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承认你也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段则行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直落在她的脸上,那眸中的光彩一阵灿灿生辉。

“阿竹,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再一次直截了当,毫不拐弯抹角地把问题抛了出来,半点回避的空间都不给她留。

安若竹面红耳赤,整个人简直要烧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跟京中的其他那些姑娘相比,已经是比较大胆的了,但现在还是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

反观他呢?他怎么能做到那么淡定自若,面不改色?

他难道就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段则行当然也会不好意思,只不过,他将自己的不好意思遮掩了起来,半分都不露。

两个人都扭扭捏捏,那这层窗户纸谁来捅?

安若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孟浪?”

孟浪吗?他承认的确是有点。

但是,如果安若竹当真觉得他孟浪,早就跟他翻脸,甚至动手了。

她嘴上骂他孟浪,但面上却并没有怒意,只有满满的羞恼。

正是因为她的这番表现,给了段则行得寸进尺的资本。

他忽又十分突然地转移了话题,“厉小姐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她有一点倒是非常值得我欣赏。”

安若竹完全被他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弄懵了。

她下意识追问,“什么?”

段则行神情认真,“大胆直率,喜欢上了,就大胆地表达,不去在意和顾虑太多。现在,我便是在向她学习。”

安若竹:……

她顿了顿,回怼了一句,“她还有另外一个品质,有原则底线,不死缠烂打。”

段则行轻笑出声,“我这是死缠烂打吗?”

安若竹瞪他,“你不是吗?”

段则行:“一厢情愿的纠缠才能称之为死缠烂打,我这是死缠烂打吗?”

品咂回味了一番他这话,安若竹神情再次僵住。

段则行唇角依旧含着笑,此时他的衣裳和头发都略显凌乱,整个人平添几分不羁的邪魅,但他周身却自有一股稳坐钓鱼台的镇定自若,望着她的目光中,又带着一股微微的压迫。

“阿竹,承认你也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今天当真是安若竹这辈子脸红次数最多的一天。

每每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极致,烫到了极致,他却总有办法,用轻飘飘的三两句话,就再次将她点燃,叫她几乎要直接原地自燃。

狗男人,明明都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却还是不依不饶,非要逼她亲口说出来。

安若竹脑子发热,直接就豁出去了。

“我,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只准你对我百般觊觎,就,就不准我对你暗自肖想啊?我们,扯平了!”

“喜欢”那两个字简直烫嘴,安若竹怎么都说不出口。

段则行:……

原本明明是互相喜欢这样浪漫又美好的事,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完全变了个味儿?

不过,变味儿就变味儿吧,总好过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的好。

段则行面露几分无奈,最后,那抹无奈就又化作了春风拂柳的笑意。

他望着她的眼神似乎一下变得更加赤.裸而热烈了几分。

他幽幽道:“这可扯不平。这事,不成亲可收不了场。”

安若竹:!!!

这才表明心意,他就想到成亲去了?

他想得倒是挺美的,怎么不上天呢?

段则行:他不仅想到了成亲,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这次安若竹可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段则行心里一虚,吐出两个字。

“还没。”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成亲?你现在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万一你其实已经有未婚妻了,或是已经成亲,更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安若竹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原本被他的花言巧语撩拨得差点乱了方寸的大脑,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段则行:……

他不是,他没有,他全身上下都清清白白的,跟她说的那些猜测完全不沾边!

唯一的瑕疵,便是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

但那也是曾经,那门亲事早就解除了。

但是,段则行的这些解释卡在喉咙,却是半个字都不能说。

他要是解释了,又怎么自圆其说自己的身份问题?

段则行的面色僵硬,安若竹已经被自己的脑补所掌控,已经开始生气了。

她怒瞪着段则行,“你个陈世美,负心汉!”

段则行:……

“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阿竹,你冷静点。

我就算失忆了,为人品性如何也不可能会改变。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安若竹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此前的确不大清楚,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人油嘴滑舌,油腔滑调,哄起女孩子来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以前没少这样哄女孩子吧?”

段则行:……

女人胡搅蛮缠起来,果然没有道理可讲。

原本他觉得自己的情势一片大好,今日就要抱得美人归了,没曾想,竟然在最后关头栽了。

果然,他享受到了隐瞒身份带来的红利,同样,也不得不承受同等的后果。

段则行目光灼灼地望着安若竹,语气较之方才也多了几分真切的郑重。

“阿竹,我明白你的担忧和顾虑。

其实这段时间,我有陆陆续续忆起了更多的零碎片段。

在那些零碎的片段中,没有任何女人或是孩子的片段。

如果我当真成亲生子了,那他们自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都想起了那么多其他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又怎会连自己最应该想起的妻子与孩子都想不起来?”

安若竹听了,心头微微松了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事实究竟如何,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作为佐证,而不能只依靠他那原本就不甚清楚的混乱记忆。

段则行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他再次开口,“我最近想起旧事的频率越来越高,有预感,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恢复记忆了。

到那时候,我究竟是谁,又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过去,你自然就能派人亲自去查。

我相信自己能经得起你的调查。

在此之前,我必会对你保持君子之风,不会有半分僭越与冒犯。

若是最后当真查出来我其身不正,品行不端,那我也断然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你面前纠缠于你。”

段则行说得坦坦荡荡,整个人都是一副很是光明磊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