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门砸场子
裴容能猜出拢香阁背后的掌柜是她,谢玉瓷一点也不意外。
这位王爷,看似尊贵闲散,实则权力不小。状若病弱不堪,实则武力超强。
这样一个人,若是查不出拢香阁是她的,那才有鬼。
至于他说的有个法子,谢玉瓷也能猜得到。
“你是想打断了白闲庭的两条腿?”她反问。
裴容吐出两个字,“至少。”
打断了腿,看他还怎么往拢香阁里跑。听说还想见谢玉瓷,简直是做梦!
谢玉瓷无语的望着他,“王爷,你若想打断他的腿直接打断就是了,至于臣女这儿,还是算了。”
她当然知道这法子能断绝了白闲庭再来拢香阁的可能,但问题的关键是,白家在雍都经营多年,根基深厚。白闲庭备受宠爱,前途无量,一旦打断他的腿,后患无穷。
她不怕麻烦,但眼下不必要的麻烦能少则少。
她这一趟来雍都的目的,本就不是找白家报仇。白家的世仇早晚要报,但也要等到她先拿到东西之后。
眼下只是因为一盒妆粉的配方就改了计划,甚至冒着暴露的风险,非常不划算。
不划算的事情,谢玉瓷不做。
但裴容惯会挑破真相,他眉梢轻扬,“阿瓷,你不找麻烦,但麻烦就能不找你吗?”
“白闲庭醉心医术,未必会起什么坏心,但那位白老爷子不一般。你如此不给白闲庭脸面,白老爷子定会记仇。”裴容看着她,“还有魏皇后,或许你不知,昨日她吐血正是在魏淑华出宫后不久。”
“阿瓷,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怀疑你了。”他的话中,带着提醒,更带着微妙的试探。
她该如何面对?
谢玉瓷回望裴容,一字一顿道,“若真怀疑了,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并且,王爷若真是关心臣女,为何不离臣女远一些呢?”谢玉瓷一语戳破关键,“若没有王爷,臣女也不必经历这些。”
裴容折扇一扬,潇洒笑道,“阿瓷这话说的。合着金子归你,错处归本王,你也太不厚道了。”
两人在琳琅院针锋相对,桑梓宫里,明乐长公主在陪着魏皇后说话。
明乐长公主声音很低,“母后,儿臣早已跟您说过,谢玉瓷和瑞王叔之间或许不一般。”
“听说,瑞王叔也是为谢玉瓷拒绝李吟婵的。”明乐长公主眼底嫉恨划过,“那女人,的确长着足以虏获男人心的脸!只是没想到,瑞王叔也会被她所迷惑!”
谢玉瓷刚来的时候,没人把她这穷乡僻壤出身的村姑当回事。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魏皇后掐住掌心,竭力平息翻腾的气血,“你说的不错。”
她早该想到的!单凭谢玉瓷单枪匹马去白云寺,能有什么大动作?可若是她身边有裴容呢?
虽然不知白云寺的金子是如何被发现,但谢玉瓷和裴容联手,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还有大隐寺的惠能主持,旁人请不动,但裴容能请不动吗?
“母后,怎么办?”明乐长公主低声问,“不如把她……”
“这是最好的法子。”魏皇后满脸阴翳,“只是,还得再查一查她,她究竟医术如何,裴容又对她有多在意!”
谢玉瓷的确碍眼,但若用的好了,却也能成为一把利剑!
裴容杀了她的人,夺了她的金子,她岂能让他好过?
桑梓宫中拨云诡谲,谢玉瓷的琳琅院,则是艳阳满天。
拿到了金子,还气走了裴容,今日收获颇丰,可喜可贺。正要吩咐木香去仙不换打包两个好菜回来庆祝一番,但乐极生悲。
拢香阁哪儿传来大消息,木兰不见了!
谢玉瓷霍然起身!
几乎是同时,她想到了裴容不久前才说过的话,你不找麻烦,但麻烦就能不找你吗?
白家!
自从妆粉阁上次陷害不成一败涂地之后,拢香阁再无对手。而木兰行事低调严谨,没有什么仇家。
若是有,也是白家。
裴容说白老爷子不一般,想必是个睚眦必较的人,这种人能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连番吃闭门羹?
谢玉瓷冷笑了声,起身对木香道,“咱们走。”
木香慌得不行,“姑娘,咱们要去救木兰吗?可咱们怎么救木兰?要不找瑞王吧,王爷定会帮你的忙。”
谢玉瓷红唇凛冽,“找他能有什么意思?”
“我不见白家人,只是觉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杏眸如寒星,“可既然白家人不知死活,也莫怪我不客气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大耳刮子抽回去。
谢玉瓷带着木香出门,没去报官,也没去拢香阁,而是去了白家人在雍都开的医馆。
“您来这里做什么?”木香惴惴不安,“咱们不先救木兰吗?”
谢玉瓷抬眸看她,语气冷冽,“雍都这么大,茫茫人海,你从哪儿救?即便报官,京兆府公务繁忙,又有几成救到的可能?”
木香张了张嘴。
莫说雍都了,便是云岭山上走丢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被找到。何况木兰还是被人掳走的,对方岂能没点准备?
她心里霍霍的酸疼,眼泪直打转,“姑娘,那怎么办?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早早的把妆粉的材料方子给了白公子。”
谢玉瓷的心沉了两分,“不说这些,咱们进去。”
她进了白家医馆,目的明确,砸场子!
“听说雍都白家,是几十年的老字号,却不想留在白家医馆里坐诊的大夫,也就这点水平。”她从柜台上捏起一张桌子,扫了一眼之后道,“这位病人不过是暑热难当导致的肌肤溃烂口舌生疮,回去之后用三年陈艾煮水,外擦浴内口服,不出三日必定能好。”
“可瞧瞧这张方子,开了什么?”谢玉瓷声音响亮,一身绯色绫罗裙,好似枝头最艳最刺的蔷薇,又娇又烈。
她看向众人,冷然开口,“竟然有珍珠粉二钱,还有冰片,麝脑!”
“这一副药,不下几十两银子!在场的诸位,又有几人能用得起?白家医馆,究竟是治病救人的杏门,还是敛财的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