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是你祖宗
白师傅皱眉看着她,冷哼了声,“竖子狂妄!”
让她先瞧,她竟然还拒绝了!既然如此,就等着进京兆府的大牢!
主事见状便道,“姑娘若不服气的话,您请。只要您能开出更胜一筹的方子,我们白家医馆拱手认输。”
白家医馆刚刚开的治疗口舌生疮肌肤溃烂的方子的确有问题,被人抓住了把柄,主事的无话可说。
可这位犯了头晕之疾的病人,可是白家医馆里年龄最大医术最高的白师傅给开的方子,白师傅乃是白家亲传,医术高明,便是太医署也进得!
这方子,必定对症至极。
这姑娘还怎么和白师傅比?
“小姑娘,你才吃过多少盐走过多少路?”主事冷笑,“今日便教你个道理,什么话都不要说太满!”
谢玉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吃过的盐、走过的路多,只能证明已经老了,跟医术又有什么关系?”
“木蠹之虫能活百年,可混沌度日糊涂而终,又有何用?”
主事的和白师傅大怒,“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鬟!”
亦是此时,门口传来动静,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扶着一个头发雪白面带红光的老年人进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主事的和白师傅连忙上前,“老爷子,您怎么来了?见过白公子!”
距离当日拢香阁外白闲庭挺身而出之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谢玉瓷数次听到白闲庭的名字,可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无怪乎木香大赞,这位白公子真是俊若松竹,眉眼清正,叫人见之便心生好感。
他身边那位老爷子,更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遗风。
这一老一少的出现,让围观的百姓顿起骚动,纷纷想凑上前来。
谢玉瓷静静的看着两人,白老爷子白崇德和白闲庭同时也在打量她。白崇德面色温和,“姑娘很是面生,不知是何出身?”
谢玉瓷面无表情,“我是你祖宗!”
全场哗然!
刚刚还对因为谢玉瓷揭穿了药方而对她有几分好感的围观病人和百姓顿时失望,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白师傅明明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她却如此不识趣。
看着谢玉瓷,白闲庭眉头紧皱,到底是教养使然,只道,“姑娘未免也太过无礼了。”
“你们配吗?”谢玉瓷反问。
她响亮开口,“正好,白老爷子和白公子来了,你们那位白师傅看错了病。我给你们个机会,再给他瞧瞧,若是你们能看出他真正的病因,我愿赌服输。”
没人能想到谢玉瓷竟然说刚刚的白师傅看错了病开错了方子。
医馆里再度安静了片刻,白师傅羞怒开口,“胡说八道!老夫怎么可能开错方子,那病人的的确确是得了风寒!”
“我也明确告诉你,这位病人的头晕之疾绝不是因为风寒引起的。”谢玉瓷容色沉静,“你们白家医馆是再检查一番,还是就此认输?”
竟然不是因为风寒引起?
可那位病人,又是地的的确确得了风寒。
白师傅再度上前,反复诊脉之后仍然不改药方,他对白老爷子道,“回主家,千真万确就是风寒,便是华佗再世,也是风寒。”
风寒之疾,恶风侵入头脑,故而头晕头疼。
这病症不麻烦,也不难治,治疗风寒的药方尽善尽美,挑不出一点毛病。
白老爷子扫了眼白师傅开的药方,又递给白闲庭,“你瞧瞧看。”
白闲庭扫过之后摇摇头,意思毫无问题。
“你去看看。”白老爷子道,“看看是否为风寒。”
背着犯了头晕病来的下人都要激动疯了,没想到今日来白家医馆,竟然能得到白小神医亲手诊治,他不住道谢,“白小神医大恩大德,我家老爷定然铭记在心!您医术高超,我家老爷定会药到病除!”
听着那下人的恭维,谢玉瓷弯了弯唇角,凉凉的对刚刚那主事道,“白公子吃过多少盐,走过多少路?”
主事的尴尬着脸,“不是谁都能跟我们家公子比的!”
他们白公子,那是小神医!
目前为止,就没有他们小神医瞧不好的病,所以才会年纪轻轻进入了太医署!
“我们公子还没有遇到过治不好的病人。”主事的化尴尬为骄傲,“姑娘,劝你还是提早认输的好!”
谢玉瓷眉梢都不抬一下,只道,“那他今日就遇到了。”
主事的被她笃定的语气弄的大怒,自家公子怎么可能治不好这病人?白师傅都能瞧出是风寒!
片刻之后,白闲庭从那得了头晕病的人身边走了过来,对主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对白老爷子道,“爷爷,白师傅的方子没有问题,的确得了风寒,头晕也是风邪入侵所致。”
白老爷子听罢,看向谢玉瓷道,“姑娘可听见了?”
“这样吧,只要姑娘能开出跟白师傅不相上下的方子,再给白家医馆道个歉,今日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他负着手,语气虽然不重,但尽显笃定自矜。
这番表态,愈发显出了白家杏林世家的心胸,让围观的病人和百姓不由称赞,白老爷子好风度!
谢玉瓷上下看了眼白崇德,直觉的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满了‘无耻虚伪’。
“我开不出跟白师傅不相上下的方子。”她道。
“那姑娘这是准备认输了?”主事的连忙问。
“自然不是。”谢玉瓷提高了音调,“你们这等荒谬至极的方子,我为什么要开类似的?”
“白家自诩姓林世家,却连个区区小病都能误诊。什么白小神医,怕不是一场笑话?”
谢玉瓷嘴毒的时候,便是裴容都要深感扎心。
更何况她此刻嘴下不留半点情面,专拣白家人最不爱听最戳心的地方说,把白家人最引以为傲的家世和白闲庭的才华,都一股脑的扔到了地上,还跳起来踩了两脚。
白老爷子脸上的温和,烟消云散。他面带怒色,眼神阴沉,“你侮辱白家,侮辱闲庭,老夫岂能轻饶?来人,去请京兆府的差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