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尽在不言中

“草原上可有来信了?”

武龄安的面上带着薄薄的恼怒,平添了几分的威严,

君言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隐瞒,到底如今他们却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却是只能双赢,而不是玩弄什么心思。

况他却也没什么心思玩弄什么所谓的心思,故而便径直开口,

“自是有的,新月城如今虽不至于是十拿九稳,到底却也算是有了些进展。

许是这人,不论是男女皆性好色吧,听闻萧家家主宠姬慕容仙儿,进来多了个入幕之宾,

萧氏府邸来去自由,又听闻,此子于萧氏府中颇得府中之人欢喜。

又听闻,慕容氏家主得了萧氏一儿郎,听闻爱若珍宝,听闻若不是那萧氏儿郎身份卑贱,慕容氏家主应许下夫君之位。”

武龄安点了点头,眼中多少却有些厌恶,她自然是知晓其中缘由,便是她胸怀开阔,却也容不得萧氏那样背伦的家族的存在,

不为旁的,只因着皇室素来重视这些个伦理纲常,除去大周的山河,这些个伦理纲常与她心中却也占了大半。

眼下新月城里最受瞩目的入幕之宾,武龄安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是她们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只是虽则是他自个儿心甘情愿,武龄安却也觉着萧氏一族玷污了这上好的棋子,心下略有些隔应。

只,这隔应虽叫人难受,却也不至于叫她看不见那人的功绩,到底都是薄命人罢了,何苦因着些许污点便绝了旁人的路乎?

“确实不错,只是力道到底还是差了些,萧氏与慕容氏若是不折,到底这场大雪还有得下呀!”

武龄安抿了口热茶,所有所指的叹了口气,眼中在无旁的情绪,不过是冷漠罢了。

君言却是未曾说什么,这世上的路,生来便不好走,该如何走却是谁也帮不你了,既是走了,便在没有回头之路。

他是如此,这云中的将士是如此,那些远行的人更是如此。

“那妖姬可信逗?”

武龄安目光灼灼的看着君言,妖姬却也不是她藐视那女人,只到底唯独这一词方能表她心中慨叹,

金国的命运,早在草原双殊离世之后便已经注定,然若是没有那最后一个宠妃的功劳,便是金国内乱,却也不至于这般的混乱,叫大周曾经捡了便宜。

故而这女子的品性武龄安却是瞧不上的,只与大周的位子来看,武龄安却又是高兴而又佩服的,故而眼中隐隐带上了兴奋。

君言面上的神色却是冷了几分,隐晦的看了武龄安一眼,终究还是道,

“若无她那娇儿,自是不可信的,她本是精心培养的细作,可惜心太大,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故而,若无意外,定是要将其诛杀的。

然如今说来却也算有些功劳,故而诛杀还是留着,到底留着的用处更大些,因而因着这些个功劳,却也足够她戴罪立功,

若是她此一役中未曾背叛,方真立下足够多的功劳,自当论功行赏,许她一个隐姓埋名,寻常日子却也未尝不可。”

武龄安抿了抿茶,静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妖姬的事情,她倒是不太明了,却也不她不愿知晓,只是到底是未婚少女,便是在如何睿智,聪慧,胸怀天下。

有些个事情,却也不是君言可径直开口直言的,到底男女有别,君臣有别,

故而这般境地之下,到底却是叫这各种情由与武龄安少了许多明了。

武龄安初时心中却有些介怀,思索之下终究还是明了其中的缘由,这天下的事情,有许多是隐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她便是穷其一生,到底却也不能够将所有事情皆弄得个清清楚楚。

故而有的事情,若是不必要,却也不必太过介怀,况到底不过是一个诱人的细作罢了,便是叛了,不过是舍些银子心血罢了,

还不至于叫她大费心神,这样的细作生来便是有始无终,注定知晓的便不会太多,

若是平日里,自当杀鸡儆猴,而今这般的境地之下,自然容得下叛逆之辈。

人心有好坏,棋子却无无用的棋子,刀剑更无对错。

武龄安点了头,自然便是应下了君言许下的承诺,而君言将这话一说,却也不是无的放矢,不过是试探投诚,自然其中自也有几分的怜悯。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干朝不保夕,注定不得善终的细作?

便是见惯生死,到底却是做不到漠视人命,若是不必要,少死一人便是一人吧。

他有了牵挂,心便在不似以前那般的无所谓,自然愿意积些德,许是能叫他活得长些,久些,故而君言方才与武龄安这般言语,若是方面,却不过是反手一刀罢了。

自然,君言却也知晓,这样的叛逆之辈,到底却也于国于君无害,武龄安自是不会太在意,方才应下的。

若是亲卫,便是天大的功劳,到头来却也不过是一个不得善终罢了,这天下谁人又能不惜命呢?

“如此,臣便代她谢过殿下了。”

武龄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既是这般,她当该尽心些才是,毕竟在这边城里,想要养大这么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却也不容易,待雪化了,便送京城吧,到底边境苦寒,许是薄待了这孩儿却也不好。”

武龄安这话儿却也是别有意味,君言自然明白,却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毕竟这小孩儿,却是不是一般的有意思,这其中的道理,却是叫人心生喜悦的。

“殿下所言极是,她自是该尽心尽力的,毕竟大费周章,却不是为了救一个金国的子民而已。”

武龄安点了点头,却是笑着道,“将军这话,却是不对了,大周之地自是无甚金国之民,自是只有大周的百姓而已,却也仅此而已。

莫说不过是个小小的幼儿,便是合浦县主却也觉着京城甚好,况乎其他?”

“殿下所言极是,是臣口误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