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甘认命

谢婷芳当即直起身子,响亮干脆的甩了自己十巴掌。

听着那“啪啪”的声音,魏淑华的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婷芳,你我母女情份还是更深一些,我也更喜欢你听话一些。”

“去吧,记住,不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要做。若是再在承意和婷钰身上耍花样,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听她打完了巴掌,魏淑华满意道。

谢婷芳小心谨慎的退出了宜春居。

她用帕子捂着脸,快步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可还没走到,一旁又传来了轻唤,“婷芳,婷芳……”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谢婷芳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哑着嗓子,“香巧,把她赶走!”

可还不等香巧过去,那女人便摸了过来,她颤巍巍开口,“婷芳,娘就远远的跟你说几句话。”

谢婷芳今日在魏淑华那里受了委屈,又听这话,心中无限委屈。

凭什么?

凭什么谢承意和谢婷钰就有魏淑华宠着爱着,可自己却要小心翼翼的讨生活?凭什么谢玉瓷才刚来就能结识瑞王就能住进琳琅院!

可她呢,她样样比不过什么都倒霉,竟然还有一个如此不堪的娘亲!

“梅姨娘,你怎么不去死么?”谢婷芳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梅姨娘,谢府里一个枯瘦的影子。

她头发蓬乱、面容憔悴,身上的衣衫洗的发了白,已经半点没有当年的姿色,那双还稍微有些光亮的眼睛,也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黯淡。

她嘴唇蠕动,“婷芳,我……”

谢婷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别跟我说话,也别来找我,梅姨娘,你放过我行不行?”

只要不来找她,她是不是就能自我安慰,自己没有这般不堪的出身?

“婷芳。”梅姨娘浑浊的眼底淌出两行泪,“是娘对不住你。”

“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哀求的望着谢婷芳,“娘听说大姑娘回来了, 你做的事情我也听说一些。你不要针对她好不好,婷芳啊,人要认命。”

一句认命,猛地扎进了谢婷芳的心里。

她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发了红,“不,我不认命!我凭什么要认命?你认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不!你走,我再也不想听你说这话,你走!”

“香巧,你是死人吗?”谢婷芳的声音高昂尖利,“赶她走!”

“你不要再来了。”她的眼底燃烧着浓烈的恨,“梅姨娘,若是你再在我面前出现一次,我便禀告了母亲,把你赶出谢府!我说到做到!”

梅姨娘瑟缩了一下,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一般,重新躲进了黑暗里。

谢婷芳缓缓闭上了眼睛,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对香巧道,“走吧,回去你帮我敷一敷。”

香巧在一旁低声道,“姑娘,您的脸伤的重,叫个大夫吧。”

“无妨,死不了。”谢婷芳耷拉着眉眼,“不叫大夫了,省的麻烦。”

轻车熟路的让香巧处理淤青,谢婷芳缓缓吐出压在心底的一口气。今日这结果,着实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分明听说谢承意挨了打,官府也来人了,但为何谢玉瓷毫发无损?并且,母亲说承意得了意外之喜,又是什么喜事?

“香巧,你出去打听打听。”谢婷芳压住香巧忙活的手,“脸上的伤我能自己处理,你去问问谢玉瓷做了什么,母亲为何没有计较。”

高门大户里没有真正的秘密。

很快,香巧便回来了,只道是谢玉瓷的婢女报的官,说老爷动用私刑包庇罪犯,老爷严惩了谢玉瓷,却不知为何后来峰回路转,夫人反倒帮着谢玉瓷。

“中间定是有什么情况。”谢婷芳顶着一张青肿的脸急切问,“没打听出来?”

“这事儿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老爷和夫人都下了令,更不好打听了。”香巧为难道,“要不然奴婢再去问问。”

谢婷芳当即点头,“好,定要打听出来。”

这个,便是母亲对谢玉瓷态度大变的缘由,很重要。

谢婷芳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打听,谢玉瓷那边,消息则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送上了门。

一只毛色浅灰的小鸟落在了桌面上。

摸了摸小鸟的翅膀,谢玉瓷唇角含笑,木兰来了之后,一切果然得力了许多。这引香鸟以云岭山的秘术驯养过,闻香而动,飞的又轻又快,最适宜传递消息。

从小鸟的脚上解下竹管,谢玉瓷细细的看过一遍,是关于魏淑华的,她身边的婢女桂英再度去了陈府,并且又遣人找了大夫。

第二件事不稀奇,魏淑华多半是要找人验证谢承意的事。

至于第一件事,怎么又是陈家?

她把整件事捋了捋,忽的提笔写了一封信,喂小鸟吃了几粒引香丸,抬手放开了它。

小鸟扑棱棱的飞上天,谢玉瓷收回眼眸,若不出意外的话,那些纷乱的线索要被剥出来一条了。

谢婷芳和谢玉瓷忙着查消息,而谢家,却也因为今日报官引起了一些非议。

瑞王府里,齐鑫从外面进来便对裴容道,“王爷,谢府今日报了官,京兆府还派了人去谢府了,您猜是谁报的官?”

裴容原本正懒洋洋的歪在榻上,闻言瞅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谢玉瓷她怎么了?”

“王爷怎知属下要说谢姑娘?”齐鑫真心实意道,“您猜的真准。”

裴容轻嗤了声,这还用猜?

谢府上下,他只在意一个谢玉瓷而已。若齐鑫敢用其他人的事烦他,便揍一顿。

浑然不觉逃过一劫的齐鑫道,“王爷,就是谢姑娘,说是谢大人动用私刑包庇罪犯,陈队长带着一列人马杀去了谢府,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王爷,京兆府怎么不忙了?陈队长竟然还特意跑了一趟?”齐鑫道,“谢姑娘可太有本事了。”

他话音刚落,裴容倒是和一旁的齐磊对视了眼。

谢玉瓷便是有本事,也断无可能把陈队长请到谢府。裴容低笑了声,“巧了。齐鑫你再说说,那婢女是以什么名头报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