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文苑的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诉苦。

他眼眸流转，万千的情绪在里面在里面翻滚，张仲曦没有错过，可是……那些情绪变幻太快，他根本就看不懂！！！

等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的时候，那些情绪顿时就转变成了愤怒。

“为什么？难道你的心底没有数吗？”文苑大声说道，然后伸出触自己纤细的手指，在婴儿的脸上滑动。

襁褓里面的婴儿哪里知道有危险靠近？此时的她还以为是有人给自己玩耍，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

李荣华看得一阵揪心，“阿篱……”

她的语气已经有些硬噎，生怕文苑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李荣华的日子可以说过得十分顺心，哪怕是为了张仲曦，她也没有这般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她的眼底都是哀求，“文苑，无论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好不好？”

请求的模样，让张仲曦的理智……顿时面临着崩溃。

自己的女人……求着别的男人放过自己的孩子。

这……怎么都显得自己毫无用处！！！

他的心底满是悲凉，看着文苑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可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理智，“文苑，有些事情，回头还来得及，但是有些事情……若是做了，想回头，就再也没有路可走。”

文苑动了动嘴角，“……”

他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阿篱娇嫩的肌肤，看着她清澈的笑容……他心中顿时一阵恍惚。

他的脑海里面闪现出一张明媚动人的脸，“二爷……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红色衣服，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

当初在所有人都以为顾臻死了之后，唯独他一个人相信顾臻还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当他找遍了整个白州也不见她的踪迹之后，他的心……也随着她离开。

三皇子出事，他回到京都整个人萎

靡不振。

多少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三皇子失利，文家倒台，所以他才变得颓废，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那些。

原本，他听从自己爹爹的话，想着回到李家县去散心一段时间，就在船上的时候，他得知顾臻没有死的消息。

可是，那个时候顾臻远在北国，两国如今闹得不可开交，他根本就去不了北国。

就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赵怀恩！！！

无论过程如何，他最终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若不及时治疗的话……

文苑想到这里，顿时又坚定了自己的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起顾臻的命更重要，所以……这个孩子……

刚刚因为李荣华还有张仲曦的话，稍微松动的心顿时又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他的手指缓缓收起来。

李荣华见他的举动，提着一口气吊在心间，正要落下的时候，只见文苑的手顿时又张开，然后掐住阿篱的脖子。

“文……文苑，你住手！！！”李荣华一口气还没有会没有呵出来，顿时又缩了回去。那种不上不下的敢觉，顿时让她差点昏死过去。

她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每一个字就像是一块小石头……弹在张仲曦的心间。

一边是自己曾经以为的好兄弟如今正要杀了自己的女儿，一边……自己的娘子还被刀子架在脖子上面，张仲曦感觉自己的心脏顿时就劈成了两半，不管是哪一方先动手……他都承受不住。

“所有的人都被走完了，没有路可以走了。”文苑的眼眶已经泛起一层泪花，有些绝望的看着张仲曦，“真的，我没有骗你，只有这个孩子是我最后的希望。”

众人不解，却又无法仔细询问。

“文苑，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有什么事情你可说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一条新的出路。”张仲曦心中咯噔一下，感觉到文苑的情绪波动，他努力的想要安抚他，然后脑袋又快速的转弯，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突破口。

那边，宋一也已经挣脱了黑衣人的纠缠，此时得了空，刚刚想要上前保护张仲曦，却收到张仲曦的暗示。

他们平日里相处比较久，所以张仲曦只是一个手势动作，宋一便已经猜测到他的意思，连忙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帮不了的，有些路……一旦走了就没有回头路。”文苑说完之后，闭上眼，隐去某地的泪花，“来人呀……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很小，可却顺着雪风传进了屋子里面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闻声的人个个都面色发紧，和煦王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怒道，“赵无极，你敢！！！”

噗嗤……一声，一旁的黑衣人顿时一刀子砍过去，那边的一个小官吏顿时鲜血直流，倒地身亡。

来和煦王府的那些官吏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个个瑟缩着脖子。

“饶……饶命啊！！！”其中一个官员大叫道。

和煦王见此，拔出刀子顿时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小官吏的脑袋给砍下来，“没用的软骨头。”

那边，一波一波的黑衣人顿时就涌进来，两边展开了厮杀。趁着乱，宋一已经将李荣华救下来。

“没事吧？”张仲曦仔细的检查着。

“我没事。”李荣华摇摇头，抓着他的手臂，“阿篱，赶紧救阿篱。”

两人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过去，可是哪里还有文苑的身影？

李荣华面色一白，“一定要救阿篱！！！”

宋一在前面开路，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两人得到安全之后，张仲曦便吩咐道，“你不要管我们，赶紧去追文苑。”

“大人，你们……”

“放心吧，我们有人保护。”

宋一这才不敢耽搁，朝着文苑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边，黑衣人已经发现两人的踪迹，很快提着刀子追上来。

李荣华有些害怕，她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冷兵器天生的有恐惧感。

张仲曦抿了抿唇，拉着她便朝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