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几个人想要跟过去，却被秦无恙喊住：“都不许跟过来。”

流枫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啊？

刘萱娘也跟在后面慢慢的踱步出来了，她挎着一个篮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这是怎么了？”

“仲明知道了季明的事情。”

刘萱娘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骤然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死了，哪怕这个弟弟生前让他无比厌恶，秦仲明的心里，也定然是十分不好受的。

“季明？秦季明？”流枫诧异，张了张嘴，“秦季明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将军家里的事情，他们几个也都有所耳闻的。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秦季明居然跑了这么远，怪不得一直没找到。

刘萱娘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望着门口。

楼梦婉问她：“你这是想干什么？”

“等会，给仲明单独送送秦季明的时间，然后我这有一篮子的纸钱，一会给他送过去。”

“兄弟一场，总是要烧烧纸钱的。”

——

秦无恙让人将秦季明黑黢黢的尸体火化了，然后骨灰收在了一个小坛子里。

那么大的一个人，死后成了灰，就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坛子。

秦无恙有些发呆似的，望着放在桌子上的骨灰坛子。

就连刘萱娘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已经死了，你……节哀吧。”

对秦季明，这是她能够说出最好的话了。

秦无恙收敛低沉的情绪，让刘萱娘坐下，嘴巴干巴巴的动了两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样子十分的局促。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刘萱娘了。

“不会去想怎么弥补我，也不会觉得面对我有多尴尬。做错事的不是你，这一点我分得清楚。无论是你，还是你娘，亦或者你们秦家的谁，我都不会去迁怒的。”

刘萱娘能读懂很多人的心思。

她冷静，聪明，却又进退有度。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被秦季明绑走，也许她哪怕是再嫁之身，都能有一个很不错的以后吧。

“你……是怎么打算的？”秦无恙的嗓子有些发痒。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

可是他们秦家人在面对刘萱娘的时候，不可能不心虚，不可能不愧疚的。

好好地一个女人，就被秦季明毁了，怎么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呢？

“回家，守着我娘，然后平平静静的度过我的一生。”刘萱娘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家过。

虽然她想过很多次，她这样了，回去之后，对娘真的好吗？

谁还知道她的身体能撑几年呢？

还有那些流言蜚语，甚至是哥哥嫂子们会不会有怨言？

只是再多的顾虑，在对母亲的思念之下，都消退了。

“你能这么想便好，我真怕……会影响你一辈子。”秦无恙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刘萱娘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可惜，“只是你……本不应该这样碌碌的过完一生的。”

刘萱娘，本应该值得更美好的人生。

刘萱娘却说：“人的命，天定。我斗不过天，也不想和天斗，只能好好地过我的日子。让我自己过得好了，也让关心在乎我的人过得好，就够了。”

“很多人，都比不上你的。”

秦无恙赞赏道。

在经历过这样的黑暗后，还能想的这么明白透彻，心中没有过多的怨恨。

真的是很好的一个姑娘了。

刘萱娘却问他：“那小蔓呢？你觉得小蔓比得上我吗？”

“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秦无恙回答的毫不犹豫。

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刘萱娘的评价，因为这一句话，而观察差了很多。

刘萱娘却一点避讳都没有，直言道：“其实我后悔过，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没有坚持嫁给你。”

当年的少女心事，她是想过的。

只是可惜……

“两情相悦而不肯和对方说的，那才是窗户纸。”

意思是告诉她，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窗户纸。

因为……他秦无恙从来就没有对她有过男女之情。

刘萱娘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有泪水流出一点点来：“你呀你呀，果然还是那个秦仲明。”

秦无恙没有说话。

只是有些不理解，这刘萱娘是怎么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是对你有过一点点的想法，不仅对你啊，对很多男人都有过这样或者那样的幻象，想象着哪个才是最适合我的。”

“嫁给他之前，和之后，我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嫁给他的时候，我是喜欢他的，我是幸福的。虽然之后有种种不堪，但我从不后悔。”

“只是忽然看见你，想起小时候经常玩闹，一起过家家的时候，说起要嫁给你的话，忍不住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啊。”

秦无恙说：“这种玩笑还是最好别开，容易造成误会。”

有家室的人，可不敢听这种玩笑话。

“噗，好好好，以后一定不会开这种玩笑了。”刘萱娘笑着说。

明媚皓齿，虽然姿容因病态而大损，但给人的感觉却依然是那个刘萱娘。

秦无恙说：“你先和我回京城吧，然后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现在这里有些乱，他也是不放心。

“好。”

刘萱娘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

秦无恙在这里查了三天，可却是一无所获！

那天带走楼梦婉的那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还有那两个官差，也都消失了！

“这背后，一定有大人物。”

要不然，这些痕迹不可能被抹的如此干净！

流枫说：“不知道归一有没有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去传信给太子殿下，问问看。另外……算了，就先去办这件事吧。”

本来秦无恙是想张贴告示，看看那天有没有老百姓看见，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大张旗鼓，又将那天楼梦婉被绑走的事情卷上来，到时候对楼梦婉的影响，会很大。

所以秦无恙犹豫了。

“秦将军，不必因我顾虑太多。伤我之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绑走我，自然也能绑走别人。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别人，必须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楼梦婉信步走来，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可能有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