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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舟的动作倒是很快,隔天一大早,春实就进来禀报,说是门房传来消息,有两个姑娘过来求见。

陆云娆记得江行舟的交代,连忙说:“你过去将人给带进来。”

不一会,两个姑娘都被带进来了。

她们长相很是普通,柔柔弱弱,是那种放在人群当中都会下意识忽略的,与她心目中高手的形象大相径庭。不过听说她们两个人从小训练,一个人撂倒七八个大汉是没有什么问题。

陆云娆倒是不怀疑这个的真实性,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两个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看着年纪稍长些的那位开了口,“我是江栮,她是江笥,姑娘若是觉得名字不好听,可以重新赐名。”

因为“江栮”和“江笥”的读音和“江二”“江四”差不多,陆云娆就以为这是她们中间特殊的位次,心里还在奇怪江一和江三是谁。

不过这些都和她的关系不大,这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还回去,她也不想多此一举,“就这个名字吧,挺好的。”

“谢姑娘,姑娘若是有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吩咐我们二人。”江栮说。

一旁的江笥沉默着没有出声。

陆云娆看见她们的反应,猜想两个人怕也不是自愿过来的。她不怎么喜欢勉强别人,改口说:“若是出门的话,你们便就跟着我。其余时间,你们也可以好好休息。”

她又交代了一些府上的规矩,便让秋景带她们去住的地方。

屋子里一下子没了外人,春实这才凑到自家姑娘身边来,小声地嘀咕着:“这两个人看上去都有点不好惹,明明也不是我们求着她们过来的,摆什么脸色。”

“但是她们的确是来保护我的,便当是有本事的人都有点脾气吧。”

春实更加着急,“姑娘,就是你心软,换做是威远将军在这里,她敢是这样的态度吗?”

“春实,”陆云娆语气认真一点,“若不是因为来定北侯府,她们说不定有更好的前程。既求了保护,怎么要求她们没有一点儿怨气。再者说,我也不准备将她当做大丫鬟用,要求这么高做什么。你们待她们都客气些,月钱照着大丫鬟的份例,等事情结束了,再将人送回去。”

春实见她态度认真,也不敢反驳,喏喏答应下来。

陆云娆趴在桌上,继续犯愁,江行舟都有空将两个人送过来,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杨大娘。

她一连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对于她来说,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娘亲将她晚上喝的牛乳换成了乳鸽汤,总算是能改改口味。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月匈口的地方有点点胀痛。晚上的时候,她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下,软软的,好像大了一些?

她不大确定,正琢磨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三长两短,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很有节奏感,也将她吓得够呛。

在她快要尖叫出声之际,窗户外面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

她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是江行舟。

“你怎么过来了?”她松了一口气,连忙披了一身外衣上前,想要将窗户推开,推了两下没有推动。

“我有事情告诉你。”他言简意赅,“就这样说吧,夜已深了,不大方便。”

陆云娆立刻想到之前自己干了什么,整个人都石化了。也就是仗着两个人之间隔了窗户,彼此看不见对方,她才镇定了一点,“你想说什么?”

“我按照你说的,已经找到那个所谓的杨大娘。”声音停顿了一下,男人似乎在犹豫,压低了声音,“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陆云娆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中还带着点不可置信,“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不是意外死亡。我顺带着查了下梦春楼,梦春楼人口流动虽大,但是比对着发现,梦春楼里也有几个姑娘无故消失,和之前那些姑娘一样。”

他在说这些时,声音很是平静,可在陆云娆的心里无疑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突然消失。

男人的声音略微平和了一点,又认真问了声,“□□姑娘,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

陆云娆没有说话。

沉默渐渐蔓延开来,窗户外面的人也没有着急去催促,而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们迟一点发现真相,就可能有同样的人受到迫害。”

他的话很平缓,没有任何激烈的措辞,甚至没有逼迫,却依旧压得她很难受。她倒是宁愿现在江行舟硬气一点,用剑指着她的喉咙,那么她便能少点愧疚痛痛快快说出来。而不像是现在这么纠结,犹豫着要不要将郑国公府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她也不确定说出来之后,会不会给定北侯府招来祸事。

她想到郑国公府桃花树下的人骨,又想到了百余名无缘无故失踪的少女。她犹豫再三之后,想到忠勇侯府其实也已经牵扯进来,才开口说:“我确定两件事情当中有没有联系,但是那天……”

开了一个头之后,后面她倒是说得顺畅,只是隐去了大哥也在调查这件事情的部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你是说当天知道这件事情的,有你和以萱?”

“对。”陆云娆应得很快。

“那杨大娘为什么就找上你一个人?”

她其实也想不通,照理说江以萱出去的机会更多,更容易找上江以萱才是。“我也不清楚。”

她甚至都不知道杨大娘背后主使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江行舟似乎确定再问不出更多的事情,便作罢,“我会让人去郑国公府查探,若是有结果会告诉你。”

“好”陆云娆也也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后面的忙也未必能帮上。

她本以为男人说了事情之后就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了。

外面的月亮并不饱满,只有浅浅的一层清辉。男人的影子落在窗柩纸上,只有模糊的一团,身姿却依然是挺拔的,像是一从茂盛的翠竹。

“还有什么事情吗?”陆云娆有点疑惑。

男人伸手,不知道将什么放在窗台,然后说:“这里面放着一枚信号弹,若是你遇到什么危险,将它用力摔在地上。会有人看到之后将看消息传过来。无论多远,我都会过来。”

小姑娘瞪圆了眼,显然有点惊讶。

“我希望你不会有用上这个的一天。”

男人的声音混在月色里面,冷冽却有种异样的片刻温柔。

心跳就此乱了节拍。

等男人走之后,陆云娆才打开窗户,一枚陶瓷做成的兔子安静地躺在窗台上。她伸手拿了起来,发现陶瓷应当不是实心的,里面不知装了什么。

可能就是说的信号弹,只是现在军中都开始流行起小兔子的式样了吗?

她想到一群身材魁梧的汉子,人手一个陶瓷兔子的样子,身子都开始抖了抖,将小兔子握得更紧。

虽然某些联想不是特别美妙,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陶瓷小兔子,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挂在腰间当做配饰。

江笥嗅觉特别灵敏,能一下子就闻到微弱的气味。她一下子就从陆云娆的身上闻到一点硝石的气味,不过她看了眼她身上挂着的小兔子,又不是很确定。

这种弹药制作麻烦,数量很少,有的人非常少。而且这个憨态可掬的陶瓷小兔子,实在不太像她以前见到的那些黑乎乎的一团。

她忍不住问了出来,“姑娘,我们将军是不是来过了,这是不是他送给你的?”

陆云娆抬起头看过去,脸上也没了笑意,认真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和你说。”

江笥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抱拳认错,“是我失言了,请姑娘原谅。”

“嗯。”陆云娆只说了这么一句,态度不明。

江笥的态度倒是比之前恭敬很多。

陆云娆索性只将她们两个当做客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过了三四天,就到了去静堂庵的日子。

听说静堂庵求子和求姻缘特别灵验,不少妇人专程过去礼佛求子,也有未出嫁的姑娘家过去求一段良缘。不过静堂庵离定北侯府有点儿远,她们去的多是法华寺,也没有往那边去过。

钱氏原先也没去过,不过一直吃药都没有怀上,最近才开始烧香拜佛,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庙都被逛过了,她这才要去静堂庵。

侯夫人谢氏和程氏都劝过她,说这个年纪生育都有风险,劝她想想清楚。说得再多一点,钱氏便红着眼眶,“你们都有儿子了,自然是不愁香火,可我肚子里没爬出来一个哥儿,你们让我怎么办。”

这么一说,谢氏和程氏都不再说什么,这才有了这趟行程。

不过谢氏和程氏都没去,陆云娆也是陪两位姐姐才一起过来的。只是到了静堂庵,她却意外遇见同样来礼佛的杨氏,可杨氏不是已经成亲还有个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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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娆:所以这个小兔子,是不是专程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