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认我做大哥

李徽祯闻言只是嫌弃道:“你也说是你姨父,说得跟你爹一样自然呢?”

王贵差点气哭了,我这街头小霸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今天不过就是想调戏个小娘子凭什么就遭到这样的羞辱!?

李徽祯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我可听说最近摄政王在落日城呢,你就算想找人给你出头,一个小小典史,你就不怕我捅到县令那去?”

王贵还没开嗓子嚎呢,就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他噎了一下,“你你凭什么见县令,那县令也是你能见的?还摄政王,我看你是在做梦!”

“我凭什么不能见,只要去击鼓鸣冤,带上状纸,那可就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你说如果县令包庇你,这事情又被别人捅到了上头,这节骨眼那摄政王还会不会……”李徽祯话也没说尽,她所说的其实远远超过了王贵的认知。

还能这么干?他见过最大的官那就是他姨父了!

李徽祯见这小子还真的没什么能耐,将木棍一丢,拍了拍掌道:“算了,不跟你掰扯,慕义欠了你多少钱?”

“一两银子。”王贵略有了点底气。

慕婆婆那么辛苦,每天也就十几文,好的时候二三十文,慕义居然一口气欠了一两银子。

慕义急了,“你那是骗我的。”

“骗不骗的你也是欠了我的!”王贵吼道。

“怎么欠的?”李徽祯问道。

慕义不肯说,王贵趴在地上冷笑,“去赌场呗,他原先就赢了五十文了,结果不甘心,又在那赌,输了又问我借钱,我怎么骗他了?赌场上谁能说得准?”

这就是根本查不清楚了,李徽祯抿了抿唇,“宽限段时日行不行?我们家没那么多钱。”

王贵瞪圆了眼,哟,还是个讲道理的?真没看出来呢。

李徽祯见他这德性,伸脚怼了怼他的屁股,“行不行,说个准话。”

“行!就冲他有你这样的姐姐,我答应你了。”王贵自顾自爬起来,一群小弟麻溜得摸着屁股站到了他后头。

李徽祯颔首,“我还没想到赚钱的法子,想到了如果有,我第一时间还给你,不过我弟弟要上学,你往后不能带着人在这堵着他,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拿不到钱,也打不着我。”

“……”刚还夸你讲道理呢,怎么现在又打打杀杀的。

王贵搓了搓鼻子,身后的小弟嘟囔道:“好个凶悍的婆娘,欠了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王贵回头踹了他一脚,“你但凡打得过她,现在还能在这小声说话么!有本事你上啊。”

李徽祯看得出他们私底下的小官司,她摆了摆手,“既然说定了,那就这么办吧,我说到做到,王……贵是吧,今日你出言不逊在先,我动手教训在后,不打不相识,就算交个朋友了。”

王贵简直快给气笑了,为什么这位大姐你一穷二白了还要一副我跟你做朋友那是施舍你的态度,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说得那么自然,自己都忍不住差点感激涕零了。

李徽祯说罢就提着慕义的衣领子进了书院,不过好在她还顾忌着慕义这小小少年的颜面,进了门之后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慕义心有余悸,看了眼王贵那群人还真没跟进来,问她,“你怎么知道落日城有什么摄政王,找县令告状什么的。”

“昨日进城听婆婆说的。”李徽祯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十分简陋,方才都看到有人进来了到现在也没个读书声。

“你真的要还他钱?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专门坑钱的。”

“可你也被他坑了,还问他借钱,你就没想过人家拿不到钱,找的是婆婆?”李徽祯回头盯着他,那幽冷得目光居然让慕义心底发虚。

“那,那你又拿什么还钱。”

“不知道,人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能饿死?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还钱,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徽祯闲适得跨入了书院,慕义是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什么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学堂里出现了一个女人,还是个极其漂亮又陌生的女人,果然一会就引起了学生们的关注,纷纷到了窗口往外瞧。

学堂里头有桃树,如今正开了满枝头的桃花,配上着略显局促的小院,仿佛是这泥瓦院落里唯一一抹丽色。

慕义见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刚想拉着李徽祯出去,夫子就来了。

“你是谁?怎么敢进来?!”

慕义暗叫一声糟糕,李徽祯抬眸望去,是个穿着直裰,满头白发的老翁,手上还拿着戒尺,看来这便是夫子了。

慕义还没等李徽祯开口,低着头道:“这是我……我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慕义喊得很轻。

李徽祯学着慕婆婆的样子,还想给这位夫子行礼,夫子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你这竖子,平日里爱来不来,当我这学堂是你们家不成,现在还把女人带进来,当真是辱我门面,你……你给我滚出去。”

慕义脸涨红,这老夫子向来最讨厌女人,尤其是学堂,更是不让女人进来一步的,今日算是碰个正着了。

李徽祯一挑眉,“夫子好,我是慕义的姐姐,今日送他来进学,有什么不对,夫子尽管指教。”

“我不用你跟我说话,晦气。”他板着脸都不肯再看李徽祯,顺便看着趴在窗口看热闹的那群学生,“还不回去读书,怎可看女子!?平日里我都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没看出来啊,还是个视女人为洪水猛兽的。

“你去面壁思过,不必入课堂。”老夫子瞥了眼慕义,哼了一声拂袖准备入内,李徽祯却不高兴了。

“夫子,不知我弟弟做错了什么,您让他面壁思过。”

“你还敢问?他是交了束脩没错,可是他一个月能来我这几次?来了也不过就是在睡觉,哪里把我这当学堂,这样的人我教不起。”

李徽祯点头,走过去扯着慕义摁着他就给老夫子鞠了个躬,“夫子,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