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嫁给病娇厂公》

作者:怡米

文案:

一朝宫变,沈络欢成了不受宠的公主,落在提督太监顾钰的手中。

顾钰阴狠无情,却对沈络欢有些不同。

在顾钰那里,沈络欢发现了被囚禁的太子,她红着眼睛扑进太子怀中,“皇兄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太子搂住她的纤腰,细细摩挲,“能救社稷的人只有顾钰,你要对他好一些。”

为了皇兄,沈络欢开始巴结顾钰。顾钰却得寸进尺,差点把她变成对食。

不久后,顾钰要扶沈络欢登基。

沈络欢哭唧唧道:“皇位是皇兄的。”

顾钰掐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乖,听为兄的话。”

沈络欢方知,太子是顾钰假扮的。

家族遭人血洗,顾钰忍辱负重入宫为宦,幸与太子相识。

太子病逝前,曾托他照顾沈络欢,并助其登基。可小公主对他满眼仇视,根本不信他。

思来想去,顾钰扮作太子,一点点攻克了小公主的心防,却也随之沦陷。

顾钰年少受苦,病娇猖狂,看上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包括肤白貌美的小公主。

沈络欢被他压在屏宝座上,娇呵道:“你敢动本宫,本宫杀了你。”

顾钰堵住她的唇,“动手吧。”

果敢小公主vs病娇大太监

阅读指南:

1.全文架空,私设多,毋考究。

2.男主假太监。双洁,he。

3.封面人设画师:如梦令—季茂。

一句话简介:他捧起了月光

立意:无论何时,都要坚持不懈,不断努力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沈络欢,顾钰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奸臣顾钰

夜晚的暖阁有些干燥,宫女兰儿推开小半扇窗棂,任北风吹入,吹拂起火齐珠帘。兰儿怕主子受凉,让人将云母屏风抬到窗棂前,遮挡了呼啸的北风。

内殿里,烟煴缭绕,沉香浓郁。沈络欢从梦里惊醒,香汗淋漓,秾丽的面容浮现一丝赧色,她又做了羞耻的梦。

梦里的男人匐在她身上,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幽深,灼烧着她的肌肤……

沈络欢靠在拔步床上,暗恼自己为何频频梦见那个人,还与之在梦里行了荒唐事。

室内静谧无声,唯有漏刻发出的嘀嗒声。怔忡过后,她松开攥皱的衾褥,捂住滚烫的双颊。

蝶纹帷幔外,一只黑猫窜了进来,勾着肉爪,“喵”了一声。

都说黑猫通灵性,沈络欢被它那双放光的猫眼盯得别扭,就好像猫咪已经知道了她与男人在梦中敦伦,还是一个不能称为男人的死太监!

将黑猫推出帷幔,沈络欢钻回被窝,歪头闭上眼,试图续上梦,也好在梦里将那个太监狠狠鞭挞。

倏然,殿外传来骚动,扰人睡梦。沈络欢披上罗纹牡丹锦缎褙衫,趿上金丝绣鞋走出内殿,吩咐守夜的兰儿道:“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兰儿从外面回来,神色焦灼,“禀公主,东北传来战报,鞑靼勾结瓦剌,向奴尔干发起猛攻,奴尔干守军败北,恐要失守了!”

奴尔干位于大楚皇朝东北部,紧邻九边重镇中兵力最强的辽东镇。奴尔干出事,辽东镇为何没有提前发来战报?

沈络欢怔愣,那个与自己在梦里行风月之事的死太监,正是手握二十六万大军的辽东都指挥使顾钰。

敌犯边境,他为何不出兵增援?

因战事紧急,不消片刻,紫禁城内灯火通明,朝臣们匆匆忙忙赶来皇宫议政。有人提议天子派遣钦差前往辽东,责令顾钰立即出兵。

天子犹豫不决,于卯时接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

执笔人,顾钰。

信笺上,顾钰寥寥数笔,解释了辽东军的情况。大意就是,可以出兵增援,但粮草不够,需要朝廷补给。信的末尾,还附加了一个条件,要求天子将嘉宁公主沈络欢送去辽阳城做上宾。

所谓上宾,不过是给人质冠以一个好听的头衔罢了。

古往今来,将帅一旦掌兵,就会成为天子的眼中钉。九大总兵中,顾钰身为实力最强的“藩王”,在出兵前向朝廷索要人质,多半是为了自保。

天子愠怒,于金銮殿上大骂顾钰是奸臣。

沈络欢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乃正宫娘娘所出,是大楚唯一的公主,于情于理,都不能将她送去为质,可战事告急,在天子心里,牺牲一个同父异母的皇妹,换来东北十年太平,也无可厚非。

半晌,天子让人将沈络欢请去御书房。朝臣们相互对视,心知天子向顾钰妥协了。

很快,御前侍卫将天子口谕传到了公主寝宫,宫人们惊慌无措,有的甚至当场抹起眼泪。众所周知,顾钰是大楚第一铁骑悍威军的都督,为人阴鸷,手段狠辣。公主弱柳扶风,哪里受得了那人的摧残。

短暂的错愕后,沈络欢闭上眼,昨夜梦境荒唐,今日竟成了真,唯一的区别是,顾钰挟她为人质,而非对食……她放下怀里的黑猫,走向暖阁,“兰儿,更衣。”

御书房内,沈络欢身着繁缛宫装,端坐在汉白玉棋桌前,陪天子行棋至收官,胜负已见分晓,她停止行棋,歪头道:“臣妹累了。”

天子揉揉她的发鬟, “欢儿又让着朕了,等到了辽阳,若有机会与顾钰对弈,莫要手软。”

棋桌的一侧,挂着一幅铁甲腾骧图,图中冲在最前面的将领就是顾钰,这是大楚近十年内最负盛名的一场战役,大败鞑靼三十万铁骑,也使顾钰一战成名,成为大楚的战神。

这样一个铁血悍将,是她能攻克的?沈络欢将手中黑子丢回棋笥,“臣妹领旨。”

天子温声道:“朕已差户部衙署连夜筹粮一千石、筹辎三百万两,明日由你带队运往辽阳城。顾钰看到物资,不会为难你的。朕以国祚起誓,会尽快接你回宫。”

也只有眼前这位篡位的君主敢以国祚起誓,许下一个无法兑现的诺言。“虚伪”二字,被深深刻在这位君主的骨子里。沈络欢垂着眼,嘴唇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先帝在世时,曾对她的太子哥哥说过,沈槿此人虚伪狡诈,不可重用。先帝目光长远,怎会中途变卦将皇位传给沈槿?沈络欢一直没接受这个事实,却也无可奈何。

没了闲聊的心思,她起身裣衽一礼,“若没旁的事,臣妹先告退了,明日一早,还要去崇福寺为百姓祈福。”

天子送她到门口,拍拍她手臂,“此去辽阳城,关乎社稷江山,若与顾钰发生分歧,欢儿尽量多担待,不可意气用事。”

看着天子唇畔的笑,沈络欢低头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出殿门时,俏丽的面容凝了一层霜,单薄的背影在冷风中伶俜孤单。

正值小寒时节,晨早雾气蒙蒙,崇福寺内传来悠扬钟声,破长夜之沉寂,警放纵,普修持。

沈络欢身着曲裾大袖衫,头戴三纱幂篱,由小和尚领着去往佛堂。

取下幂篱,沈络欢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上,向佛祖虔诚祈祷,祈祷边患平定,国泰民安。

少女年芳十五,娇艳动人,本该无忧无虑,可眉间蕴着浓浓愁绪。

“佛祖慈悲,佑我大楚边境太平,百姓无忧,小女愿赶赴辽东为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皎阳在天际划开一道裂痕,万丈晨光倾洒人间,使人们有了片刻安宁。沈络欢走出崇福寺,望着东北方向,眸光幽深。

近身侍卫赵修牵着车马走来,单膝跪地,“请公主启程。”

随着赵修跪地,等候在寺外的官员们随之跪地,“臣等在朝中翘首以盼,盼公主早日归来!天佑大楚,天佑苍生!”

沈络欢登上车廊,迎风而立,睥睨众臣,他们中的一些人,对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天子沈槿俯首称臣,也会心有不甘吧。

先帝升遐,本该由太子继承皇位,却被沈槿捷足先登。沈槿登基后,太子下落不明,皇族男丁相继病逝,试问,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此去辽东,沈络欢存了私心,沈槿与顾钰沆瀣一气,又握着彼此的把柄,若能从顾钰那里下手,说不定能拿到沈槿篡改传位诏书的罪证。

马车上,沈络欢捏捏侧额,发出一声幽叹。

人马行了一整月,赶在年关结束前,穿过了风雪肆虐的蓟州。

执笔太监孙启昇翘着兰花指,指着关卡上的匾额,道:“禀公主,这里就是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山海关了。”

视线内白茫一片,寒风刮得脸疼,沈络欢披上兔绒小氅,跳下马车,回望来时路。

将士们头戴兜鍪,双颊红皴,像极了年画娃娃。沈络欢有点想笑,又没甚心情,偏头吩咐赵修:“去把桃花面脂取出来,分给将士们。”

赵修摇摇头,“卑职等皮糙肉厚,不用那玩意......”

被小公主瞪了一眼,赵修只好襟口,默默爬进车厢,取出桃花膏分发给众人。

孙启昇好奇道:“咱们才被吹了一个月,就变成这副德行,想他辽东军,常年浸在冷风中,会是什么模样?”

不会一个个长得跟红屁股猴儿似的吧?孙启昇从袖管里掏出纸笔,勾勾画画,呈到沈络欢面前,“公主请过目。”

看着画纸上脸颊红皴的顾钰,沈络欢嘴角一抽,“胡闹。”

孙启昇不知死活地嘲笑道:“他常年领兵打仗,风吹日晒,好看不到哪里去。”

顾钰离宫前,是幽州第一美男子,再不济,也不会变成猴屁股脸吧。

沈络欢更无法容忍自己的荒唐梦境,“我要不要......”

没等她讲完,孙启昇立马打断她,挤眉弄眼道:“公主不可,现在出逃,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启昇表忠心道:“公主放心,若顾钰对公主起了龌.龊心思,奴才就算豁出贱命,也会保公主周全。”

孙启昇虽是宦官,但和赵修一样,很早就被先帝安排在沈络欢身边。二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即便升了职,也没有变过初心。

沈络欢靠在车壁上,绝美的脸蛋浮现一丝不屑,“他是太监。”

能耐她何?

孙启昇不自然地抱拳咳了下,“公主,奴才也是太监。”

沈络欢鼓起香腮,“你与他不一样,你是一个没有欲.望的太监。”

谁会没有欲.望呢?小公主终究还是稚嫩了些。

孙启昇笑眯眯掏出一个小本子,摊开呈到沈络欢面前,“公主请看,宦官是如何享用对食的。”

小本子上,一男一女姿势怪异,跟之前偷看的避火图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

沈络欢脸色爆红,双手捂住眼睛,“拿走、拿走。”

目的达成,孙启昇装模作样掴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僭越了,该打。”

沈络欢跺跺脚,不禁为自己担忧起来,砧板之鱼,任人宰割,若顾钰也这样对她,该如何是好?懊恼之余,又想起那个荒唐的梦,暗嗔一句“臭蛋”。

第2章 顾钰不现身,本宫不进城。……

山海关枕山襟海,地势险要,是连接关内关外的重要关卡。

驻守在山海关的千户早已备好仪仗,迎接沈络欢一行人,“公主和诸位将士舟车劳顿,还请移步千户府歇息。”

战事告急,沈络欢不想耽搁,扬扬下巴,“车队就在原地歇息,你们将饭菜送来即可。”

哪有金枝不娇贵,千户以为沈络欢只是客气客气,劝了许久,见她不为所动,才差人去取饭菜。

俄尔,沈络欢盯着碗里的水豆腐,吸溜一口,醇香入味,回味清甜,不自觉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因为这碗水豆腐,她吃出了一种亲切感,看着前方的路,不再那么怕了。

用膳后,沈络欢询问道:“边境战乱,你这里可曾收纳过躲避战火的流民?”

千户摇头,“未曾。”

沈络欢不禁疑惑,一路走来,未见逃兵不说,连流民也无,难道这些人途径辽东时,被顾钰扣下了?若是猜测属实,那顾钰这个人当真是冷血无情。沈络欢对顾钰又多了几分厌恶。

车队继续前行,出生在京城的沈络欢才真正领教到东北的严寒。车厢内,她身披三件毛绒锁边氅衣,捧着手炉,脚踩汤婆子,还是驱散不了寒冷。

侍女兰儿铲了铲火盆里的炭火,哭丧道:“公主,等到了辽阳城,是不是没有椒房可以住?”

别说公主养尊处优,就是宫女都很娇气,兰儿一直跟在沈络欢身边,没怎么受过苦。

沈络欢笑笑,身体后倾靠在车壁上,“还椒房呢,能有地龙都不错了。”

“总兵府总会有吧?”

沈络欢斜睨她一眼,“本宫不住总兵府。”

兰儿发愁,不住总兵府,就要去住军营,可朝廷三年未给九边发放粮饷,九边的将士全靠自给自足,可以想象,军营的条件有多差。兰儿抱住沈络欢的腿,“公主,要是顾大都督请您进府,您就进吧,何苦为难自个儿呢?”

听得这话,沈络欢冷了脸,踢踢小腿,“起开,懒得理你。”

梦里顾钰都对她这样那样了,她哪敢羊入虎口,住进顾钰的府邸。虽说那些荒唐事只发生在梦里,但她的梦一向很准,顾钰对她必有所图。

想到此,沈络欢不禁想起十年前,顾钰还是太傅之子那会儿……

一次宫宴,顾太傅带着十一岁的顾钰赴宴,推杯换盏间,笑侃:“陛下有意将嘉宁公主许配给犬子,你们羡慕吗?”

氛围尚好,众人戏谑起哄,刚好被先帝听见,先帝笑骂一句,指了指顾钰,对她说道:“欢儿,来认识一下你的情哥哥。”

她清楚记得,那个少年腼腆一笑,如春雨初霁的霓虹。

十一岁的顾钰尚且稚嫩,眉眼温和,哪像现在,心理扭曲,恶贯满盈。境遇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自家门遭人血洗,他再也回不到当年。内庭的日子昏暗无光,必须竖起浑身的刺,去抵御外界的嘲讽和伤害。

沈络欢甩甩头,将对顾钰的同情抛到脑后,他就是个杀千刀的宦官,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又半月,车队穿过宁远、广宁等地,还是未见逃兵和流民,沈络欢心里愈发不安,而比她更不安的是兰儿。兰儿在后宫长大,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听辽东大都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宦官,连做梦都会尖叫。

是以,在车队经过鞍山驿堡时,兰儿携着细软逃跑了。

沈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