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乞儿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大夫给王雷虎上完药就被管家带去厢房休息。
苗妙妙折返回牢房,企图找到机关升起铁墙,结果失败了。
失望地走回灵堂,路上碰上慌慌张张从王雷虎院里跑出来的黑影。
“小乞儿?”
那黑影神似小乞儿,只是他来王雷虎院里做什么?
苗妙妙轻巧地闪进房内,只见外厢的小厮正在打着盹,门上居然还有黑色的血手印!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
她走进内厢,迎面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一只青白的手伸出床帐,房内早已没了生息。
回想到刚才看到从这里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小乞儿,苗妙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杀了王雷虎!
“臭小子!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外头突然传来家丁的叫喊声。
苗妙妙飞奔出去,只见小乞儿已经被家丁捆了起来。
“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干!”
少年那干瘦的身材根本拧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家丁,人家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地上,额头撞上石头昏了过去。
眼巴巴地看着小乞儿被家丁带走,苗妙妙迅速奔回灵堂找司侦邢和司宇白。
还未等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过来了。
“邢捕头!我……我家二当家也没了!”
这个“也”字透露出管家王全嘉的心酸,短短两三天,主子接二连三地被杀,这今后的工作可怎么着落呢?
苗妙妙稍稍对他有了点同情,亡全家这名字果然实至名归。
……
众人赶到王雷虎的房内,只见大夫已经在那儿了。
“不成不成,我只是个大夫,给活人看病的,这人都已经死了,我怎么治啊?”
“大夫,我家二当家怎会死呢?晚上我还给他擦伤口……他怎么会死呢……”小丫鬟扯着手绢,哭得梨花带雨。
“这个……”大夫无奈摊手,“我今儿给他换药他也还好好的啊……”
此时小丫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大夫,你给二当家换了什么药?”司侦邢走近尸体,手指捏住纱布一角,掀开。
里头黑乎乎的药膏混杂着血水已经凝结成了块。
“就是普通的止血药。”
“药方给本捕头看看。”
“这方子我都是记在脑子里的,我现在就写出来。”大夫走到书桌前,展开白纸,润湿毛笔将药方写于纸上。
艾叶七钱、白芨四两、三七二两八钱……
“倒全是止血的药材。”司宇白捋着胡须点头,“这个郎中倒是没说错,只不过……”
他这话锋一转,在场的众人齐齐看向他。
“二当家双唇与指甲都呈现出黑紫色,确实像是中毒所致。”
司宇白拂尘一指门框上的黑色手印:“这个血手印,看大小应该是二当家留下的。贫道进门的时候闻了一下,确实有异臭……”
“仙长何意?”管家忙追问。
男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怕是二当家早就中毒了,只是夜里才毒发生亡。”
众人被他这一句话惊到了,此时一个家丁在外头高声喊道:“小的们在院外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乞丐!他八成就是杀了二当家的凶手!”
管家一拍脑袋,连说了五个对:“这小子是丐帮的人!八成和地牢里的丐帮长老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见了自己的同伙被抓,恼羞成怒,杀了二当家!”
这王全嘉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司宇白说王雷虎早就中毒了,那小乞儿又是如何给他下的毒呢?
难道杀死王震虎的第三个作案者就是他?
这么小的少年,他能有那力气杀人剃肉?
“把人先关起来。”司侦邢盯着王雷虎脸上的伤口,又斜睨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黑猫。
苗妙妙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待她回头看去却又看不见有人在看她。
“二当家爱熏香?”司宇白掀开桌上的香炉嗅了嗅,只有一股清香。
“这香是安神的。”小丫鬟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抽泣着,“二当家说他头晕得厉害,还有点恶心……奴婢就点了这香让他……让他好安睡……”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噗簌噗簌地掉了下来。
这丫鬟还真诠释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
苗妙妙摇了摇脑袋,眼神不小心瞥到外厢的一处角落。
趁着众人未注意,小小的身子穿过人群。
之前娇娘一直往这儿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这儿?
这个角落被纱幔遮住,自然形成了一处隐蔽点。
黑猫用脑袋顶开纱幔,进入其中。
“什么嘛~这里啥也没有……”
这一处就是个死角落,就连仆人打扫都会将它遗漏。
就因为这样,这里已经积起了一层灰尘。
只不过在这灰尘之中,一双脚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人一直躲在这里!
看着这一双脚印的大小,小乞儿似乎的嫌疑更重了。
苗妙妙不希望他是真凶,这样干净单纯的少年,双手怎么会沾血呢?
只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向他,凶手若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
虎啸山庄三个当家的全死了,现在只剩下娇娘能主事了。
“既然杀人凶手都已经抓住了,那妾身也不能言而无信,这一万两黄金就当妾身的谢礼了。”
说罢,四个家丁就抬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一打开金灿灿的黄金分外夺目。
要不是被司宇白拉住,苗妙妙早就扑上去了。
“倪姑娘似乎有话要说?”娇娘吐了一口烟,手指卷着头发,“这几日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苗妙妙现原形的这几天,司宇白一直对外说她淋雨得了风寒,只能待在房内不能出门。
“身体?”少女立刻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无碍了……多谢夫人关心……”
说归说,但是眼睛却在那箱金子处移不开目光。
“我看姑娘身体还是有点虚弱,正巧大夫还在庄内,倒不如请他诊个脉……”
“不不不……不了!”这要是诊出她不是人可怎么办?
“女人的身子不调养好,以后可要落下病根的。”娇娘揉着太阳穴蹙眉,“不要像我一样,时不时地头疼,只能抽这玩意儿舒缓舒缓。”
娇娘不依不饶,苗妙妙只能扯着司宇白的袖摆求助。
男人拂尘一甩,拱手作揖:“夫人,我徒儿的身子,贫道这个当师父的最了解,就不用麻烦大夫了。”
厅内众人谈话之际,只听不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众人跑出去看,只见地牢方向升起滚滚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