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305. 知道我想他,特意派他来的

苏秉承坐回自己的位置里,将鱼肉夹进乔赫的碗里,说:“轻语做鱼是最拿手的,你尝尝……”

乔赫的脸色变了变,看着碗里的鱼肉,说道:“不好意思,叔叔,我对海鲜一类是过敏的……”

经他这么一说,苏秉承一脸的歉意,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事先也忘了问问你……”

“没事的……”乔赫笑着回道。

苏轻语去厨房,帮乔赫换了新的碗筷后,苏秉承才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我也对海鲜一类也过敏,除了海带,我什么也不敢沾……”

乔赫笑着点头,夹了一块拔丝芋头,他喜甜。

饭毕,

乔赫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说自己下午两点还有一堂课,不能久留。

苏秉承点头说好,和李芳琼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乔赫。

礼物不算贵重,是一条红线上,拴着各式各样的小铃铛,看起来完全像是个新生儿百天时带着的小手串。

乔赫有些不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脸的讶异。

而苏秉承也面带难色,说道:“我们老家有这样的风俗,喜欢给自己的孩子带上长命锁和长命手串,知道你今天要来,你阿姨把你当成自己的的孩子,这是她昨晚熬了一整晚编制出来的,不值什么钱,寓意平安长寿的……”

乔赫明白了,很珍惜的收了起来,并对着一旁的李芳琼连声道谢。

为了感谢,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声称以后会经常过来看望二位老人。

苏秉承很是高兴,一直送乔赫出了小区的大门,看着他驱车离开以后,这才收回目光,上了楼。

苏轻语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顾凝坐在沙发里陪着李芳琼聊着天。

苏秉承回来,站在门口处换鞋,口中说道:“这回你总相信他不是阿湛了吧?”

这话显然是对着李芳琼说的。

李芳琼回头看了自己的老伴一眼,捂着发疼的心口窝说道:“就算他不是阿湛,也是阿湛在天有灵,知道我想他,特意派他来的……”

“净胡说。”苏秉承低低的嗔怪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间。

倒是李芳琼回过头,对着一直在发呆的顾凝说了一句:“小楠,阿姨听说阿湛活着的时候,你是喜欢他的。现在这个乔赫虽然不是我们阿湛,但阿姨看得出,他也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如果还没有女朋友,你不妨去试一试……”

顾凝愣住了,她从没有这么想过。

从头至尾,她只知道,乔赫就是乔赫,他永远代替不了苏湛……

……

AX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左君洐正对着电脑里的一封邮件发愣。

邮件来自美国,署名是贾颖的英文名字。

左君洐的眉头紧皱,伸出手去摸放在手边的烟盒。

低头将烟点燃之后,他才拿起手机,拨下了贾颖的号码。

贾颖从不会让左君洐等很久,电话响起几乎不超过三声,势必会接起来。

“左总……”

电话那头传来贾颖沉稳的女中音。

左君洐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对着手机说道:“消息来源可靠?”

“可靠,乔赫确实不是乔氏夫妇的亲生子,乔父早年一直患有染色体异常的男性疾病,是不具备生子条件的,是我亲自去查的,不会有错……”贾颖肯定的答道。

左君洐挂断了电话,一口长长的烟雾吐出。

这样的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

苏轻语离开苏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从苏家出来,顾凝一路上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直到一个红灯前,顾凝突然说自己有件事忘办了,问苏轻语可不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苏轻语一脸的莫名其妙,倒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过了路口,靠边给我停一下吧。”

顾凝没说什么,过了路口,直接停了车。

苏轻语下了车,站在路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后,顾凝这才放心离开。

自从乔赫离开,顾凝就一直心神不定,直到李芳琼的一句提醒,她才彻底明白过来。

苏湛活着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有苏轻语,自己这么多年只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喜怒哀乐,从不敢近前。

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苏湛,如今她不想再错过第二个苏湛。

即使那个人根本不是苏湛,可在她心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有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纵然是场绚丽的梦,她也愿意在梦里放纵一回。

乔赫离开前,将电话号码报给苏秉承时,顾凝将一个个数字熟记于心。

此时,她有些颤抖的拨通了那个号码,静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等待那个声音响起。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你好,哪位?”乔赫的声音和苏湛出奇的像,只是语气是轻快的,苏湛更显沉稳。

“你好,我是顾凝……”顾凝机械的报出自己的姓名。

电话那头的乔赫安静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顾小姐?你找我有事吗?我正在上课。”

顾凝咬了咬嘴唇,对着手机说道:“对不起,你能告诉我你学校的位置吗?我想单独见见你……”

电话那头的乔赫似乎有些为难,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并报出了自己所在学校的地址。

顾凝的心情是激动的,感情复杂的很。

“我3点50下课,你可以在校园门口等我,我4点多一点就能到。”乔赫说道。

“好,我等你……”

顾凝结束了紧张的对话,将手机攥在手里。

后视镜里,顾凝发现自己流了那么多的汗,竟然觉得有些虚脱……

……

某艺术高校的门前,有几颗银杏树成排耸立。

顾凝站在车子前,抬头朝着上面看去。

透过浓密的树叶,阳光倾泻而下,就犹如那年夏天。

高中的校园里,也有成排成排的银杏树。

苏湛就站在那样的林荫路上,为苏轻语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他的目光宠爱,她的目光沉静。

本以为天照地设的一对儿,却被突然飞过来的篮球冲开。

篮球砸落在苏湛的腿上,反弹了回去,力道不轻。

来捡篮球的男孩见砸了人,笑着对着苏轻语说道:“抱歉,砸到你男朋友了……”

苏轻语愕然,而一旁的苏湛已经扬起笑脸:“不要紧,我是他哥哥……”

一声哥哥,激动的顾凝心里无数个小火苗在窜升。

他是苏轻语的哥哥……

往事美好,顾凝苦笑,眼角却有些酸涩。

乔赫身后背着大大的画板,正有学生和他挥手告别。

乔赫笑着对学生点头,人堆里总会有几个女生红了脸。

当所有目光看着乔赫在顾凝面前停住了脚时,顾凝明显的感觉到来着对面带满敌意的目光。

顾凝想笑,这样的目光她承受不来。

乔赫笑着指了指顾凝的车,问道:“坐你的车,还是坐我的?”

顾凝没想到乔赫说出口的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反应过来以后,才说道:“随便……”

乔赫一脸自然,不与她客气,自己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顾凝愣了片刻,躲过了周围那些来自于女孩子们并不十分友善的目光,转身开了车门。

顾凝的车子里开着冷气。

刚一关上车门,顾凝身上就起了无数的小鸡皮疙瘩,背脊处一阵阵冷。

乔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很冷吗?”

顾凝摇了摇头,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僵硬的说道:“你就这么上了我的车,你可不知道你身后那些小女生,瞪着我的目光,我能不冷么?”

乔赫倒是笑了,将身上的画板卸去,扔到后排座位上,又随手系好了安全带后,才说道:“上了你的车,她们或许能死心,用这样的方式拒绝她们,不是挺好,不伤人,不伤己……”

顾凝错愕的看着他,这样的做法,苏湛远不会有。

苏湛宁愿选择感情上的逃避,也不愿花半分心思去管那些追求者。

要么视而不见,要不拒绝的彻底。

见顾凝死死的盯着他,乔赫不忘玩笑道:“你确定盯着我也能开好车?”

顾凝的脸色瞬间通红,收回了目光,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看着我失神,多半是想到了苏湛。”乔赫很随意的说道。

苏湛收回目光,不再言语。

倒是乔赫见她沉默,突然想起什么,这才开口问道:“对了,顾小姐,今天中午我们不是才见过吗?不知道这会儿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

“……”

顾凝的车缓缓的停在了路旁,放在方向盘上手在抖。

乔赫的目光朝着她的手指看去,疑惑问道:“顾小姐,你怎么了?唔——”

顾凝突然的吻住了他的唇,乔赫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她的眼睛是闭上的,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就不能叫做一个吻。

唇齿相触,发出的轻微摩擦声,让顾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乔赫的牙齿咬的很紧,她没法进入……

在乔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顾凝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可惜,乔赫拒绝了……

将顾凝一把推开,乔赫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顾凝的表情是狼狈的。

她想好了一切后果,甚至是被乔赫骂上一句“不要脸”,她也认了……

可乔赫没有骂她,

甚至什么也没说,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乔赫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顾凝哭了。

她不会表达自己,太不会表达,甚至就连一句喜欢,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自己的心跳还没有平复,她将脸埋在手臂了,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

周一,顾凝的办公室里,苏轻语大吃一惊。

当顾凝把她和乔赫之间的事,在她面前重复一遍的时候,苏轻语简直难以相信。

“你追我哥时也没见你这么主动啊?”苏轻语笑着说道。

顾凝瞪了她一眼,埋怨道:“你少来取笑我,我和你可不一样,你从小就那么多的男生喜欢,身经百战,我就从没有被人喜欢过,更不知道怎么去主动追求别人,我只是以为乔赫会恨生气,斥责我一通,可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苏轻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顾凝一脸的郁结,她还是收敛了一些,转头朝着办公桌上的画板看去。

指了指画板,苏轻语问道:“乔赫的?”

顾凝无精打采的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嗯,他走的急,忘了拿……”

苏轻语伸出手,将画板从画板包里取出。

上面是一副肖像画,只画了一半,除了头顶,只有半幅眉眼,连鼻梁也只完成了一半。

苏轻语觉得这半张脸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来。

顾凝将画板从她手里拿回,看了一眼,重新放好后,递给苏轻语,道:“你帮我还给他吧,我是没脸约他出来了……”

苏轻语笑,拒绝道:“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收拾,我才不要帮你这样的忙,再说,你也知道,君洐很讨厌和我乔赫接触的,我也该和他保持些距离。”

说完,苏轻语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后面的顾凝咬牙说道:“重色忘友!”

“彼此彼此!”苏轻语笑着离开。

……

下了班,苏轻语一个人走出公司。

左北严的黑色奥迪Q7就停在门口。

左北严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手机,神情多少有些过于严肃。

这样的左北严并不多见。

碍于之前,有过关于她和左北严的流言蜚语,苏轻语有些不敢上前。

倒是左北严眼睛精,回头间,一眼就见到了苏轻语。

四目相对的瞬间,左北严很快将目光收回,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很快,苏轻语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小三”的署名。

苏轻语滑开接听,左君洐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上我二哥的车,有事和你说。”

左君洐语调很平静,苏轻语不禁有些不情愿,说道:“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吧,公司里的人都看着,明天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闲话去。”

“妮妮不见了……”这是左君洐说的最后一句话。

挂断了电话,苏轻语犹豫了一下,不及多想,便朝着左北严的车走了过去。

其实苏轻语的心思并不复杂,妮妮毕竟是左北严养了5年的孩子,纵使没有血缘关系,可左家对这个孩子又怎么没有感情。

当着公司里所有人的面,苏轻语上了左北严的车。

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苏轻语就问:“妮妮到底怎么了?”

左北严一边启动车,一边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刚刚冉染打电话过来,说妮妮一早就已经不见了,家里保姆说送去了幼儿园,而幼儿园老师又说,妮妮今天根本没有去……”

看得出左北严一脸的焦急,苏轻语没再多问。

左北严将车开出公司的门口,自己说道:“先去找冉染……”

苏轻语点头,犹豫着说道:“二哥,夏青柠是妮妮的亲生母亲,会不会是她……”

不等苏轻语的话说完,左北严就已经打断道:“不会,冉染已经找她去问过了,夏青柠知道后,也着急的很……”

苏轻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

在一个花园洋房的小别墅区,左北严的车子停了下来。

冉染正从里面跑出来,一头扑进左北严的怀里。

冉染哭的可怜,左北严一直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苏轻语站在一旁,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冉染的眼睛很肿,一定是哭了很久,也许她是真的很在意妮妮。

毕竟养育了5年之久,或许早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三个人一起走进小别墅,里面的佣人也肿着眼睛,默默的站在沙发旁。

安慰了一会儿冉染后,左北严抬头对着苏轻语说道:“轻语,麻烦帮我倒杯水过来,好吗?”

苏轻语点头,跟身旁的佣人,问了厨房的位置后,一个人走开了。

左北严松开了冉染的手,抬头看向佣人,问道:“小贾,是你送妮妮去的幼儿园吗?”

小贾点了点头,道:“我是亲眼看着她走进幼儿园的。”

左北严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确定是看着她走进去的?”

小贾的脸色发白,却也点了点头。

左北严起身,冉染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问道:“北严,你要去哪?”

左北严低头看了冉染一眼,说道:“可幼儿园方和我说,妮妮今天并没有去,如果小贾说的是事实,那么幼儿园的监控录像里一定有妮妮的身影。”

小贾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嘴角,说道:“先生,我……我……”

左北严回过身来,低头看着已经被吓白了脸的小贾,语气平静的说道:“小贾,这个时候如果你不说实话,警方介入后,恐怕你也逃不了干系。”

小贾大声哭了出来,低着头,对着左北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确实不知道小姐去了哪,清早,我送她去幼儿园的时候,离入园时间还早,我看到有许多孩子和孩子的家长都在门口等待,以为不会出什么事,就自己离开,我是真的没想到……”

冉染闻言,突然瞪大了双眼,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小贾面前,怒道:“你是说,你把妮妮一个人放在幼儿园门口,你就走了?”

小贾哆嗦着缩成一团,根本不敢抬头看冉染的脸。

冉染再难控制情绪,抓起小贾的头发,拎起她伸出手就要打。

小贾在躲,而一旁的左北严则将冉染揽住,牢牢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对着冉染说道:“冉染,你先别冲动,先听她把话说完,我们找妮妮要紧。”

冉染抽泣着,在左北严的怀子颤抖着,哭着说道:“北严,就算妮妮不是我亲生,可这5年来,我把她当成亲女儿来养,我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再没有她……”

左北严点头,扶着冉染坐会沙发里。

苏轻语捧着水杯走了过来,将水递给了左北严。

左北严接过,说了声谢后,将水杯递到了冉染的嘴边,劝道:“喝一点,放心,我一定会把妮妮找回来。”

冉染眼中带着希望的看着左北严,终于乖顺的捧着水杯,一口口喝着杯子里的水。

苏轻语从没见过这样的冉染,去其一身锋芒后,她是个脆弱的母亲。

小贾跪坐在一旁,不住的抽泣着。

左北严起身,蹲在她身前,视线与她平视,问道:“小贾,今早的事,你再详细的和我说一遍。”

小贾止住了哭,怯弱的看了冉染一眼后,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偷偷的处了个男朋友,是我的老乡,这件事我不敢对冉小姐说,怕冉小姐反对,毕竟他是外地人,如果经常来这里找我,多少也有些不方便,所以我就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实在不想因此丢了工作。”

小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很少,可是我又很想他,所以就只能借着出去买菜,和接送妮妮的时候偷偷的见面。”

“你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已经多久了?”左北严问道。

小贾答道:“也没多久,我和他是上个月才认识的,加一起不到20天,确立关系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之前我们很少见面的。”

左北严的眉头紧拧。

小贾继续说道:“之前的两三天都好好的,我和冉小姐撒了谎,说妮妮的幼儿园要排练小朋友的节目,所以每天都要早到30分钟。其实……根本没有这种事,我是为了偷偷和他见面……”

“你和他见面,那妮妮呢?”冉染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小贾哆嗦了一下,也不敢抬头看她,就说道:“妮妮每次都被我留在幼儿园门口,幼儿园是7点30分准时开园,每天在7点30之前都会有家长送孩子过来,早到了,她们就站一起聊天,所以,我见幼儿园门口人那么多,以为没事……”

冉染直接让水杯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小贾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一点。

冉染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小贾怒道:“妮妮是个孩子,她还是个5岁的孩子啊,你不知道现在拐卖儿童的事情时有发生吗?你竟然敢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