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算账
池映寒心里虽是不悦,但池映潭都到他面前敬酒了,他总还是要给池映潭这个面子的。
在给池映寒敬了酒后,池映潭又来到顾相宜面前,给顾相宜也敬了一杯,并道:“我之前在家里闭关苦学,外面的事儿都不知道,连堂哥娶亲我都不知道,这也是今年考上了才给我放出来。不然的话,按说我应该早些见见你们的,不然你说这事闹的,正巧赶上孩子满月,我这两手空空的连个礼品都未准备!今儿小弟我必须得表达一下歉意,我先自罚三杯!”
顾相宜见他上来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忙道:“不用不用!我们也没介意这些,你上来就自罚三杯,这是做什么?”
池映潭笑道:“你们没说,但我心里得有数。嫂子今天别拦着我,这罚酒我得喝。罚完这三杯,等我回京之后好生给孩子挑个礼物,百日宴的时候定要给孩子补上!”
说罢,池映潭便将这三杯酒饮下了。
池映寒却是搞不懂这是哪门子操作——他们压根也没讲究这事啊!他这般自罚是几个意思?
但他这般自罚,却也使得顾相宜还得不停的劝着他,同他说客套话,最后一边赔笑一边将他请到一旁去,他这才挪到苏韵那边问候去了。
苏韵见池映潭过来,也同他笑着。
但苏韵此刻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原是不想这般大操大办的,却不料今儿池天景一家回来了。
在苏韵看来,顾家的满月宴她若是从简了,回头好生哄哄她,再补偿一番,也能说得过去。
但池天景回乡这么大个事儿,若是从简可就说不过去了。
想来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儿池家前往酒楼的时候,动用的可是一个车队,搞得十分显眼,显眼到路边的人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池家又办大宴了。
池家办宴的消息当即传到了四房耳朵里,近来池天昌刚从郊外回来,由于在郊外被挟持的时间过长,以至于现在即便听说天策卫四处暂时被十三卫总处召回了,池天昌整日也都处于一个惊魂未定的状态。
谁料,他逃回来之后,便得知了池映松的死讯!
他太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故而一口咬定池映松是死在了顾相宜手里!
但他去找长房理论的时候,苏韵却根本不让他见顾相宜,就连池天翔也表示顾相宜情况并不乐观,连床都下不了,现在外界任何一点刺激都能要了她的命,根本不给池天昌接近顾相宜的机会。
而现在,池天昌竟是接到了长房给孩子办满月宴的消息!
池天昌听罢,问着报信的家丁道:“那二郎媳妇也出席了?”
家丁回道:“出席了!奴才亲眼看着她和二郎一起上的马车!”
池天昌顿时笑出了声:“恢复得倒是挺快,这才多长时间,都能出门参加宴席了。不过说来也是,这段日子长房那边对她也挺上心的,恨不得人参、鹿茸都给她用上。不然这人死了,二郎又不愿续弦,长房岂不是断了后?”
四房夫人闻言,也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她竟缓过来了,还真是命大。不过她缓过来倒也正好,她若是死了,那松儿的案子便彻底成了无头案了!”
这些日子,四房夫人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以泪洗面。
在思念儿子的同时,她最想做的便是将顾相宜从那长房院里捞出来,提到衙门上去审问。
可池天翔那边却看守得极为严格,纵是她买通了几个丫鬟去打探归雪阁的消息,也只得听说顾相宜情况并不乐观,甚至有时会发低烧。但归雪阁院内不准外人进去,院内的丫鬟都是些忠心的,不易买通。故而详细的消息,四房便打探不到了。
且因为这事儿,四房和长房之间的关系闹得十分紧张,想必是关于池映松的死,池天翔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
好在今儿长房在酒楼设宴,总算让四房逮着一个捉拿顾相宜的机会。
四房夫人瞧了池天昌一眼,池天昌顿时会意,遂问那家丁道:“哪家酒楼?”
家丁回道:“好像是家新开的,名字不大记得了……”
池天昌神情严肃,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家丁,家丁瞧见银票之后,赶忙将其接过,回道:“奴才记起来了,那是家新开的酒楼,叫风湘楼!”
池天昌闻言,道:“备车!去风湘楼!”
此刻的风湘楼内,池天翔和池天景喝了一坛又一坛,池天翔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池天景也叹道:“其实孩子们现在受的苦,我都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还记得当年即便是冬日,我也是那批学生里,每日第一个进学堂的。后来,整个学堂那么多人,就我考上了。当时只觉得苦尽甘来。但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考上又如何?考上不过是让你从一个县官开始做起,直接给你调配到荒山野岭去做县官罢了。要么我怎么说二郎有福呢,留京了,还进入了谏院,可真是少遭了不少罪啊!”
池天翔许是喝多了酒,回道:“行了,他能做到这个程度,我也知足了。但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们家潭哥儿享福,考上功名之后能调到你的麾下,这才叫少遭罪呢!我们家二郎,今后去了京里,能做成啥样,全凭他自己造化了。”
池天景道:“你们也不用这般悲观,他们小两口迁京了,可是能带着你们全家一起迁京的。到了京城之后,咱们互相照应着,想想都觉得今后的日子更加热闹了。”
“好!那说定了,咱们全家迁京!到时候互相照应!”
顾相宜和池映寒就挨着他们坐,就这么听着他们在那里谋划迁京,仿佛池映寒迁京,全家都要跟着沾光似的。
池映寒忽然转头同顾相宜道:“相宜,你说今后官家若是赐诰命了,这家里的妇人,是不是都有份啊?”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