古董。
虽然肯定价格不菲,但它的主人只是把它当成一件随意的物品,大大咧咧地摆放着。
沙发有刚被坐过的痕迹,联系起离开的太宰君和中也君,十束多多良大概知道在首领办公室里如此随心所欲的是谁。
首领办公室靠外的墙壁,其实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通电的话就能俯视整个横滨的风景,做窗户的材料非常坚固,甚至可以抵御大部分的爆炸和枪击。
森鸥外曾经是前首领的私人医生,十束多多良作为他的助手见过前首领几次,那位喜欢疑神疑鬼的老人总是将那面墙壁封闭起来,使得整个房间无法照射进任何一丝光源。
而他的养父继任后不同,森鸥外喜欢透过那面单向的落地窗俯视横滨。
午后的阳光透过其中一面墙壁照射进来,使得整个房间充满不符合时宜的明亮。
十束多多良虽然有的时候确实不太靠谱,但面见首领,基本的礼仪是明白的。倘若地位高的人没有先开口,他会保持着恭敬的样子沉默。
金发的小女孩爱丽丝提着裙子,小跑到主人的身后站好。
森鸥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他。
“十束君,你肯定听到过前段时间的传闻吧?”
“传闻?”十束多多良把头抬起来,“森先生是指『前首领复活』导致的……”
“没错哦,这件事让中也君顺利加入了mafia,但是又滋生出了很多问题。”
爱丽丝“啪”地一声触动了开关,墙壁的电源被切断,房间里霎时间变回一片黑暗。
十束多多良没动。
森鸥外慢悠悠的点上蜡烛,微弱的烛光只能照亮小部分地方,他意示十束多多良靠近一些。
“其中最难缠的,就是曾经服从于前首领的一部分人,最近又动起了歪心思,我杀了几只鸡给猴看,那部分人暂时安分不少,可要把他们完全替换掉,很容易使这个组织在一段时间内变得不稳定。”
“那就拖长时间,慢慢将这些人剔除出去。”十束多多良脸上的表情没变,“森先生正是因为打算那么做,才会让我负责东京的事宜。”
森鸥外笑了:“十束君做的很出色呢,前首领时期不可一世的草包负责人,现在完全被驯化成了只知道汪汪叫的家犬。”
“会吗?”十束多多良回想了一下,“我明明没有特地往那个方向培养来着。”
烛火摇曳,十束多多良接过烛台,替森鸥外点燃剩下的蜡烛。
“前段时间被我剔除掉的那部分人,我打算把他们手底下的职务交给十束君打理,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十束君可以请求太宰君的帮忙。”
那一部分人可不是什么底层的无名小卒,他们手底掌握的权力要是都给了一个人——
十束多多良不太赞同:“比起全部交由我处理,分给不同的人明明更保险一些,mafia能用的年轻一辈里,钢琴人他们——”
“十束君,拜托你了,”森鸥外打断了他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会颁布文书。”
十束多多良本来还想再劝两句,但触及到养父眼里的坚定,他明白了这不是他拒绝就可以改变的。
森鸥外把他叫回来之前就决定好了。
“那么,”他姑且问了一句,“东京那边呢?”
森鸥外随意答道:“就交给你养的那条狗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完全被驯化成了只知道汪汪叫的家犬。”
——成为了不起的驯兽师了呢,十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