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坏消息

清秋之际,秋高气爽。

中秋佳节临近,彩蝶正喜滋滋地筹备着出游的物件,来回穿梭好不忙碌。

陆良玉望着屋外一丛丛深绿的翠竹,想起早日远赴西北的李修穆,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希望他能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回头对着彩蝶叮嘱道:“记得将备好的中秋贺礼送我娘那一份。”

“小姐放心,我都吩咐好了。”

彩蝶如今愈见干练,虽则还是改不了爱哭鼻子的习惯,但毕竟行事麻利,陆良玉的吩咐她从不耍滑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驾车往庄子去了。

“小心。”秦希泽扶着陆良玉小声叮嘱道。

前头的丫鬟小厮已经将大门推开,其实不用推开,陆良玉早已嗅到了飘香的花味。

庄子繁花锦簇,陆良玉虽是个不识花的,也认出了这些娇艳的花颇为名贵。

秦希泽是个赏花高手,一一给陆良玉指点道:“这是紫龙卧雪。”

只见一株海碗大的菊花,金黄色的花瓣簇拥着大红色的花蕊,富贵极了。

“这是朱砂红霜……这是玉翎管……”秦希泽对这些花可谓如数家珍。

陆良玉除了能看出颜色差别,对名目一窍不通,只点头称是,自嘲道:

“你同我讲,无异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这等风雅事,我这个俗人做不来。”

秦希泽郑重地摇头,伸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嘴,道: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这些不过是消遣玩意罢了。正所谓,大雅既大俗,大俗既大雅,在我看来,良玉比故意附庸风雅之人雅上太多了。”

陆良玉便不得不接受了他这般对自己极高的“雅致”评价。

“看上哪些,走的时候带走。”秦希泽见她似乎多看了几眼,当下提议道。

陆良玉心底暗暗思忖。“我娘倒是最爱这些文人的东西,送几盆给她也算投其所好。”

二人在庄园游玩,倒也悠游自在。

至于陆良玉之前惦记的李柳琴,照例是前去当先生,教授两个女儿家诗书。

这些夕阳斜挂,秋风横扫一切阴霾。

她倒有几分惬意地走在路上,募地不察,被一人揪住了头发。

李柳琴受惊,连来人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加上头皮吃痛,不由出声呼救。

一身着平常衣服的精壮男子手持跨刀,刀锋凛冽,那人受惊,便松开了手。

李柳琴这才获救,男子自然是陆良玉派来负责帮助李柳琴的人。

岂料,那人虽则松了手,却开始破口大骂,对着围观的人群痛骂道:

“这个老狐狸精,勾引我家男人。”

李柳琴发髻被揪得混乱,脑子也是蒙的,眼角已经挂着泪,抬眼才看到眼前站着的是个膀大腰圆的黑皮粗俗的妇人。

那妇人好个凶悍的模样,双手叉腰,蹬着个大眼,指着李柳琴嘴里骂个不停。

“就是这贱人,勾得我家男人日日不着家,在她身上不知花了多少银两……”

眼下正是退市的时候,一旁凑热闹的人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各个一瞧李柳琴,身子好似细风抚柳条,穿的又是绫罗绸缎,眼角含泪,楚楚可怜,是有几分像那些勾引人的不安分女子。

“不是……我……不是……”

李柳琴一辈子甚少与人交往,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当下在口中喃喃解释道。

只一侧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好不热闹,谁又能听到她蚊子似的哼哼。

“各位,我家夫人可不是这女人口中污蔑的人。我家夫人乃……”一侧负责护卫的男子立马朗声解释道。

那妇人一看便早有准备,立马眼神鄙夷道:“怎么,小伙子你看着细皮嫩肉,也被这妖精给勾了魂?”

众所周知,在公众场合讨论女人私事,最是能引起大众的怀疑,果不其然,围观的人立马拿着怪异的眼神扫着二人,口中啧啧称奇。

“放肆,我家夫人乃镇南侯府夫人的生母,岂容你放肆。”

侍卫大怒,掏出刀来,明晃晃地刀对着那妇人威胁道。

“就是那个被休掉的陆家夫人!”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呼小叫道。

还有人在一侧大声补充道:“若不是不守妇德。红杏出墙,又怎么会被休掉?”

“这等女人,还不如死掉算了。”人群中不是是谁在阴阳怪气地撺掇道。

李柳琴平生哪里见识过这等场景,当下吓得浑身发抖,手足无措。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一个烂菜叶子便扔到了李柳琴头上,随即,好似打开了某个匣子,烂菜帮子、臭鸡蛋以及许多看不出来本来颜色的东西,都被人从不同角度被扔到了李柳琴身上。

侍卫见状,心知大事不妙,立马收起刀,将已然瑟瑟发抖的李柳琴从人群中带走。

这头的陆良玉正捧着碗热乎乎的胡辣汤,吃饱喝足,同秦希泽又出去沿着小路散了会步,赏了赏附近的晚景,这才回屋,因着怀孕多觉,便早早睡下了。

岂料,不知睡了多久,便听得外头似乎有人声响动。

陆良玉觉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屋内一灯如豆,秦希泽手中正捧着本书,竖耳听着屋外的声音。

“不急,我去看看。”他起身安抚陆良玉,转身往外走去。

陆良玉望了望窗外,天色已暗,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透过淡青的纱窗,隐隐看到外头院子里,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不知在说些什么。

彩蝶站在一侧,看动作,似乎是在抹眼泪。

秦希泽也走了过去,神情严肃。

陆良玉只觉不妙,坐起身来,她月份大了,身子越发笨重,有些不便。

半晌,才见秦希泽不知说了些什么,几人便散开了。

秦希泽往屋内走来。

“出什么事了?”陆良玉一见秦希泽掀开帘子入内,忙开口问道。

秦希泽面色沉重,脸色实在难看得很。大抵是踟蹰着怎么跟陆良玉开口。

陆良玉心下一沉,道:“我说过,日后凡事不许再瞒我。”

秦希泽自然也想起了过去二人说过的话,只越发为难。

半晌,目光沉重地盯着陆良玉,缓缓开口道:“丫鬟传来消息,你母亲似乎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