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鬼雨

“阿澈，要不再想想。”

一听韩澈就要这把鬼雨，秦春禾顿时有些急了，担心韩澈是迷了眼了，要什么不好，竟然要一把破剑。

这可是他打算送给韩澈的第一个礼物，那是他秦春禾的心意，也是他秦春禾的面子，可不能这么随意啊。

“阿胖，我就要它了。”

韩澈一字一句，神色肃然的看向秦春禾。

秦春禾无奈，只好招呼道。

“掌柜的，包起来吧，再给我挑一个最贵的剑匣。”

“不用。”

没等掌柜的用手，韩澈已经用一块剑布将这柄鬼雨小心翼翼的裹好，然后将之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秦春禾也不多问，指了指秦业的令牌，说道。

“晚些时候会有秦家的人过来给钱，少不了你的，但你也别想着狮子大开口啊。”

“岂敢岂敢。”

掌柜的不怕韩澈和秦春禾赖账，那可是虎头关秦大将军的令牌，这虎头关里谁敢造假不成。

“阿澈，要不我们再去城里逛逛。”

“不了，我想现在就回营帐。”

“不是吧，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快就要回去，阿胖我还没快活够呢。”

秦春禾苦着脸，韩澈也知道自己扫了兴，只好说道。

“阿胖，我是真的有事，要不你在城中逛逛，我先回去一趟。”

“好吧，那你可要小心，我让二叔的一个亲卫送你回去。”

韩澈和秦春禾分开，一路疾驰回到了虎头关的营帐中，确定安全之后，这才将鬼雨取下，神识去往了那处虚无之地。

他执意要一柄破剑，岂会是心血来潮，一时头热，而是在刚才，向来沉默寡言的刺字男人说了四个字——此剑不错。

能够让一个陆地剑仙称赞不错的宝剑，必然是大有来头，所以韩澈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来问个清楚。

“见过前辈。”

“这么急着过来，看来你很剑的来历。”

“请前辈告知。”

刺字男人淡淡一笑，这才说道。

“此剑来历如何，我也不知，不过此剑通体是用天魄玉石打造而成，其上又刻画了三个符文，按理说绝对不会流落到这样的地方才对。”

三个符文！

韩澈不知道天魄玉石是何物，但一听刻画了三个符文，那怎么可能还是宝剑，分明就已经是灵剑了。

按照他所知的，一般的灵剑上也不过只刻画了一个符文，两个符文的都少之又少，绝对是灵剑中的顶尖存在。

那么三个符文呢，这会是什么级别，整个大周帝国都没有多少吧。

“你不用惊讶，此剑确实是你所想的灵剑，不过灵剑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而已，按照真正的划分，你可以将之当作是一柄道兵。”

道兵？

韩澈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就听刺字男人笑道。

“你小子的运道确实不错，这鬼雨虽然已经残缺，跌落为普通宝剑，三大符文都已经失效，但光是将剑身敲碎，其中一截也可以换你们整座浮屠山都绰绰有余。”

这么值钱？

无价之宝啊！

韩澈的心中大惊，光是剑身的材质，一小截的天魄玉石就能换整座浮屠山，那这一柄剑握在手中，岂不是把一个大周帝国都给握住了。

“前辈，鬼雨是为何受损，品阶跌落的。”

“有可能是大战，而且是你无法想象的大战，你所看到的锈迹并非是锈迹，而是怨灵，是死在此剑之下的亡魂附着，腐蚀了剑身。想要将之清洗干净，就唯有不断的杀戮，以至阳至刚的杀意荡涤这些亡魂。”

亡魂附着，腐蚀剑身。

这样的说法是韩澈从未听说过的，甚至无法想象。

“你不用奇怪，这世间怪事很多，以后你会慢慢接触到的，现在你知道太多，反而会影响你的心境。”

刺字男人不再解释什么，转而说道。

“不过此剑虽然沦落为寻常宝剑，但依然有一缕剑灵在沉睡之中，你没有得到它的认可，始终无法真正驾驭它。”

“还有剑身上附着的亡灵太多，你在用剑之时，可能会被邪灵入体，看到一些以前的画面，甚至被他们影响你的神识，你要小心。如果真的被邪灵侵蚀，哪怕我能帮你清醒过来，你的神魂也会受到重创。”

一把剑，竟然如此危险。

韩澈的心头火热，越是危险，也越说明鬼雨的不凡之处。

“多谢前辈。”

“去吧，既然你要在厮杀之中突破极限，那么不妨想想，不管你是出拳，还是出剑，都在追求一味的快。”

“有时候，或许可以想想，慢下来，又会如何。”

……

……

慢下来。

韩澈一直在琢磨这三个字。

刺字男人特意提出来，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必然是蕴含深意。

正如刺字男人说的，不管是出拳，还是出剑，韩澈已经习惯了去追求一个快，正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

但是不管他出剑多快，出拳多快，始终都不是极致的快，或者说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真正极致的快。

不管是十息，还是一息，甚至是一个念头，都会有一个过程，都会给别人反应的时间，就称不上绝对极致的快。

可如果慢下来呢，又会如何。

这里的慢，不是所谓的出拳慢，出剑慢，而是一种心态的变化。

以柔克刚，以弱至强，其实说的都是这个道理。

既然没有绝对极致的快，那不妨给旁人反应的时间，不管是出拳，还是出剑，最终的目的都是击中对方。

二者真正的追求，不该是快，而是命中。

不管我出拳多慢，出剑多慢，只要我一出拳，一出剑，就绝对能够击中对方，那么这一拳，这一剑就是不可躲避的，就是真正极致的快。

轰然间。

韩澈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整个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才是我该走的道。”

韩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仔细去想，除了修剑，出拳在追求快以外，自从他从荒州逃出来之后，他做任何事情都在追求快。

修行，破境，参悟武技，他都想要一气呵成，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最多的事情。

但不管是破境还是参悟武技，他都看似很快，可又都会被卡在一个瓶颈，迟迟不能突破。

比如淬体大成，又比如叠浪八拳，这些都是缠绕在他身上的桎梏，因为他的快，而遗留下来的祸根。

慢下来！

韩澈闭上眼，缓缓调节自己的呼吸，整个人都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不断的告诉自己，慢下来，慢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韩澈依然和往常一样，练剑，出拳，修行，但是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不再着急去完成某个事情，也不再强行去追求某个结果。

可他的剑，他的拳却没有真正的慢，甚至在秦春禾的眼中，他出拳和出剑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了。

快到无法避开！

韩澈在接下来四次的玄兽攻城的厮杀中，他的剑道和拳法也越发的精湛，他感觉自己快要触碰到那一个境界了。

这一天，虎头关外又响起了阵阵号角声。

新一轮的兽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