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齐朔被关在齐家深宅严加看守,房屋的墙壁都是加固过的钛合金墙壁,齐朔再怎么发狂闹腾,也摧毁不了一砖一瓦。
“我儿,你别再闹腾了,认命吧!”齐家家主站在门外,长长的叹了口气,“玉佩在谁手里,你就和谁订婚,放弃安叙吧。”
“玉佩的主人明明是安叙,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订婚?!”
齐朔咬牙切齿,倔脾气的认准了死理。
“玉佩换一个主人,我就要换一个人订婚?早在八百年前社会就已经废除了一a多o制,现在人人都可以当我的未婚妻,我齐朔就这么下贱的吗?”
齐家家主头疼得很,耐心劝道:“我儿,你怎么就想不通呢,这都是缓兵之计……一个德行不端、趋炎附势的omega,我能让他做齐家的未来主母吗?”
齐朔狠狠一怔,想不到他父亲居然会这么说。
齐家家主也是个心狠的,转念一想,想出了新的坏主意,算计起人来不遗余力:“既然玉佩在谁手里,谁就是你的未婚妻。把那块玉佩夺过来,不就成了?到时候你喜欢谁,就把玉佩送给他。”
“至于安叙,你不要再想了。他的alpha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儿子,听父亲的一句劝。外头大把大把的omega,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齐朔沉默了,夺回择偶权固然是好,但选择放弃安叙,倒让他的心底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张了张嘴,想要质问父亲,那个齐止戡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就不能招惹?
然而,询问安叙的alpha,反倒显得他还在意着安叙。安叙对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毫无回转之力,他为什么还要上赶着热脸贴屁股?
先前,他只知道安叙是玉佩的主人,无论如何安叙都是他的未婚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明明可以找其他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在安叙身上吊死。
舔狗都比他有自尊,知道不该做小三。
齐朔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的开口:“玉佩怎么夺?”
想要夺走玉佩的,不止齐家父子,还有欧兰。
齐家家主给他的暗示足够多,欧兰回屋想了半宿,想通了计划始末。
次日一大早,他就借口要去看望齐朔,在齐家主宅逛了一圈,探清楚了里亚蒂的住处。
早餐时,齐家家主忙于公务,齐朔被禁足在屋子里,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欧兰里亚蒂二人。
“哎呀呀,想不到风水轮流转,我这样没钱没势的小o也能和欧兰少爷平起平坐了。”里亚蒂纯粹是小人得志,在欧兰面前可劲炫耀,挤眉弄眼,烦人得很。
欧兰抓着刀叉的手青筋暴起,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道:“一个拿着冒牌玉的烂货o,还好意思跟我平起平坐?”
里亚蒂气得一拍桌面,他的脸色衰败发黑,自己毫无察觉,眼咕噜一转,扬起灿烂的笑容:“哦对,不是平起平坐,等我当上了齐家主母,你就比我脚下的泥还不如。”
欧兰的嫉恨之心熊熊燃烧,背上的褶皱橘皮蔓延,带来刺骨的疼痛,他疼得大口喘息,背部拱起,捂着胸口,一边打着颤,一边摸出一片药片吃下。
昨晚,里亚蒂跟着仆人回房,提前走了一步,还不知道欧兰得了怪病,他得意的挑眉,以为自己把人家气病了,觉得自己技高一筹。
里亚蒂不知道的是,他的头顶悬浮着一团污黑的乌云,紫色的雷电隐隐闪烁,锐利而凶猛,周围竟无一人察觉。
祸到临头的衰败脸色,和喜气洋洋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里亚蒂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瞅着欧兰一言不发,只当他心中痛恨,不愿认清事实,好心的在对方的怒火中再添一把柴:
“真可惜,万千o爱慕的齐朔少爷就要成为我的丈夫,就算你犯贱的想做小三,都没机会喽。”
欧兰气得胸膛起伏,旧病复发,脸上的丑陋橘皮终究是爆了出来:“你!你这个……”
里亚蒂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兴高采烈的嘲讽道:“哇,欧兰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啧啧,难怪齐朔少爷看不上你,谁会要一个丑八怪呢……”
两人过去就不太对付,后来又因为抢夺玉佩结了怨,相互看不顺眼,你来我往的撕逼,差点没把餐厅吵翻天。
管家及时赶到,制止了两人之间的骂架,他打了个眼色,手下的佣人一边一个,把人分开,互相带到别处去。
“欧兰少爷和里亚蒂先生气场不合,呆在一起怕是会有纷争。”
管家汇报的非常委婉,齐家家主恍若无闻的摆摆手,嘱咐道:“这俩人的纠葛你不用再管,我吩咐你一件事……”
是夜,齐家主宅静悄悄的,一团小小的乌云盘旋着升至天空,紫色的闪电愈演愈烈,骤然间,一道响亮的惊雷落下,如同耳边敲锣,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窗外无风无雨,圆月当空,万里无云,警惕的管家带着仆人到走廊外巡查,齐家主宅一如既往的安静。
巡逻机器人仍然在勤勤恳恳的工作,管家巡逻了两圈,仍然找不到异常之处,只好作罢。
夜半三更,走廊上空无一人,两拨巡逻机器人互相换班,在他们察觉不到的角落,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小跑着钻入另一个人的房间。
五分钟后,一声恐惧的尖叫响彻天际,惊醒了齐家所有人。
里亚蒂死了。
睁着双眼,七窍流血而亡,这是死不瞑目的面相。
欧兰哆哆嗦嗦的蹲在里亚蒂的房间角落,褶皱的橘皮已经蔓延到秀美的侧脸,他双手抓着头发,崩溃的喃喃自语:“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管家盯着里亚蒂的尸体,双手微微颤抖,竟然不知所措。
齐家家主匆匆赶到,眸光一暗,他伸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吩咐属下去报警,让仆人把欧兰扶下去关起来,这才有时间调出监控。
监控里,只有欧兰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里亚蒂的房间。在这个时间段,前后并没有其他异常。
看死状,像是中毒暴毙。
这两日,里亚蒂的吃穿用度都是齐家提供的,其他人吃了都没事,齐家家主应该问心无愧。
然而今晚,齐家家主吩咐管家给里亚蒂下迷药,准备把玉佩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过来,再找个由头把里亚蒂除掉。
为了摘掉齐家的嫌疑,这两件事要在两个时间进行,结果还没动手,这个里亚蒂就死了,还死得这么蹊跷。
管家都吓傻了,以为自己会被推出去顶罪,齐家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倒让他镇定下来。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移向了角落里的欧兰。
如果是出了问题,要找顶罪羊,这里正好有现成的一个。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没什么动机,只有欧兰与里亚蒂有仇,白天刚刚吵过一架,晚上又偷偷跑进里亚蒂的房间,其心思可见一斑。
能当上齐家的家主,手段都不一般,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不可能不沾血,栽赃陷害更是习以为常,心思脏得很。
欧兰今晚的这番举动,也归功于齐家家主的引导。宴会上,齐家家主故意说出那么一番话,欧兰傻傻的上了当,做了替罪羊,倒省了他一番功夫。
好在警察及时来了,带着法医过来的,经过仪器扫描诊断,身上残余着迷药,但死因是心肌梗塞,里亚蒂是自然猝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迷药作为司法证据被采集,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去做笔录,连被关着的齐朔也不例外,整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
安叙是五天后才知道这事的,还是莱恩博士告诉他的,不由得狠狠吃了一惊。
“这些日子,你和齐家没有瓜葛吧?”莱恩博士担忧的望着他。
安叙摇摇头,困惑的皱起眉头。
里亚蒂怎么死得那么凑巧,只差一两天工夫,他就能得偿所愿,临门差一脚,突然这么死了,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安叙对里亚蒂没什么好印象,但对方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细思极恐的想,如果是被人害死的,这……齐家的水也太深了。
齐朔受了那么大的难堪屈辱,如果想要报复他们,用肮脏手段置他们于死地,该怎么拦得住啊。
安叙这一边忧心忡忡,小嗷那一头反而悠哉悠哉的摇尾巴,不以为然。
里亚蒂的死,齐止戡早有预料。
将魔修秘籍丢进玉佩里,让人偷走,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里亚蒂偷了玉佩,修炼了魔修秘籍,就注定他会在短时间内暴毙而亡。
无论修真者、修魔者,修炼的前提都是拥有灵根,这个世界的人天生没有灵根,所以齐止戡帮助安叙修炼的第一件事,是为小道侣植入一棵合适的灵根。
没有灵根的人,强行修炼,灵气无法汇聚凝结,只会在体内堵塞肿胀,像不断吹气的皮球,早晚有一天会爆炸。
修魔者更甚,修炼来得十分容易,还会夺人气运,吃得更多,更加消化不良。
里亚蒂对身边的异常视而不见,心思龌龊的想要谋害他人,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自己没有感觉到危险将至,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欲/望太深,已经陷入泥潭,仍然不停的欺骗自己,沉浸其中,等欲/望没过头顶,已是死路一条。
安叙忧愁了一下午,回到家里,他还在想这事。
不管里亚蒂是好是坏,大家都是平民出身,对方死了,他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用想这么多。”齐止戡化作人形,捂住小道侣的眼睛,轻声劝道,“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