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夜又开始了不务正业，大白天的叫了一堆美人给他跳舞，朝臣写的奏折成了他的垫屁股纸。云初推开殿门就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冲的她脑门一懵。

见到她来了之后，燕清夜摆手让那些美人都下去，云初站门口等了有半刻钟，里面混合的酒气跟胭脂香味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才进去。

云初重新进去，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就发现刚才的那些满地酒壶和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没了，就连燕清夜都收拾的人模狗样的。

明公公不愧是能坐上总管的人，这办事效率哪个见了不喜欢？

燕清夜坐在书案后，右手边放着笔墨，左手边放着规规整整的奏折，如果不是靠近他就有一股酒气，看着还真像个正经人。

维持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又开始原形毕露，懒洋洋的歪着，开口就有一股纨绔子弟的味：“发什么愣呢，见到朕还不行礼？”

云初躲过他随手飞来的奏折，随意问了句：“皇上您不去御书房奋发图强，跑这里来寻欢作乐做什么？”

燕清夜一张俊脸当即阴沉了下来，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杀意，他声音沙哑低沉：“昨日，赵大人跟钱大人来找我告老还乡。”

他们一个武将，一个正当壮年，告的是哪门子的老？

云初思绪一转就明白了，这两位都是朝中保持中立，官职虽然不算太高，但手里有实权的人，也是燕清夜下一步要拉拢过来的对象。

现在这俩人突然急急忙忙的要辞官回乡，还是在出了楚灵的事后，李忠越这是明目壮胆的要给燕清夜一个警告。

燕清夜指着刚才被她躲开的那本奏折，嘲讽道：“李忠越这是准备把朝堂上不臣服他的人全部换掉呢。”

赵大人跟钱大人昨天辞的官，今天李忠越就找好了顶替他们的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富庶之地的知州，贪污欺民的证据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对，也刚好足够让这个知州人头落地。

甚至，他连后续顶替的人都一并找好了。

燕清夜自嘲，这些年送到他手里的奏折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真正事关大燕国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每一次，都代表着一场阴谋，一场屠杀。

比起做一个傀儡，他更不愿意做李忠越手里的一把刀，被迫着沾满鲜血。

云初一边看，一边听他说，听到最后，她抬眸看着他，“不管是做别人手里的刀，还是执刀的人，都是要踏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有什么区别？”

只要他想争，牺牲就永远免不了。而他从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条路了。

燕清夜少有的脸上流露出了真实情绪：“我只是怕沾了太多无辜者的血，最后不得好死……”

活着的时候不安宁，去了地府抬头一看，全是因他而是的无辜人，死了也不放过他。

“……”生平头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救人原因。

真想撬开狗皇帝的脑壳，看看他是不是肠子误长在了脑子里，不然怎么一句话能拐十八道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