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试一试！”

方欢哼笑，同时也做好了准备。

老法师见他如此作死，反而迟疑了。

“御方这个人我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不像是鲁莽之人，难道，他故意引我出招，还有什么依仗？”

想到这里，老法师竟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一双灰瞳想要从方欢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破绽，但没有。

“要冒险吗？即便我现在暂时毁掉他，他也能在那人的帮助下很快恢复过来，如果想夺走他的奇迹之瞳，现在也不可能...可恶，钥匙到底有没有落在他手中？如果没有，就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出手了...”

方欢看出了老法师的迟疑，故意装作松了口气却又立刻屏息，只是眼帘微微低垂，似乎想要掩藏内心的波动。

也正是这个小动作，让老法师彻底下定了决心！

“这小子在诈我！”

老法师被气笑了，眼中的灰芒顿时爆射而出，方欢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瞬间被命中。

“钢目！！你敢？！！”

震天的怒吼响彻整个祖魂海窟，正在四处躲避娜迦亡灵的玩家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触发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剧情，但因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宛如天音，众人根本无法找到声音的来源，更无法找到说话之人的位置。

但某个角落的誓约圣剑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的同时，也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真的是钢目前辈！哦，不对，是钢目那个混蛋！”

“咦，不对，boss怎么会在这儿？他亲自来抓钢目混蛋了？！”

“呃，也对，好像能稳稳压制住钢目混蛋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了，boss又是最闲的，他来也正常...”

“等等！”誓约圣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的看向身后，“御方那个笨蛋不会逼钢目动真格的吧？不然boss也不会发现他，真应该告诉那个笨蛋，千万不要激怒钢目！”

小姑娘心中有些后悔，从boss饱含愤怒的声音中，她猜到御方的情况可能非常不妙...

...

方欢在看到灰芒的瞬间就已经中招，几乎刹那间，他的意识空间便被撕裂开来，方欢也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以意识体的形态暂留意识空间，但原本雾气袅绕的意识空间就像露了气的气球一样，无所不在的精神力眨眼间湮灭干净，“气球”也迅速干瘪起来，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块只能容纳意识体的狭小空间。

意识空间就像一层薄膜紧紧将意识体包裹起来，在他身边再无一丝一毫精神力，只剩下灾厄核心和妄力种子还在，赋能过的装备等散落在脚边...

“这是...什么能力？”

意识体的方欢目光呆滞，他知道，自己赌输了...

原本他打算激怒老法师用更强大精神法术攻击自己，这样一来，他就能用更高级的妄力种子反击，妄力种子虽然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但如果对方打上了门，他就能用妄力种子反击，这种更加高级的混合能量比单纯的精神力更加强大精粹，即便它只是一枚小小的种子，对付老法师也已经足够，就算无法打败老法师，也要让对方承受精神反噬！

那滋味，可比精神爆破的后遗症狠多了！

说不定，这里的动静还能引来干尸脸，等干尸脸到了，那才是老法师的末日！

但方欢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攻击竟然如此诡异，不但将他打回意识体形态，还将意识空间内的精神力几乎湮灭干净，现在只留下他身边薄薄的一层，不，这一层也在缓缓消失，可能再等片刻，意识空间内再也不会留下一丝精神力！

精神力的消失让方欢充满了恐惧，不同于自己将精神力消耗干净，现在他的意识空间都在萎缩，以方欢的理解，意识空间既然能随着精神力的增长而膨胀，那么萎缩也可能代表着，方欢的精神力上限也随之缩小，甚至直到最后只能存下意识体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将归零...

归零意味着没有精神力，没有精神力，意识体就失去了与身体连接的桥梁，无论是与游戏中的身体还是现实中的，都无法重新连接，这也意味着，方欢可能成为“无意识”的植物人...

“是那道灰芒搞的鬼...”

方欢没时间后悔，之前选择激怒对方，继续与对方战斗，是让自身不断强大的前提和基础，如果失去了挑战的勇气，他将彻底沦为平庸！

那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方欢获得一切，并继续成长，赌输了，就失去一切...

方欢心中苦涩，精神力已经即将湮灭干净，意识空间就像一层保鲜膜，紧紧将他的意识体包裹起来...

“结束了吗？”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在内心深处响起，已经无法自由控制意识体的方欢突然发现，妄力种子突然融入了意识空间化作的薄膜之中...

下一秒——

无声无息，但方欢眼中看到的确实宛如宇宙大爆炸时的壮观景象，当然，所谓的宇宙大爆炸也是他从纪录片中看到的...

萎缩的意识空间轰然爆炸，磅礴厚重的精神力凭空诞生，只是与原来的雾气袅绕的“精神云”不同，这一次出现的是精神海！

无尽的海水一意识体为奇点，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撑着意识空间迅速膨胀。

意识空间眨眼间回到了原来的规模，而且还在疯狂的扩张。

震惊之中的方欢还没来得及感到惊喜，就被意识体突然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惊醒，“糟了，这股精神太强，再这么下去意识空间都要爆了！”

这特么比刚才还惨！

刚才只是精神力被清空，不一定没有恢复的方法，可如果意识空间被爆破，方欢的意识体也可能直接碎裂，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可是知道危险是一回事，如何化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方欢哪里有过这种经验？他连理论知识都没有！

就在此时，他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冥冥之中打开了一条通往自己意识空间的无形通道，意识空间外壁明明没有任何缺口，但这条通道却直接出现在内部，并且湮灭着他的精神力量...

方欢这次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股脑将全部的力量全都塞进了凭空出现的“口子”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