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廷瞥了她一眼，劲云乐了，“还真有！就在大都军营呢，黑无常可厉害了，是狼王，不知道慕姑娘你到时候看了怕不怕。”

“是么？是狼？威风么？”李徽祯兴致勃勃得瞪大了眼睛问道。

劲云刚吸一口气准备形容一下，就发现自己好像抢了楚臣廷的词，他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我去看看小主子跟慕姑娘的药好了没有，顺便把慕婆婆接下来转转。”

劲云溜得贼快，李徽祯猝不及防，眼下竟然只剩下她跟楚臣廷大眼瞪小眼，脚边还有一只憨头虎跟舌头受了伤的楚乾。

聊天的重任居然直接丢在了她身上，李徽祯眼珠子转了转想怎么把时间耗过去，楚臣廷却率先开口，“白无常，过来。”

白无常躺在李徽祯身边舒舒服服的，好端端的被人叫起来，整只虎都不好了，不情不愿地掀起眼皮朝楚臣廷过去，屁股一蹲爪子一摆就盯着楚臣廷，仿佛再问他想干嘛。

楚臣廷心里暗骂这死老虎见到个女的连自己主人都不认了，这什么态度？摆什么批脸给谁看？

一人一虎正较劲呢，李徽祯突然问道：“王爷，黑白无常都是您打仗的时候收的么？如何驯兽才能这么听话？”

楚臣廷看着她那明晃晃的笑脸，没好气道：“怎么？你想在铺子里养狼还是虎？”

他要不是有这么大的宅院跟下人，还有军队里也能冲锋陷阵，养这劳什子玩意干嘛，一不注意冲出去就咬人，她个小丫头片子也眼馋，也不怕厨房里的肉都被吃光了回头来吃她。

李徽祯一想也是，谁让她又穷，现在连家都没有，养狗都费劲，养老虎更是不敢想了。

楚臣廷看到她满脸失落，别开眼道：“白无常回家就得去相亲了，也许能生一窝小虎崽，你要是喜欢打小养起，乖顺得很。”

李徽祯果然一下就乐了，“您还给它找媳妇了？”

楚臣廷扭头，“你怎么知道它公母？”

李徽祯一脸我怎么会不知道的表情，“我看到了，好大一条小丁丁，毛蛋蛋也圆溜溜的，像两个大铃铛。”

楚臣廷一口水差点呛住，呵斥她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一丁点羞耻心都没有，他还是个男人活着能喘气的呢。

“慢点喝，没人跟您抢。”她说着还掏出了一条帕子，还是小喜鹊塞给她的。

楚臣廷才不用这东西，摆了摆手道：“以后你出去打着的是我的旗号，别口无遮拦。”

“知道了，白无常，你很快就有媳妇了呢，王爷，那它媳妇去哪找啊？！外头寻来的，会不会不太好驯服。”李徽祯已经上手薅虎了，又大又软还好摸，简直爱不释手。

楚臣廷眼角余光看的清楚，白无常还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他抿唇仿佛不愿意讲，又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大周早些年送了一对虎崽，另一只叫孟婆，养在了皇家园林里，白无常跟着我去驻守边关，如今年岁也到了，生一窝也好作为延续。”

世间白虎难寻，想要纯真的血脉还得找同宗。

“大周还挺大方的，那黑无常呢？”李徽祯随口问道。

楚臣廷说起这个，比较感慨，“是我捡的小狼，在祁连山脉，我到那的时候，它还没断奶，躺在雪地里差点就死了，救活后想放回山林，它不肯走，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祁连山？”

“嗯，那时候我十五岁，黑无常跟了我好几年，不过它野性难驯，不适合养在府宅，放在军营。”

李徽祯定定看着他，连楚乾也竖起耳朵听，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在等他的下文，楚臣廷不自然地咳了咳道：“去看看饭菜好了没。”

“好吧。”李徽祯还想继续往下听呢，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她起身拍拍屁股去福慧那问问，楚乾一屁股坐到了楚臣廷边上，两个人因为相处久了，有些动作跟习惯都跟翻版一样，一起闷声不吭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乾拉起楚臣廷的手，在他手掌心写了几个字，“我很开心。”

楚臣廷没什么意外的样子，“因为慕菀？”

楚乾点头，再写了一句，“还有你。”

楚臣廷心头一软，“你若是高兴，我让她一直陪着你。”

这孩子身为九五之尊，却失去太多，只要他能快活，留下一个慕菀，护着一个慕家，都不算什么。

李徽祯去找了福慧，福慧说还要再等等，她便去看看婆婆跟慕义如何，刚顺着下坡走，差点一脚踩空以为要摔一跤了，横斜里冒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大概没料到她后背有伤，所以用的力道也大，李徽祯吃痛，嘶了一声，霍弘济见她站稳才送开口，“蛮蛮，你没事吧？是我刚才扯疼你了么？”

李徽祯皱着眉头抬起眼看着他，手肘往后一缩想挣脱，结果霍弘济却没放手的意思。

霍弘济倒不是不想放，而是他近距离看，真的找不出一丝丝她与年少时期那个慕菀妹妹任何一点相似的地方。

“蛮蛮，你真的是蛮蛮么？”霍弘济问道。

李徽祯一愣，防备道：“我是你爹。”

霍弘济噎住，蹙眉，“你现在怎么这么粗俗，都是谁教你的。”

“你不粗俗，对我拉拉扯扯，你干什么呀？想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李徽祯仰脸质问。

“你跟小时候真是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你那时候跟我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现如今怎么脾气成了这样。”霍弘济是真的不敢相信，满脸都是卿本佳人，奈何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

李徽祯可气笑了，“你指望着一个卖身为奴的女子跟你的慕荷妹妹一样，是什么大家闺秀，走两步歇一歇，每日里想着吟诗作赋，描红绣花，轻声细语么？”

她虽然没见过慕菀，但看慕义跟慕婆婆，她就能分辨慕菀绝对是个好姑娘，所以面对这个在慕家落难之际立刻选择退婚，跟慕菀堂姐妹订亲的男人，她没有任何一丝好感。

【黑月光小剧场】霍弘济：我知道你都是在说气话。

李徽祯：别拦着我，我要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