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戏弄

她直接开口回绝,“你们去帮她找找那个飞过来的风筝,给她送回去,拜访便不必了,只说我身体不适,不大方便。”

侍卫得令,当即便去了。

很快,侍卫就找到了那个掉在院墙附近的风筝,拿着那个风筝便去物归原主了。

侍卫的态度客客气气的,但那话里的回绝之意也是明明白白的。

“我家小姐舟车劳顿,身体略感不适,此时已经歇下了,恐不便见客,还请周小姐见谅。”

周敏敏容貌娇俏,一身装扮更是清丽脱俗,为了释放善意,她脸上一直都挂着温柔得体的笑。

然而此时,听到这侍卫的回话,周敏敏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一时有些挂不住。

舟车劳顿?从城中到这庄子,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她怎么就舟车劳顿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安若竹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俨然就是个粗鄙不堪的野丫头,她怎么可能连这点子路程都经受不住?

现在这番话,分明就是回绝自己的拜访的托词罢了!

安若竹:你知道就好。

周敏敏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安若竹回绝。

当着那些侍卫的面,周敏敏尚能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没有让自己露出异色。

但一转头,她脸上的笑意就收了个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愤恨之色。

待周敏敏回到庄子中,一个年轻男子闻讯迎了出来。

不必多问,只见她回来得这般快,又看她此时这副神色,当即就猜到她定是吃了闭门羹。

这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周敏敏的兄长,周浩成。

也正如安若竹猜测的那般,周敏敏突然纡尊降贵主动上门拜访,并非她突然见识到了安若竹的人格魅力这才想与她结交,而是因为这是家中长辈的命令。

主动与安若竹结交才是第一步,周敏敏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顺势邀请她到府上赴宴——两家素来无甚交情,若是贸然上门递帖子,只会让人觉得太过刻意,对方也未必赴宴。

若是周敏敏与安若竹成了好友,她再顺势相邀,那就顺理成章多了。

家中长辈为何会有此打算,周敏敏并不知道,但她却不敢违逆长辈的意思。

今日两兄妹便是跟着安若竹前后脚到的庄子,目的就是为了自然不做作地跟安若竹搭上关系。

岂料安若竹这般不识抬举,直接将她拒之门外了。

周浩成微微蹙眉,“没见着人?”

周敏敏语气很是不忿,“她说自己舟车劳顿,不便见客!”

周浩成嘴角抽抽,这显然是个借口,且是个不甚走心的借口。

周敏敏的火气还没消,“在漠北那等蛮夷之地长大的果然不同,压根就是个粗野刁蛮之辈,半点礼数都不懂!

本小姐肯纡尊降贵去拜访,已经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了,她竟然敢拒绝?真是岂有此理!”

不仅是周敏敏生气,周浩成心里头也有点不舒服。

他们周家好歹也是皇后的娘家,妹妹都主动提出拜访的请求,安若竹竟然不接茬?

她这分明是不把周家放在眼里啊。

周敏敏暗暗给安若竹记了一笔,坚决不肯再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周浩成知道妹妹的脾气,也没有勉强。

她若是不愿意,便是这时强行让她去,只怕到了安若竹面前也会露了马脚。

但此事,他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他必须得想个其他办法才行。

想到方才他派人去打探来的消息——隔壁庄子里好像还住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却没能打探出来。

既然那人住在安家的庄子里,想来定也是安家的亲近之人。

这次安若竹突然来了这处庄子,多半也是因为那人。

既然安若竹这边暂时行不通,那他们不妨想办法从那人身上入手。

安若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的段则行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安若竹调整好面部表情,让自己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关切。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染了风寒?”

安若竹已经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喊了也不会少两块肉。

既然要演戏,自然就要演全套。

段则行靠坐在床上,没有回答。

他穿着一袭白衣,墨发披散着,留给了安若竹一个略有些孤寂的背影。

安若竹的心头莫名微微一颤。

他莫不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

安若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音也放轻了,“哥哥,你怎……”

安若竹的话尚未说完,床上那人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嘴角流血,张着獠牙的鬼脸面具。

安若竹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了一道短促的尖叫,身子连连往后,还不小心绊到了桌角,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

安若竹疼得整张脸都皱作了一团。

门口的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冲进来,就看到自家姑娘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一副疼懵了的表情。

而床上的段则行飞快放下了那张鬼脸面具,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安若竹:妈哒!什么狗屁孤寂的背影,假象,全都是假象!

这人她不想要了,退货!!!

她怒瞪着他,两颊气鼓鼓的,就像是一只愤怒的仓鼠。

良辰和美景也同仇敌忾,怒瞪着始作俑者。

“你干什么呀!”

“真是太过分了!”

两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压根儿就不是自家三公子,对他本就没什么敬畏,现在见他把自家姑娘吓成了这样,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段则行神色一顿,也飞快从床上下了地,露出歉然之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若竹脸上气鼓鼓的,开口的话满是控诉,“你就是故意的!”

方才她都连喊了他两声,他一声不吭,突然就冷不丁转头,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段则行见小丫头像是只炸毛的猫似的,心中颇有些好笑,他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哥哥听昭亮说了很多你在漠北的英勇事迹,以为你不似寻常女子一般胆小,便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对不起啊,哥哥下次再也不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