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桌

那一抹嫣红的影,那一阵奢靡的香。

恍如昨日。

这,也只能如此了!

柳鼠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说话都变了形:“前,前辈,我得带上我朋朋朋友走。”

“朋友?什么朋友值得……噢,女性朋友?”楼清风反应很迅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是,是的,那位朋友对我很重要。”

这话没毛病,自己当时被迫向袁红玉坦诚,她是替自己保守了本命飞剑的秘密的。

现在虽然蝉翼剑也威能无比,但自己境界已经有所提升,参照物好歹也不是余骸那么夸张,所以也没有暴露之虞。

而就这保守了秘密的剑术天赋,已经让云上城的宗门大佬表露善意了。

这里面是有个度的。

若再暴露几分剑体的天赋,恐怕就是祸非福了。

目前恐怕只有那个女人知道飞剑的事,如果她有那个概念,应当就能想明白自己的天赋。

她现在有没有那个概念,以后有没有,谁知道?

所以把那女人丢在陈家,相当于埋了颗不受控制的地雷,随时可能爆炸。

楼清风思量片刻,最终无奈地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枚令牌。

“算了,好人做到底,就当结个善缘。”他将令牌抛给柳鼠,“你拿着这个,挂在腰间就行了。”

柳鼠接过令牌,只看见一个“楼”字铺满整块令牌。

再一抬头,只看到一缕微风吹起白袍,街上已不见楼清风的身影。

只听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陈家境况涉及金丹层面,非你所能干涉,莫要牵扯过多。”

“小友,明年就是云上仙会,我期待你拜入离天剑派的模样。”

……

“那边是什么情况?”

临宫城内城,陈穆仲站在内城最大的酒楼外,望着前方空荡的大街,又看向身旁的姚供奉。

却看见他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身体摇摇欲坠。

“姚供奉!”陈穆仲大惊,急切地扶住姚供奉,“发生了什么?”

姚供奉摆摆手,咳了两声,涩声道:“只是不识趣,被贵人敲打了一番,不碍事。”

陈穆仲在陈家的地位虽然极高,但由于资质不行,年岁也不高,修行尚未筑基。

因此灵识远远不够,今夜柳鼠的动向,全靠姚供奉为他探查。

前半段还很正常,柳鼠当街废掉陶家修士,又拒绝了莫家供奉,陈穆仲大感意外的同时,又暗自高兴。

家族前些日子出了意外,又损失了几位成员,没想到柳鼠的存在被意外挖掘出来后,竟反倒逼他倒向了自家。

陈穆仲和柳鼠同行数百里,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是去云上城,但现在惹恼了三大家族中的两家,除了加入陈家外,他还能有什么活路?

那一袭白袍解答了他的疑惑。

正是因为这一袭白袍,陈穆仲坐不住了,火急火燎从酒楼顶层赶下来,忐忑不安候在酒楼外。

也是在这时,各方的视线都退出了那条街道,以示对云上城上宗的尊敬。

但陈穆仲实在想要看清事件走向,于是让姚供奉的灵识在远处尽量不起眼地蹲着。

结果便是这一口血沫。

才让下人安排姚供奉去修养,陈穆仲便看见在街道的那头,现出了柳鼠的身影。

他还是来了,没有跟贵人走!

陈穆仲一颗心放下肚,又瞄见柳鼠的腰间,挂着一枚令牌。

连忙迎了上去,称呼换得那叫一个自然:“柳贤侄可算来啦,你陈叔我在此等候多时。”

“陈叔今日怎么如此热情?”柳鼠笑眯眯地同陈穆仲一个拥抱。

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相伴迈入酒楼中。

这座酒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柳鼠随着陈穆仲的指印走到最顶层的圆桌坐下。

“今日咱们叔侄俩,得好好喝一杯。”

于是各式精美菜肴如流水般呈上。

这些菜肴显然是由灵材烹调,感受着满满一桌升腾的灵气,柳鼠感觉到,若是吃完这一桌,境界也许又能涨个几十点进度。

不好下嘴啊!

两人才上座,四周便涌上衣衫清凉的舞姬,开始奏乐舞蹈。

舞姿翩跹,身材曼妙,美艳如蝶,时不时还有春光乍泄。

在这片春色中,陈穆仲端起酒杯。

“这一杯,敬贤侄在余骸之夜的高义出手!”

一杯饮尽,又是一杯。

“这一杯,敬贤侄今夜的守约赴宴,贤侄今后便是陈家最亲密的客人!”

柳鼠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再看在这层候着的数十人,心中一阵恍惚。

转世也才几个月,自己已经可以被人拿来造势了?

不对,让这场鸿门宴直接变了性质的,恐怕是楼前辈。

但楼前辈为何对自己突然善意,还给给自己令牌呢?

一切似乎都是从他说起离天剑派开始的。

不管怎么样,这面大旗算是被他成功拉了起来。

【成就任务完成,已强势解决陈家摆下的鸿门宴】

【天赋-斩烬已激活】

鸿门宴就这么解决了吗?

看来只要把楼清风的大旗拉起来,这就是道送分题。

柳鼠面上受宠若惊,连忙举起酒杯回敬。

两杯灵酒下肚,柳鼠暗自化解酒气,一脸好奇地问道:“说到赴宴,不瞒陈叔,我在路上遭遇了好个几人的拦路,幸亏有前辈出手,看来临宫城的治安也有待加强啊。”

听他将楼清风搬出来,陈穆仲心底一紧。

“此事得怪叔,是叔对不住贤侄。”陈穆仲和柳鼠碰了一杯,叹气告罪道:

“半个月前,糜仙姑和族中几名修士外出执行家族任务,至今毫无音讯,恐怕是糟了小人毒手,将贤侄的下落泄了出来。”

糜仙姑?

脑海中闪过那位道姑供奉的高傲模样。

“唉,原来如此。”柳鼠理解地陪了一杯。

没成想这一开口,竟让陈穆仲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陈家的高层似乎醉得不轻,高声控诉着家族遭歹人针对,近年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

“想我陈家经商多年兢兢业业,价格实惠,童叟无欺,惠及修士何止千万,惟愿临宫城繁荣昌盛,没想到却被贼人盯上了家业!”

柳鼠想起自己刚进城时,看见各店铺那些贵得吓人的商品,险些没有绷住。

你声音大,你说的都对。

酒过三巡。

陈穆仲感觉自己嘴都要干了,却见柳鼠应对含糊,只是不停劝酒,情绪不见丝毫波动。

这番举动,这和他赴宴的憨傻行为完全配不上。

难道是那位贵人向他交代了什么?

不行,今晚务必要把他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