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谁打了你?
不,我要跟你配一对。
这样的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我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安若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但还是没能习惯自如。
大概,还是脸皮不够厚吧。
不用伸手摸,安若竹就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滚烫。
段则行微微俯身,将自己的脸凑近了她,“礼尚往来。”
安若竹心想,方才我也没让你帮我戴,是你自己硬是要动手的。
心中腹诽着,但她的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个面具。
面对段则行的情话,安若竹虽然也会害羞,那是因为这人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是任何一个姑娘都会有的自然反应。
但她到底不是京中传统的大家闺秀,相较于京中传统的姑娘来说,行事要大胆许多。
此时此刻,若是一般姑娘,定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另一个男子戴面具。
但安若竹经历了一开始的扭捏之后,就大胆地做了。
许是因为她的脸上已经戴上了可以遮挡面容的面具,这更是助长了她的大胆,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面红心跳。
这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戴面具,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旁人无法干预的情趣。
安若竹的身形相较于同龄的女子,已经很高了,但在段则行面前,她还是矮了一大截。
现在段则行微微躬身将就她,她要解开他的面具,也依旧需要稍稍垫脚。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之间又靠得很近。
安若竹努力摒除杂念,飞快解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了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
即便她曾经见过很多次这张脸,现在再看,她也依旧觉得,简直妖孽。
只是……
安若竹的目光陡然在他的左脸上顿住。
“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了你?”
段则行闻言,神色一僵。
他在心里暗道一句失策了,竟然完全忘了这回事。
先前在安家,脸上还是有些痛感的,因此他全程都没有摘下面具。
他的面具都不影响进食,安若竹看习惯了他戴面具,所以他吃元宵的时候也没摘面具,安若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方才太过忘形,段则行完全忘了自己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
现在被安若竹看到了,段则行就算想要遮掩,也已经来不及了。
安若竹伸手,一下就触到了他那挨过巴掌的半边脸。
微凉的触感,让段则行身子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一把握住了安若竹的手,嘴里飞快道:“没什么。”
同时,他另一手将安若竹手中那个面具抢过来,自己单手就利落地戴上了,再也没有了方才一定要安若竹给他戴的那股子不依不饶。
重新将面具戴上,段则行这才微松了口气。
但是,安若竹却生气了,即便她戴着面具,段则行也能想象到她脸上笼着的那层寒霜。
她的怒意不是冲着段则行,而是冲着那个对段则行施暴的人。
她冷声问,“是谁打的?”
段则行一时有点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亲爹打的,可他能说吗?他不能说,若是真说了,他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他没料到自己一时撩骚过了头,竟让自己翻了车,现在,他心中便只剩下了懊悔。
早知如此,方才他就自己戴了,他自己动手,绝不会让安若竹有机会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段则行一时没能找到合适的替罪羊,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若竹却是有了自己的猜测。
“是顾成钰?”
她连顾伯爷也不喊了,直接直呼其名,语气中也带上了一股无名火。
段则行见她这般生气,心中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微微的暖意。
她这样自然的反应,何尝不是表明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在意?
段则行心中更加温暖熨帖。
因为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段则行一时没有立马开口否认。
安若竹见了,便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顿时,浑身都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咬牙切齿,“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不管以前安若竹对顾成钰的印象有多好,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她的所有好印象,全部清零!
他竟然敢对段则行动手?
就算段则行是他的侍卫,他是段则行的主子,也没有无缘无故动手的道理!
段则行只是暂时在他那里当差,又不是真的卖身给他,他凭什么这么糟践人?
段则行顿时回神,他赶忙拉住了安若竹,开口解释。
“阿竹,你误会了,不是他。”
虽然段则行曾暗戳戳地往顾成钰身上抹黑,让安若竹扣掉对他的印象分。
但是,那也都是一些无关原则的小问题,小事情。
现在这件事,却是已经涉及到人品问题了。
如果他还往顾成钰头上扣,那就是真正的小人所为,就太过分了。
段则行解释得真心实意,但安若竹却根本不信。
“除了他还会是谁?”
段则行顿了顿才道:“是其他侍卫,我与他们起了一点小龃龉,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能处理好的。”
他说得含糊,语气中也是一副极力想要把事情揭过去的模样。
但他越是如此,安若竹就越是不肯相信。
打人不打脸,就算是与旁人起了冲突,也不可能打在脸上。
而且,段则行的功夫根本不差,什么人能直接打在他的脸上?
若真是与那些侍卫起了龃龉,难道他就老老实实地站着挨打,半点都不知道反抗吗?
能这样打他的,就只有顾成钰。
他越是粉饰太平,安若竹就越是笃定这一点。
他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就是为了避免自己跟顾成钰起冲突。
但他越是如此,安若竹对他就越是心疼。
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捡回来,好不容易让他把伤养好了,就是让他这么被别人打骂的吗?
安若竹对顾成钰满是怒意,同时对段则行也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不就是一个顾成钰吗?有什么好怕的?
段则行还在努力解释,“真的,就是我跟其他侍卫的小摩擦罢了,我虽然挨了打,但他们挨的打更重,有一个人现在都下不来床了。”
安若竹直接问,“都有哪些人?有几个?叫什么名字?是因为什么事?你把事情从头到尾都给我说一遍。”
段则行:……
这些,他都还没编好呢,这让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