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门外其乐融融的气氛不同，凤子卿进门之后，便转身，淡淡地开口：“跪下。”

凤九歌一声不吭地，直直地跪下去，面东方，膝盖发出“砰”的一声。

“凤家家训，歌儿，你来说。”

“启卦者，以天道为应，勿念恶，记扬善，弱小不可欺，强敌不可畏，忌骄，忌怯，为凤家子弟。”

这是凤家的家训，从凤九歌记事以来，就由凤子卿言传身教，刻在凤九歌的骨血里。

“那你可知道，你犯了哪一条？”凤子卿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儿，神色不变，心疼却溢满心口。

但是他不能心软，不点醒歌儿，总有一日，他会万分后悔今日的心疼。

沉默不语，凤九歌在念完家训之后，突然清明了不少，控制她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的涌退。

勾勾唇，凤九歌想笑，说起来真的很可笑，想她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手刃过不少人，染满鲜血，这一世居然妄想从良。

却忘了，这一片大陆远比前世来的混乱，最不值钱是人命。

罢了，有什么好惧怕的。

“父亲，歌儿知错，是歌儿胆怯了。”轻轻开口，凤九歌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将她扶起坐下，凤子卿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拿出药剂让她服下。

半蹲下来，凤子卿揉揉女儿的头发，见她玄气逐渐恢复才开口：“歌儿，你是凤家的骄傲，你爷爷常说，你是我们凤家的未来，所以，不要害怕，嗯？”

“我和你娘亲，自始至终，都站在你身后。”凤子卿轻轻顺着她的发。

“下次，不允许这样做，知道了吗？”

点点头，凤九歌表示明白，这一次，她确实失了神。

“好了，先出去，免得你娘亲担心。”凤子卿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凤九歌笑，“歌儿，回家记得跪祠堂一天一夜。”

凤九歌霍然抬头：“我不......”

就只见到凤子卿潇洒离去的背影，连忙追出去。

这是凤子卿对凤九歌制定的规矩，只要是犯了错误，凤子卿便会将她关入祠堂，跪上一昼夜。

起初凤九歌不以为然，不就是个祠堂，顶多就是牌位多了些，直到她年幼的时候被第一次关入内，才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能是得上天庇佑，凤家的每一位先人，都是寿正终寝，所以每一个牌位上均留有他们的一抹灵魂。

那一次，凤九歌正认真的跪着，还有些昏昏欲睡。子夜刚过，不知道从哪传来阵阵阴风，还伴着几声轻笑。

被扰了凤九歌，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张透明的脸，正吐着舌头看她，一激灵，跌倒在地。

“嘻嘻嘻嘻，可是好久没有人半夜来我凤家祠堂了，小丫头是犯了何错？”那灵体见凤九歌害怕，便更加高兴地飘来飘去。

镇定心神，凤九歌问道：“你是谁？”

“喏，上数下第三排首位便是我。”说着，便飘过去绕在牌位上。

凤九歌望去，上书“凤家第三代家主凤轻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