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阮姨娘的贺喜

第33章阮姨娘的贺喜

阿晚并未否认,只淡淡道:“重宛和坠儿都是魏氏的人,你今天来我这儿喝酒的事,怕是早已经传到了魏氏的耳朵里,钱嬷嬷,你说魏氏会怎么想?”

钱嬷嬷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慌乱,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色厉内荏的说道:“我服侍夫人二十余载,忠心耿耿,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吗?”

阿晚笑,“我父亲是个商人,他最重名声,可家里却出了个小偷,你说这种丑事一旦传出去,魏氏真的还愿意保你吗?”

钱嬷嬷正因为呆在魏氏身边的时间长,所以她很了解魏氏的行事作风,倘若阿晚真的将她的认罪书交给了谢志鸿,那么谢志鸿为了保全谢家的名声,一定会将她赶出去,到时候魏氏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而惹得谢志鸿不高兴的。

所以到时候被牺牲的只会是她!

“重宛姐,我帮你吧。”外面传来了黎婴故意拔高的说话声。

阿晚上前凑近了钱嬷嬷耳边,低声道:“太阳落山之前,给我回复。”

实际上没等到太阳落山,钱嬷嬷就让人给阿晚回了消息。

帮忙传消息的是个胖墩墩的小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小小的月牙,看着也就七八岁,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块已经融化了的麦芽糖,糖水粘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她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也不说找谁,就到处看,坠儿还以为是个偷儿,从水缸后面拎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年年,是厨房王大娘的孙女,因为性格好,长的又讨喜,像年画里的福娃,所以平日王大娘忙的时候就会让她自己出去玩。

她也聪明,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也从没闹出过什么事,所以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阿晚瞧着年年的花猫脸,让坠儿去给她打盆水过来洗一下。

没想到坠儿前脚刚走,方才还一脸傻笑的年年立刻从兜里拿了个纸条递给阿晚。

阿晚疑惑的打开纸条一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百两纹银都够她过完下半辈子了。

忽的,阿晚明白过来,钱嬷嬷这是想届时拿了钱就离开谢府啊。

不过阿晚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她现在是用认罪书威逼钱嬷嬷与她合作的,既然是合作,对方自然也想要利益。

“你回去跟她说,我同意了。”阿晚温声道。

年年眯眼笑了起来,圆嘟嘟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随即伸手道:“年年的跑路费。”

阿晚一面吃惊这孩子的聪颖,一面瞧着她的样子又觉得好玩,于是当真让黎婴给了她五文钱。

拿了钱,年年就高兴的跑了出去,一溜烟人就没影儿了。

**

第二天中午,坠儿去厨房拿午膳,过了许久才端了一盏青瓷的小盅回来。

黎婴皱眉,不满问:“怎么就拿了这个回来?”

坠儿解释道:“厨房说今天老爷要宴请客人,所以来不及给各院做午膳,让先喝点莲藕排骨汤垫垫。”

阿晚确实有些饿了,便放下手里的活计,坐了过去。

可是等黎婴揭开盖子之后,便是阿晚也不由笑了起来。

只见小盅里装了四五块藕节,排骨没见着,倒是有两块油腻的肥肉飘在上面,而且汤汁也是凉的,一看就是将昨夜吃剩的给拿了过来。

黎婴恼怒道:“坠儿,你怎么能拿这种东西回来糊弄小姐?”

坠儿也愣住了,显然她当时并没有打开检查,瞬间急红了眼睛,“不是的,当时厨房说了,这一份的确是秋卉院的,小姐,奴婢真的没有错拿。”

“如果没有错拿,那就是厨房故意欺负人,小姐,奴婢找她们理论去。”黎婴说着,端起托盘就要去找人算账。

“等等。”阿晚喊住黎婴,“你急什么,人家既然敢这样做,那自然是想好了应对法子,你就这样莽撞的冲过去,岂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黎婴不甘心,气红了眼,“那也不能让小姐你白白受委屈啊。”

受委屈阿晚倒不觉得,只是跟前世相比,魏氏似乎更加急躁了些,前世她好歹让自己也过了半个月富贵日子,可这一世才不到三天,她就迫不及待的让下面的人给她使绊子了。

不过阿晚倒是知道魏氏这么做的缘由,上一世自己初入谢府就在她手中连连栽了跟头,魏氏见她又蠢又好控制,自然不着急动手了。

可这一世不同,这一世她在老太太那里虽然没讨到喜欢,但也不至于让老太太生厌,魏氏提前给她挖的坑也都被她避了过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昨日她与父亲见面了。

阿晚眸光闪烁,正思索找个什么理由去见父亲,就听外面传来重宛焦急的说话声。

“去看看。”阿晚吩咐坠儿。

坠儿跑到门口瞧了一眼,便回来道:“是三少爷又来了。”

阿晚起身,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外面分花约柳的走进来一个美艳的妇人,红绿相间的轻薄罗裙,插满朱钗的流云髻,一张艳丽媚态的漂亮脸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父亲的妾室,阮姨娘。

“大小姐恭喜啊。”阮姨娘也没进来,就站在门口道喜。

阿晚疑惑,不解问:“何喜之有?”

阮姨娘掩口轻笑,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却也不明说,只催促道:“大小姐您别问了,还是赶紧去换身好看些的衣服,跟我去了前厅您就知道了。”

前厅,那不是父亲接待客人的地方吗?

阿晚虽然心里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因为她瞧着阮姨娘那高兴的样子,十有**不是什么坏事。

“那就有劳姨娘先进屋稍坐片刻,我收拾好了就随你去前面。”阿晚笑着说道。

阮姨娘却连忙推辞,像是院子里有鬼一样,笑的也有些勉强,“不了不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阿晚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勉强。

其实阿晚柜子里总共也就那么几身衣服,都是魏氏临时让人凑齐的,唯一一件能见客的也就那身桃红色的蝉翼纱。

昨日清洗过之后,衣服上已经没了芫洄,倒也还能应应急。

收拾好之后,阿晚想起谢承宣还在自己的院里,心思一转,便吩咐坠儿,“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三少爷,重宛和黎婴随我去前厅。”

坠儿下意识看向重宛,见重宛低头不语,便推脱道:“大小姐,要不还是重宛姐留下来吧,万一院里又来了客人,奴婢怕招待不来。”

阿晚扶了扶发髻上的唯一的花簪,起身浅笑道:“你放心,下午不会再有人来的。再说了,你之前不就是一直伺候我三哥的吗?让你留下来你该高兴才是。”

这话一出,重宛低垂的眼底瞬间闪过阴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