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容珩画里的女子
月宝苏昏昏沉沉中,一睁眼,竟然回到了重生的前一天。
她被宫以弘跟叶赫月五花大绑带来到川都王帐篷的那一天。
她瞧见了自己因为被绑在马后走了一天一夜而变得血肉模糊的脚……
月宝苏万分惊恐,她瞧见帐篷内的不远处宫以弘跟叶赫月以及传赌王的那三人在窃窃私语,正说着如何处置她的话。
难道之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从来就没有重生过,一切都是她的妄想,都是她在做梦。
“哈哈哈,天罗朝的新王送给了本王这么好的一个礼物,两国必定世代交好。”
是川都王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些话,月宝苏前世都听过,身体竟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而这时,叶赫月抚摸着大肚子,嘲笑地看着她说:“你们瞧,月宝苏在发抖,哈哈,原来堂堂的北洲公主,竟然也会发抖。”
叶赫月嘲弄的声音不断传来,月宝苏被人狼狈地按在地上,不管再怎么使劲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宫以弘冷眼地看着他,对川都王殷切说:“现在这个女人是汗王的了,汗王可以尽情享用。”
川都王哈哈大笑,他猥琐地朝月宝苏走来,带着令人呕吐的汗臭味。
这一次,月宝苏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报复叶赫月,能够死个痛快……
她绝望地叫喊着,而就在川都王要伸手朝她身上的腰带摸过去时,帐篷外忽然飞进来了好几只弓箭。
那几只弓箭,全都正中宫以弘三人的心脏,他们痛喊一声,竟就这么丧了命,包括将她压在地上的几个士兵。
月宝苏甚至还没从他们的死亡离缓过神,而看到这些她痛恨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她居然没有很痛快,
重新回到这令她厌恶、瑟瑟发抖的一世,月宝苏根本无法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仅剩下的就只有害怕。
忽然间,一记白光从帐篷的门口,刺目但却很温暖。
月宝苏忍不住米这样往后缩了缩,她隐约瞧见一个男人从光亮中走了出来,那熟悉的铠甲、以及熟悉的身形,都让她泪流满面。
顿时她也不知打哪儿出现的力气,竟然朝那男人跑过去,一下子就撞入了他的怀中。
男人朝她笑得温和,安慰她说不用害怕。
原本空洞洞、冷冰冰的心,顿时被温暖所填充,伴随着那阵柠檬草香气的袭来,带来的,还有安全感。
……
现实中,月宝苏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一睁眼,竟然发现自己在上阳阁。
这是她在将军府居住的院子。
她有些头疼,而梦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令她有些后怕,虽然最后的结局,并不算太差。
可是容珩怎么可能来救她,前世,他因为旧伤发作,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而她的下场,也不过是含恨而终,那些毁了她人生、践踏她尊严的恶人,也从始至终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不过……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她不可能会让自己重蹈覆辙,她只会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月宝苏深呼吸,心中的阴郁顿时退散了许多,她想要下床,才掀开被子,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跟昨日那样破损很多,她甚至还盖着容珩的披风,
而手腕跟脚踝的地方都疼得厉害,她定眼一瞧,发现这两处地方竟然都青紫了,而且还都上了药。
这些个莽汉,下手是真的没个轻重,但月宝苏也知道,自己受的那些罪,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的倔强。
她有些头疼。
其实月宝苏一直都明白自己的短处,就是太犟太傲了,明明只要低一个头就能避免的事情,却被她将伤害发展到最大。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有心想改,但每次都无法自控,事后才来后悔。
月宝苏摇了摇头,刚想下床。
外面的人忽然就听到动静,立即端着洗漱的东西跟衣裙进来。
她有些被吓到,下意识的用被子裹住自己,警戒地看着眼前的人。
“公主不要担心,奴婢们是将军安排在外面的,方才听见屋内有动静,觉得公主是醒了,所以就进来了。”
月宝苏看了一眼她们手里端着的东西,都是洗漱以及衣裙,但才受过惊吓,身体还很敏感,她不想让陌生的人触碰自己。
“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可是公主……”
“不要反驳,照做。”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任何起伏情绪,但道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婢女只能照做。
等人都出去后,月宝苏这才起来梳洗,只是她披肩散落的长发多少有些碍手碍脚,便想找个丝带绑着。
她一就找着了。
月宝苏看着手中的青黛色丝带,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上阳阁还跟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家具的摆设以及东西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屋子却很干净。
一尘不染,仿佛是在等待她随时随地、回来一样。
月宝苏心里酸溜溜的,她加快洗漱的脚步,连长发都不盘好,就简单的用丝带绑在身后便出了门。
她想要找容珩,而容珩只会在弓园。
弓园每天都又兵把守,是将军府最神秘、最不可擅闯的地方,但月宝苏过去时,竟然没有士兵拦住她。
其实她当时还有些彷徨,但那些士兵除了朝她请安之外,并没有做任何阻止的行为。
月宝苏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但很遗憾,容珩并不在弓园。
月宝苏走入了他的书房,左右看看都不见人,她叹了一口气,后来想想,干脆就直接离开回苏府吧。
反正找容珩也不知跟他说些什么。
月宝苏想着,转身就要离开,但在经过书房内的屏风时,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青花瓷,掉出来了几幅画。
这个青花瓷是个大翁,专门用来装一些画集。
是的,容珩一个带兵打仗的老爷们儿,竟然喜欢这些文人雅士的琴棋书画。
都说武将是粗汉,但用在容珩身上显然不合适。
他比所有的才子都要有涵养,有文墨。
月宝苏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将画捡起来放好,但这散落的画有一幅画散开了,露出了三分之一的图画。
而散开露出的那三分之一的画纸,是衣裙,红色的衣裙。
月宝苏顿了顿,之后竟鬼使神差的将画打开了。
容珩喜欢画景物,不喜欢画人,而能被容珩珍藏在书房里的女子,定是他的心爱的女人。
她屏住呼吸,莫名的紧张,心里甚至还有些闷闷的,但打开一瞧时,竟发现……这画像里的女子……竟然是她?
月宝苏惊的褐眸都圆了,不由得捂住了嘴巴,睫毛颤动。
“怎……怎么会是我?”
画上的女子站在梨花树下,笑得格外的慈祥,眼睛都眯了起来,红色的石榴裙在瓷白的画纸上,格外艳丽。
月宝苏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惊,而看着这画像里的红衣女子,那不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吗。
“容珩他……”
月宝苏的脸顿时就胀热了起来。
“将军,您书房的门怎么是开着的。”
外面忽然传来午正的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