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从下半时开始，已经不去关心曼联那边的比分了，做好自己的事，履行自己的承诺，这才是最重要的。

顶在中锋位置上强行猛攻看似轰轰烈烈，却没有半分效果，卓杨此时还不是一个坚决的终结者，他暗合音乐节奏的动作频率也并不适合在球门前见缝插针。

阿鲁亚巴雷纳的强硬勇猛、冈萨雷斯的卡位脚步、佩纳的机敏上抢、比埃拉的迅猛出击，这些都能给卓杨造成巨大障碍，何况几人合力对付他一个客串中锋。比利亚雷亚尔不只是西甲，也是今年欧冠当中防守最好的球队。

比利亚雷亚尔的进球让卓杨在前线的牵制失去了作用，照目前的比分形势，黄潜根本不需要再去着急进攻，亦步亦趋发挥出他们防守坚固的特点，等待终场哨响起就好。

然而，也正是比利亚雷亚尔刚才偷袭式的进攻得手造成进球，让卓杨从最前沿开始撤了回来，一步一步，撤回到二前锋巴内塔的身后，再继续撤回到了厄齐尔和德比希的身后，从中圈附近向对方发起一次又一次长距离冲击。

凭着一个突然的急停变向，卓杨便轻松地摆脱想夹防他的加西亚和霍西科，他在跑动中抬眼打量佩纳一眼，又假装不经意间瞟了瞟他左边侧后方，佩纳不由自主马上就开始向他眼神观察的方向移动。可他上当了，卓杨用右脚背在皮球边上轻轻一蹭，身体紧接着跟着足球几乎是横着挪开几步，恰恰把顶到眼前的冈萨雷斯扔去一边，抬腿就是一脚……

球没进！

如此三番，比利亚雷亚尔不由得在中后场凝聚起重兵，唯一还没有放弃的卓杨让他们如临大敌。一直为卓杨揪着心的渣叔也当机立断伸出援手，他利用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把全场都表现稳健的中后卫韦斯特曼换了下来，换上马迪堡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偷一把的机灵鬼，法国小土豆瓦尔布埃纳。

减少一名中后卫，增加一名前场攻击手，渣叔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你们把我们打漏，要么让我们队长进一个。

立竿见影。瓦尔布埃纳没有场上‘老’队员的那种倦怠，极少出场参赛的他只有一种火烧火燎的兴奋。正是他在对方禁区里莫名奇妙撵着阿鲁亚巴雷纳抢，把身强力壮的阿根廷后卫搞得手忙脚乱，随便一个大脚把足球赶紧开去到了中场，而不是按照习惯策略交由边后卫接应。

厄齐尔鼓足勇气去和塞纳争球，结果谁也没碰着，足球高高弹向非常淡定的里克尔梅那里。原本要去咽喉卡位的卡尔·兰德突然听见卓杨大喝一声：“疯狗，弄他！”狗爷连犹豫都不曾有一丝，奔跑中转身就是腾空飞铲。什么叫故意伤人，哪个是终身禁赛，根本不是狗爷此刻去考虑的东西。

里克尔梅吓得不轻，原本是要起跳稳稳胸停，现在只能先去做足躲闪保护动作。额头匆促轻点，把足球卸在自己身侧，跳起来躲开疯狗的害人害己。

还没等里克尔梅实现二次触球，卓杨闪电般窜了过来捅球穿裆便走，疾风骤雨般踩着小节奏向前场杀去。扑上来的塞纳被他猛然间再行提速一掠而过，架起来的肘子差点顶断塞纳的哽嗓咽喉；霍西科在侧前方急速平移而来，距离还有三米远时就被卓杨的钟摆晃没了重心，撂在地上把他自己气得又扑腾了两下。

已经进入卓杨标志性的千里走单骑节奏，谁都明白一旦开启卓杨必然佛挡杀佛神挡灭神。比利亚雷亚尔几位后防大佬立马展开成熟的应对套路，分层次前后堵截，本场他们已经好几次让卓杨的这种企图打了水漂。

三大后卫阿鲁亚巴雷纳、冈萨雷斯、佩纳分前后呈‘Z’型交错卡位，门将比埃拉前提出小禁区外，随时准备成为最后一道保险。塞纳和霍西科在身后左右追击穷追不舍，卓杨成为了一个黄色潜水艇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所遁形。

‘Z’的排头兵佩纳沉肩下腰，守住重心随时准备应对卓杨的变向，然而，卓杨在他眼前两米处突然起脚，右脚掌前段温柔一撩，相比起他拙劣的撩妹技巧来，撩球动作显得如此优美、柔情和登峰造极。

佩纳惊奇的眼神抬头仰望足球飘过头顶，冈萨雷斯目光里充满茫然，飞越阿鲁亚巴雷纳时，他追随的视线流露出恐惧，从比埃拉头顶滑翔而过，他的内心只有绝望。

第87分钟，卓杨用一记距离超过35米、十四行诗一样动听和华丽的吊射，攻破了黄色潜水艇的球门。情歌球场内除了马迪堡人在欢腾庆祝，主场球迷一片哑然，他们感觉到了危机。

同一时刻，光明球场的本菲卡球迷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几百公里外扳平比分，意味着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再行努力，再有一个进球，就能将本菲卡送进欧冠16强。葡萄牙人绝地重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卓杨身上。

看台上歌颂和赞美卓杨与马迪堡的歌声，让球场上的姥爷默特萨克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会完成承诺，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惜的是，我的队友们不相信我的话，他们早早放弃了。

从上半时中场两个失误造成连接丢球比分落后，曼联就陷入了混乱和焦躁，根本无法利用自己防守和速度以及攻防转换上的优势，只能落入本菲卡打乱战反击的圈套。实际上，卡马乔接替科曼上任后本菲卡的战术相当初级，他本来就是教练界的老混混老油子，从来不以战术能力著称。但卡马乔抓住了球队的关键，果断重新启用了被科曼封禁的几位老将。

于是，努诺·戈麦斯、西芒、佩蒂特、吉奥瓦尼几位大佬为了证明科曼的荒诞，无不在场上披心沥胆，本菲卡也在他们的带领下面貌一新。所以说，本菲卡在科曼离任后实力回升，和新帅卡马乔没多大关系，完全是因为翻身地主把歌唱。

由此可见，曼联未能在光明球场占据场面和比分上的优势，绝对是自己的问题，他们过早失去了冷静和斗志。

——卓杨做到了他承诺的，我们却做不到自己应该做到的。

默姥爷看向场边的弗格森，爵爷也正看着他。老爷子彻悟：这小子说得对，他早就说过卓杨一定能做到。卓杨给了曼联机会，我们却自己不争气，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