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个月，帝国政府忙着处理新到灵魂，已经焦头烂额。

城内局势也是一片祥和，没有什么大的动静，甚至都没有噬魂出没。

可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没有噬魂出没显然不正常，灭魂师们早就驻扎在都城内的各个寝室。

就等待着敌人来袭。

无论对方是同袍还是噬魂，都必杀之！

这是总局长的命令！

这天，灭魂总局这一方下雨。

十队的办公楼距离四队的只间隔了两个建筑物。

汉森看到陈子凡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观雨，便走了过去。

陈子凡见汉森走来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雨，听雨，闻雨。

“天空之塔摇摇晃晃，净恶之塔吱吱作响。”汉森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道。

“汉森队长，您，会参战吗？”

“呵。”汉森笑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当然了。”

“那你跟恶之花还是铁围城？别告诉我是政府。”

“哈哈哈哈，你这人儿，怪有趣的！”汉森捧腹大笑。

“我的身份是什么？”汉森问道。

“科学家呗。”陈子凡淡淡说。

“错了，我的孩子，我是灭魂师。”

陈子凡惊诧地眼光看着汉森，“你背地里一直勾结着沈无欢，沈无欢和江铃音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你告诉我大战来临你要当正派？”

“正派？”汉森笑道，“我试图伸开双臂，拨开云层，直冲天际，虽然到了火星与月亮，但仍然触不到真相！”

“陈子凡啊，看看天空，看看我们，怎么定义正派与反派呢？”

陈子凡沉默了，确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算正派，正派是人定义的，不是自然的法则。

“但杀戮总归是不对的吧！”陈子凡开口。

“陈子凡，你觉得，阿道夫希莱特这次成功了，掌控了整个里世界，那几百年后孩子们的教科书会怎么写？”

陈子凡一愣。

汉森幽幽道：“正派会胜利的，因为那是必然的，只有最后的赢家，才代表正派啊！”

汉森拍了拍陈子凡的肩膀转身离去走向自己的办公楼。

陈子凡忽然回想起曾经自己和师兄的一段对话：

陈子凡，你看我手中的苹果，你知道它为什么叫苹果吗？

因为大家都叫它苹果呗！

那陈子凡，你再看看操场上的石头，你知道那个固体为什么叫石头吗？

因为自古以来大家都叫它石呗，师兄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么搞笑的问题？

陈子凡，我再问你，你看手中的固体（苹果），你再看操场上的固体（石头），我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把石头叫苹果，把苹果叫石头？

陈子凡疑惑了，他回答不上来。

因为如你所说，自古以来，人们就对二者进行了约定俗成的称谓。

你试想一下，如果一开始人们叫苹果为石头，叫石头为苹果。

那么我们今天吃的就是石头，盖房子用的就是苹果。

陈子凡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

陈子凡如今懂了楚鹿芒那番话背后的含义，世间万物，存在的，不存在的，只要是被人们感知察觉到的，人们都会主观为其定义。

就像小九天生是个无性人，人们把她称呼为怪物而不是天使。

因为千百年来，“怪物”与“天使”这两个词汇背后的含义早已约定俗成。

所谓正义，是人定的啊！

所谓规则，也是人定的啊！

人，人，人，说到底都是人！

人把人划为三六九等，人定义人，人驱赶人，人屠杀人。

好像人才是万恶的根。

那善又是什么呢？

如汉森刚才所说，胜利者代表了正义，他说的还真没错！

忽然一个念头在陈子凡的内心深处出现，在脑海之中响起。

“我不要人定义我，我要我定义我！”

黑暗中！一只眼睛睁开了！

听！远古的钟声敲响！荡涤这尘埃！

......

陈子凡告诉众人，这次灾难来的很隐蔽，但一旦发生就会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

国家的行动永远是隐蔽的。

由于猎人那边皇室负责联系，很多九级猎人和八级猎人也得到这一重要消息去，大伙都在都城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王爷那边正在自己新的国土上悠哉享乐，把协会管理权圈圈交给了阿德曼去处理。

现在阿德曼统领的猎人很愿意帮助帝国剿灭犯罪者，毕竟赏金高，据说赏金最高的能达到十五亿之多。

一颗人头相当于一个表世界上市公司一年的财务。

谁看了不眼红？

南天启就是出了名的节俭，他的女儿显然继承了这点，在南天灵登顶帝座的这些年月里，帝国的金库不减反增。

所以现在的南天皇室有的是钱，但可能也只剩下钱了。

“姐姐！”宫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落寞的南天灵看着来者。

“你回来了，傲来。”

“姐姐！我现在就去宰了希莱特！”

“没用的。”南天灵淡淡道，“你还是老性子，暴躁，匆忙。”

“可是为何？杀了他一切不就解决了吗？”南天傲来质问着姐姐。

“杀了他，就会有无数个他再次出现，我们的危机不是人的危机是制度上的危机。”南天灵右手捂着额头低声沉吟道。

“那，那您说怎么办？”

南天灵在即位的时候说过，“给我一百年时间，我会让南海诸国臣服在我的脚下！”

可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在自己的帝国已经沦落到敌方攻打都城的地步了。

“姐姐？！”南天傲来看见南天灵在沉思着。

“傲来，这次不要管我，本来你就不该回来的，这次战役务必听从你们局长安排！”

“可您怎么办？！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对方也懂！”南天傲来大声质问道。

偌大的皇宫此时没有皇帝和皇储，只有姐姐和弟弟。

“我死了，不是还有你吗？”南天灵宛然一下笑。

南天傲来痛苦瞬间放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高皇座之上的南天灵，看着自己的姐姐。

那个往日威风八面的女皇不在了，只剩下了一个落寞的无奈的女人。

“我会始终守在您身边，寸土不离，我不想当皇帝，您是知道的。”南天傲来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