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猫脸老太的传说吗？

那是老哈尔滨人都知道的一次恐怖事件。

据说，事情发生在哈尔滨道外区。

一个老太太和儿媳吵架后，上吊死了，正巧旁边一只猫走过。

老太太死而复生，变成了半猫半人的怪物，嗜人血食生肉，最后还是政府出动打烂了怪物的头。

当然，发生这事情的时候，我还小，这故事是刚刚奶奶讲给我听的。

对于这种神鬼传说，我是嗤之以鼻的。

不过，我难得回来一次，就当为了哄老人家开心，我表现的十分好奇。

奶奶讲，这叫“借气”。

人刚死之际，如果有活物在她旁边呼吸，那她就能借到一口气，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死人和活人之间就差这一口气，所以人死了才说是咽气。

奶奶还说，这借气活过来的人，多半是有怨气的，她不甘心，所以才能复活。

怨气轻的，了了心愿也就算了。

这怨气重的，会喝人血是人肉，时间久了就成了妖。

奶奶的话，让我想了林正英说过的台词——他说，人变成坏人，是因为他不争气。死尸变僵尸，因为多了一口气。

怕是和奶奶说的是一个道理，奶奶嘴里的妖，可能就是有思想的僵尸。

不过，我终究是不信的。

作为20世纪的新新人类，我只相信科学。

但后面几天发生的事情，彻彻底底打了我的脸，改了我的观念。

……

奶奶讲完故事，开始打瞌睡。

看奶奶睡着，我决定去找儿时的玩伴子强。

从医学院毕业后，我整整三年没回过家。

听说他两个月前刚刚结婚，我都没来得及贺喜。

村的变化真的大，很多家都盖起了二层小楼，看起来都过得不错，不过，家乡的风俗还是没变，路边门前依旧种着很多柳树。

奶奶以前就告诉过我这个缘由。

她说柳树辟邪，所以观音娘娘玉净瓶里，都是柳枝。

而且老话讲了“门前一棵柳，金银财宝往家走”，老祖宗留下的话，定是错不了。

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我慢悠悠的走到了子强家门口。

子强家变化并不大，和我印象里相差无几，看来他爸妈去世后，他和爷爷两个人过并不好。

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子强正提着桶，在菜园子里浇水。

我喊了他一嗓子。

他看见是我，便扔了水桶，漏着一口大白牙，从菜园子里跑了出来，惹得院里的鸡鸭乱跳。

我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这么多年都没变。

子强跑过来，对着我胸口捶了一拳头，抱怨我这个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一拳，让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我家和子强家距离并不近，我住在村头，他住在村尾。

走过来也要十分钟，又聊了这么久，我有点累。

估计子强是太激动了，一直也没说让我进去。

不过也无所，一直以来，我进他家，比进自己家还随便。

子强爷爷和我谓系好的不得了，正好看看他。

我一边说话，一边想向院子里走，那是我儿时走过无数遍的路，这次却被子强一把拉了回来。

我有些诧异，这怎么了？

房子里传来响动，我忽然意识到，子强新娶了媳妇，看这架势是不方便啊。

我张口调笑子强，这娶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大白天的都不让我进，这半夜还不把我打出去啊。

子强没回嘴，笑的有些勉强。

我以为他开不起玩笑，也没再继续说。

又问了问爷爷的情况，子强回答得有些含糊，似乎不想多提，看来真的不高兴了。

我有点尴尬，随便编个借口回家，走的时候，我让他替我向爷爷问好，子强答应着关了院门。

我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传来鸡叫的声音。

我没在意，估计是谁家在杀鸡。

只是这声音也太过惨烈了，咯咯咯的一直叫个不停，震的人耳膜疼，不知道是杀了一整院的鸡，还是一只鸡杀来杀去都杀不死。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醒了。

她絮絮叨叨的问我去了哪里。

我告诉奶奶，我去了子强家。

一向和顺的奶奶，突然就不高兴了，还告诉我，以后不准去，那家人不正派。

我有点奇怪，蹲在奶奶旁边，追问缘由。

奶奶拗不过我，才勉强告诉我子强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子强是二婚。

他原来的老婆死了不到一年，就娶了新老婆。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作孽的事，但重点是，子强的老婆孩子，死的蹊跷。

子强的第一任老婆叫小芳。

小芳是个孤女，长得漂亮人也勤快，和子强的感情还不错。

两人很快就有了孩子，是一个小女孩。

但还没办满月酒，那还孩子就病死了，却没人见到孩子的尸体。

没多久，孩子妈也上吊死了，执法者断定是自杀，说是忽然丧子，导致的精神失常。

但村里人却不这么认为。

有人听到女人上吊当天，不停着的咒骂着子强他爷，口口声声说要回来报仇，吃他的血和他的肉。

还有人说，孩子死的头一天，看到子强家烟囱半夜在冒烟。

村里人都说，那孩子根本不是病死的，是活生生被子强爷爷，塞进了灶火里。

这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

虽然在农村有些人家，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弃女求儿也是有的。

但把出生的婴孩儿活活烧死，我从未听说过。

而且在我上大学前，子强爷爷对我特别好，好吃的好玩的，我去他家随便拿，和亲孙子没什么两样。

这么和蔼的老爷爷，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有些不相信。

可奶奶是这村子里出了名的老人精，从不乱传闲话，她说的话，几乎不会有假。

奶奶平时并不爱管闲事，但只要她说了，那基本上就是伤天害理的大事。

另外奶奶还说，子强的新媳妇，是从外地买来的。

刚结婚那几天，女生没日没夜的闹腾，整个村子都能听到那半夜的哭嚎。

大概一个月，那女人闭嘴了，没人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只是后来，再没有人见过那女人，子强对外说，那女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