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

那不过是兄友妹恭下，女娲从伏羲那里暂时借调人才，以帮助自己发展……体现了兄妹之间的深厚感情。

最多最多，是这借条呈交给伏羲的时间稍微晚那么一点点而已。

对，只是“一点点”而已。

也就是巫妖大劫打完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年月开始，娲皇自己说服了自己，而后便欢快的挥舞锄头，拼命凿起自家兄长的墙角。

事实上，这个过程的收获让女娲无比满意……毕竟，伏羲可是当过洪荒领袖的，攥取了整整一个时代的英杰，天下人才尽入囊中。

哪怕这些人才，有许多在成道大罗后选择别出自立，可仅仅是剩下那一部分忠心追随的班底，也让女娲得了红眼病。

——那绝不是她曾经鼓捣的“娲皇地产”招揽的人员所能比拟，无论是眼光还是大局，两人的班底悬殊太大了！

一个以发财为目标。

一个为治理洪荒为目标。

搁在一块比较平均业务水平……女娲只能摸着心口，呼吸困难。

困难之后，便是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

‘唔……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老哥过气了，这些金子该到我这里来发光！’

漫漫岁月下来，女娲今天挖一点，明天挖一点……逐渐的，伏羲大圣的人才班底便没了一半还多。

这里面，女娲锄技非凡是一方面。

伏羲大圣，对此无动于衷的表现是另一方面……永远都在微笑，笑的高深莫测。

而这一切，便成了最终展现在风曦面前的豪华阵容。

一对兄妹的大部分班底，让他在经过简单的认识交流之后，赞叹不停。

‘都是无比出众的精英……尤其是男性的大罗。’

‘提到治理洪荒，能说得头头是道……且这还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理论完美结合了实际。’

风曦心底暗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能骄傲——有太多就比他差那么一丢丢的人才。

‘这些，怕是都参与过一整个洪荒的治理，从文明到个体，从阶层到理念……不仅是看见猪跑，也是吃过猪肉。’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女性的大罗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格局稍逊。’

只是这些心里的评价，风曦是打死都不会往外说，嘴上有个把门的。

不然的话……单纯的死亡，怕都是一种奢望。

死去活来，再死去活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就是风曦不知道……眼下时代女神团体中的杠把子——女娲，曾经对某位魔祖做过怎样惨无神道的事情。

在娲皇宫的后院里，那一口时常能派上用场的灰不溜秋大磨盘……生动形象的说明了女神不好惹的可怕真理，让无数女性成道者膜拜并且效仿。

如果风曦知晓了当年他一走了之后，将罗睺魔祖坑杀的是何等惨烈……那他绝对不会对“死去活来”有任何质疑的想法。

好在。

风曦自始至终牢记后土的嘱咐，谨言慎行。

对于伏羲大圣的班底，他用顶尖的才能、深不可测的下限，跟他们打得火热……不说折服他们，但很快就熟络起来，被引为知己，是同道中人。

而对女娲的班底……风曦的小嘴上抹了蜜，这个叫姐姐，那个叫妹妹。

喊完姐姐妹妹，又委婉的赞美吹捧，顺带着掏出这些年来贪、不对……是一次次利益输送囤积下来财富或购买、或打造的饰品，这个送一件，那个送一件。

虽然，这并不能打动任何一颗芳心——这些走过漫长时代纪元的女性大罗，一个个都是小富婆，再穷也穷不到哪去，兼且见多识广、智慧通达，心底都有账本清单，根本没法忽悠蒙骗。

可是风曦的态度到位了，让她们交往起来很舒服——哪怕大家都知道背后是怎么回事，风曦的称赞里面有许多的水分。

但他愿意放低身段，诚恳待人，不因为是女娲心腹就狂妄高傲……这令她们赞赏和满意。

“这小家伙，很不错。”女神们在暗地里交流沟通，有人对风曦评价，“挺上道的。”

“的确。”另一位女性大罗传音笑道，“看来女娲姐姐挑选的人才不错。”

“我们给他铺路——等人族诞生，在风族中帮他一手，让他坐稳领袖的位置，倒也不是不行。”又有一位女神道，“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能不能支撑起对整个人族，甚至是整个洪荒的博弈？”

“这让我挺担心的。”

“是啊，我也很担心。”也有人同样的担忧，“如果说单纯发展，壮大族群……这我们谁上都行——谁还不是个大罗了？”

“可是，每多一个变量，难度都是质变……尤其是女娲姐姐的要求，既要能保证在风族在人族中的话语权不退减多少，又要能带领人族用一场场的胜利去展望天地主角的地位。”

“跟巫族的作战配合，一体两面。”

“巫族是明面上的战斗力量，负责拉扯妖族的主力，正面作战，扛起压力。”

“而人族，则是暗中打游击，且探索胜利的道路，并用这道路去影响妖族，改变这个时代的人道思想，同化苍生万灵，最终达到用底层去包围高层的目标。”

“两条腿走路……两个方向都不能放松。”

“这小风曦，被女娲姐姐选中，参与到其中……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承担得起？”

不少的女性神圣在忧愁。

不过，也有人挺放心，“大家不用紧张焦虑……女娲她会这么做，一定是做过通盘考虑的，认定这小家伙的能力水准达标。”

“不然，她早就扭扭捏捏的寻求她兄长帮助了——都能挥锄头挖墙角了，难道还不能佯作不知的将她兄长的某个分身一并挖过来，然后指使着让他去干活？”

此言一出，顿时这暗地里的聊天群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嘿！就怕女娲姐姐她脸皮薄，做不到……毕竟前阵子才跟我们说过，她这回不拼哥了。你们讲讲，她会出尔反尔吗？”有的女神开始八卦起来。

很多事实早已证明，伏羲所开辟的“八卦”之道，在女性群体中的传承是最凶猛的，是刻在了灵魂里的，动辄便是无师自通。

哪怕是成了大罗，证了永恒……这该有的八卦之心一点都不会少，甚至会更多更强。

“我琢磨吧……出尔反尔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有女性大能眸光闪闪，“这么多年来，大家谁还不清楚啊？”

“要想战胜邪恶，得比邪恶更邪恶……太昊皇陛下的节操，大家都是知道的，何况是女娲她？”

“想要战胜伏羲，最实际的方法，便是用伏羲的，拿伏羲的，等摘取了胜利果实后，再把自己的脸皮一折——一边二皮脸，一边不要脸，直接反攻倒算……这成功率才叫高。”

“可惜啊……可惜！女娲她这时候脸皮薄了。”

她长吁短叹起来。

“是啊……可惜！”一大群女神在附和。

这一个个，虽然是支持女娲……可她们也是跟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或许也可以说，是伏羲的积威太盛，曾经的战绩太惊人，让她们不看好女娲不用阴招情况下的胜算。

……

女神们在偷偷摸摸的八卦。

当然明面上，她们跟风曦交流的很愉快，一个个都非常热情。

世人常道。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而这里……换成鸭子，几万十几万是没跑的了。

太恐怖了！

风曦聊着聊着，蓦然间有些后悔了——刚刚是不是应该不要小嘴那么甜、让这些人以为他能言善道？是不是应该打造一个高冷寡言的形象？

‘受不了啊啊啊！’

风曦感觉自己的精神颇有几分恍惚……比七大姑八大姨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的问题轰炸，让他不能不有些泪目。

要是这些问题，都是与他现在的职位有关，那还好……可以应付的游刃有余。

可是到后面？

她们开始问风曦的爱好，问风曦对女娲的看法，问风曦是感觉女娲好还是后土好……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偏生又都是和声细语，礼数周到，发作都不能。

还好。

这一道关卡，被风曦以绝大精神毅力，生生的熬了过去，整个过程很艰辛。

不过，有道是苦尽甘来。

满足了大部分八卦之心后，这些女神也很好说话。

风曦觍着脸，旁敲侧击一些天地间大神通者的秘闻，甚至干脆是黑历史……她们即使洞察风曦想法，却也笑眯眯的给悄声解答，末了叮嘱他不要外传。

这就是老司机给带路了。

……

“新印姐姐……”风曦一脸吃惊状，“你说……红云神圣的实力很强？而且他的真实心性，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良善？”

“当然啦！”新印笑着回答，“他实力很强的，而且手腕也不可小视。”

“小风曦我告诉你……这苍茫洪荒中，但凡是能混出响亮名声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对对对……新印说的没错。”另一位唤作‘郁莟’的女神赞同道，“尤其是在诸天时空中扩散传说很多的，就更不是易与之辈。”

“如果，你只是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就把那建立起来的印象套到他们身上……那有朝一日你对上他们，会输的很惨的。”

“更可悲是，可能你输了，都不知道原因。”

“红云这神，并不简单。”新印补充，“你是不是听说他是老好人？觉得这号神是那种慈眉善目、和和气气的人物。”

“错了……大错特错！”

“姐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往外乱传。”新印左右看看，才认真道，“苍茫洪荒，有名的大能里，十个有九个切开来看，心都是黑的。”

“剩下的那一个？也不能说是干干净净……最多最多是有个人坚持，底线较高。”

“绝对的真善美？”

“不存在的。”

新印叹息着，“这个天地，是一个大染缸。”

“这染缸里，人道苍生贡献一半，最顶级的巨头贡献一半……在其中的大罗，哪个能说是干干净净？”

“我也不能。”新印很坦然，哪怕说的是自己。

“这人道沉浮，善恶同存……我们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看过最感动人心的善，也见过最丑陋疯狂的恶。”

“而且，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无数次！”

“关键是，我们不仅是看到了结果，还能看到原因……知善者之心，明恶者之因。”

“看得多了，见得广了……我们心念早已是通达，见怪不怪。”

“我们承认美好，同时也不忽视罪恶……既能从最理性的角度去论证，也能从最感性的立场去共鸣。”

“到最后，我们不在乎善，也不在乎恶……真正的核心，是我们的自我，是我们追逐的目标。”

新印说着，笑容灿烂，“人道的染缸，让我们染上了灰色……而这上面，还有更强大的大罗在制定规则。”

“他们要是弘扬美德善行，我们就陪着一起弘扬，可要是……”

新印说到半截，摇了摇头，“这洪荒，到目前为止，什么时候大力宣扬过美德呢？”

“大家都忙着提升自己……这过程中难免得用到些黑暗的积累手段。”

“太善良，容易吃亏……如何能混到最顶尖的序列？”

“除非有人站在前面遮风挡雨，用身躯撑起了一片天地，才能保留一份倔强，一份感动，一份坚持。”

风曦听了，若有所悟。

好半晌，他才道，“那这么说来……红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是的，他很危险。”郁莟点头，“别听外面的说法，这是一个大善人……这其实也就是忽悠不谙世事的小家伙。”

“到了我们这地步，谁不知道——好名声，其实是可以刷出来的？”

“掏点钱财，雇点水军，大力的宣传。”

“还恰巧作一个公益活动，表现自己多么多么有爱心，有回报天地的无私美德。”

“事实上，那活动可能都没有坚持几天……又或者干脆是窃夺别人的成果，贴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