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祭奠

“自莫老侯爷任职之后，兢兢业业操练起兵事。甚至带着大军打了几场打不打小的胜仗，涨了朝廷不少气势。打了胜仗，朝廷里的争吵反而越来越多。刘继的军令也越来越急躁，他急于收复失地。用兵之道，自有章程，莫老王爷能压一次不能次次都压。”

“所以？”明珠流着泪道，“祖父是去在战场上？”

“中了流矢，援军赶到时，已失了时机。朝廷又失了两城，荣军和突厥如今势如破竹。京城危矣。”萧珀轻搂着明珠，“父亲母亲不敢将消息告诉你，让我赶回家，就是怕你伤心。”

明珠只觉得腹中抽痛，抹着泪，“我想回京城，萧珀，我想回去。”

萧珀摇着头，“明珠，老王爷死前，命靖王府子弟扶灵北上，就是希望你们都离开是非之地。”搂着怀中抽泣的人，萧珀只能尽力安抚。

“京城这样危险，那父亲母亲，舅舅舅母他们……”明珠抓着萧珀问道。

“朝廷已经秘密开始转移，你且不要慌张。岳父岳母已经带着众人回了北地，舅舅家毕竟是宗室，刘继走的时候，定会带上他们。更何况如今局势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萧珀轻声说道。

屋外，镜嬷嬷和华年等人，已经红着眼从仓库拿出素衣。

明珠起身，从镜嬷嬷手里接过素衣，眼泪成线的落下。

“公主，好歹顾及肚里的孩子。”镜嬷嬷抹着泪道。

“嬷嬷，给我更衣，华年，命人搭祭棚，我要祭祖父。。”明珠哭道，“我不孝，没见到祖父最后一面。”

萧珀从华年手里，也接过素衣，“我和你一起。”

明珠转头看见他胡子拉碴，一路风尘，“好。”她握着他的手。

整个永王府都陷入了沉静，明珠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穿起了素衣。

府外的祭棚，明珠和萧珀跪在地上，和尚们念着经文。明珠肚子已经凸起，跪在地上有些吃力，萧珀心疼她，伸手扶着她。

第一个来到祭棚的是孟刺史，他腰间带着素练，神色哀戚。

莫孟两家有姻亲，孟刺史来祭拜，是应有之义。

“节哀，世子妃。”孟刺史沉痛道。

明珠和萧珀回了礼。

第二个来的人，是永王爷。

永王爷穿着月色长袍，让原本就有些瘦削的永王爷，更显出尘。

萧令宸郑重的跪拜，“莫老王爷戎马一生，忠肝义胆，实属我辈楷模。”

又对明珠道，“知你伤心，也需注意身子，莫老王爷必定不愿这般。”

明珠点了点头。

王之羡和林栖闲联袂而来，两人腰间也带着素练，红着眼朝着京城的方向磕头。

“离京不过短短数月，却已这般物是人非。”王之羡感慨。

林栖闲转过头，看见萧珀正扶着明珠在一旁坐下，明珠捂着肚子，额头满是汗珠。便忍不住道，“公主如今身子不方便，还是不要这般操劳的好。”

明珠点了点头，“多谢林公子好意，不知国子学其他人可安顿好了？”

林栖闲点了点头，“一路风尘，如今正在修整。公主实在助益国子学良多，傅博士言博士都想当面感谢公主。”

“无妨，来日方长。”明珠道。

林栖闲这才看到一旁的萧世子，穿着一身素衣，却不掩一身的贵气，面容平静似水，却带着几分淡漠疏离，他一抬眼，眼底平静无波，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萧珀见林栖闲打量自己，微微勾了勾嘴角示意。

这是一个单薄的少年郎，这是萧珀对林栖闲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