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这次休达之旅。

她很满意卓杨早请示晚汇报的殷勤态度，蔻蔻是仙女，但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对待爱情同样有小女人的自私和占有欲。

两个星期前卓杨在奥斯陆和孙雨玫见面叙旧，蔻蔻知道，卓杨事先向她做了‘请示’，而且很自觉地把叙旧时间放在了下午，而不是能令人遐想非非的傍晚。到了晚上，卓杨已经返回了巴塞罗那，蔻蔻用温柔的香吻迎接了他。

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蔻蔻一点都不会多疑卓杨。孙雨玫的故事卓杨早已向她做了全面‘坦白’，蔻蔻知道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和卓杨是幼时便相识的青梅竹马，而且他们有相同的肤色和共同的母语，但蔻蔻从来没有把孙雨玫当成自己的威胁。

蔻蔻并不了解男人，她也不是盲目迷信自己，像个傻白甜。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而且对待和卓杨的感情极其认真。卓杨对她的迷恋无论从眼神、语气、表情，蔻蔻都能清晰读懂，她也对爱情有足够信心。

在蔻蔻的认知里，只有两个女性会对自己产生威胁，这其中并不包括孙雨玫。

虽然丝毫不担心孙雨玫，但卓杨的态度仍然让蔻蔻十分满意，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她误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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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蔻不是足球圈里的人，她也不会去深究足球的一些忌讳。卓杨则完全不在乎，他认为既然是放假，那就是属于我的私人时间，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只要不违法，谁也管不着。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人家老瓜好心好意给你们主力放假，就是想让你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别再瞎折腾。就算折腾你也要躲着点人，别到人前来碍眼。

所以当卓杨和蔻蔻很兴奋地出现在面前，非常热情地打招呼时，这个冲击感差点把瓜迪奥拉一口老血怼出来。

“哈哈，佩普，兄弟们，没想到吧！啊哈哈哈……”

瓜迪奥拉是讲究人，他先规规矩矩见过了克瑞斯汀公主殿下，这才很尴尬地问卓杨：“你不是该休息吗？怎么会在这里？”

“度假就是休息啊，而且是最好的休息。佩普，不是我说你，干嘛要带着兄弟们坐船？你瞧瞧这一个个脸煞白的样子，估计刚才被摇吐了好几个吧？多花点钱坐飞机多好，又舒服又快，瞧我，是不是？”

“我们人多，这得多少飞机多少钱，你算过没有？”

“切！又不是你掏腰包？去找俱乐部要预算呗！这能花多钱，九牛一毛毛”

“卓杨，话不能这么说，你看啊……”

瓜迪奥拉又是个实诚人，被卓杨这么一带偏，他认真地解释起了坐船的必要性和唯一性，头头是道而且有理有据，巴二线们和蔻蔻站在一边简直听得无聊透顶。

半晌，瓜迪奥拉还在滔滔不绝，蔻蔻顾不上礼仪，拽了拽卓杨的袖子：“天都要黑了。”

“瓜迪奥拉先生，酒店晚饭时间要过了。”

老瓜这才从轮渡和直升飞机的纠结中醒悟过来，便也就醒悟了卓杨出现在这里的不合理。

“卓杨呐，早知道你闲不住，我还不如不给你放假呢。要不这样，改名单还来得及，明天比赛你担任场上队长，如何？”

后面的博扬脸都急绿了：“先生，你不是说……”

话音未落，卓杨一声唿哨：“佩普，祝你们旗开得胜，博扬是个好队长，休达不堪一击。回见……”拉着蔻蔻落荒而逃。

“你等……”瓜迪奥拉都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卓杨已经消失在了地中海茫茫的夜幕中。休达的空气里飘荡来教堂的弥撒风琴音乐，气氛衬托之下让瓜迪奥拉觉得遇见卓杨只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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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洲的土地上，尤其北非浓郁的衣撕蓝氛围里，休达满目哥特式建筑的确很别致，但这是因为和周边摩洛哥在对比。如果抛开这一因素，休达其实和西班牙本土其他海滨小城没什么两样。

很多时候旅游只是一种情怀，文化情怀或者历史情怀，正是这种情怀才使得平凡的风景熠熠生辉，也让旅行变得更加有意义。所以人要多读书，读了书出去玩才能玩得有意思，才能玩出味道，而不是只会景点打卡发朋友圈。没有文化，即便游遍世界也不过是个邮差。

谈不上流连忘返，但卓杨和蔻蔻仍然玩得兴致勃勃。陌生的地方会带给人新鲜感，简单的风景也总比老窝在巴塞罗那家中卿卿我我有点意思。

休达很小，常住人口顶多一万。到了下午，当地年轻人基本上都被吸引到穆鲁贝球场去看巴塞罗那的比赛了，街道便显得空旷许多。

小城居民想亲眼目睹一下巴萨很不容易，得靠天意才行，一旦有此荣幸，倾城而出也是理所当然。休达居民自然想不到如今巴萨最大牌的球星没有在球场里，居然就在他们身边闲逛，他们也不会把这两个手拉手戴着大墨镜蒙脸的男女与蜚声海内外的巴萨联系起来。

有空气的地方就会有中国人，此言甚是不虚。休达不但有众多来自国内的游客，还有几家很不错的中餐馆，虽然川不川鲁不鲁的，但好歹能吃。

瓜迪奥拉没想到在休达能遇见卓杨，卓杨也没想到在这个弹丸海滨之地居然能碰见老同学。

一声字正腔圆的‘老板，鱼香肉丝’引起了他的注意，并非因为中文，而是声音依稀留有记忆。卓杨凑到声音面前，把瘦高可人的中国女孩搞得紧张兮兮。

“叶子！”卓杨欣喜地摘下了墨镜，女孩也终于认出了八年未见、如今已成为大明星的老同学。

“呀，卓杨！”

卓杨和叶子是高中同学，高中三年都是同班。2002年出国后，八年时间过去，卓杨和绝大部分同学都没有了联系，也几乎没有再见过。

但卓杨记得叶子，不是因为她长得很像舒淇，而是因为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就来自叶子，而且是叶子亲手交给他的。

你还记得操场边春天的槐花吗？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