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之上，两军开战。沈玉春一方率先发难，凭以单兵素质干净利落的秒杀掉了纪宁一方三人。

三名战士同时倒在血泊中，坐镇于后方的纪宁对此看的非常清楚。形势远比预料中的要危险，但是克服危险抹平己方的劣势，这是身为班长的责任。这时，她脑海间闪过了纪文钧训练部队白刃战时的片段，其中有一句话令她印象深刻——

“打仗不是街头干架，各自为战等于自杀，一个人不管多牛逼都是有界限的。当身边战友全都死绝了，单个人哪怕杀敌再多，最后都要被敌人围攻致死。所以，不论何时都必须要和身边的战友抱成一团，互相掩护、共同防守、协同出击。只有这样一起把敌人干趴下，你们才能活下来。”

纪宁从回忆中苏醒过来，然后大声提醒道：“互相都掩护着点，别单挑！一个一个抓！”

随着纪宁话音落下，沈玉春一方当即一人遭三把刺刀同时刺中，紧跟着又有一人被16班战士抱着从桥上跳了下去。

沈玉春颇为震惊的看着纪宁，心里不禁嘀咕道：“这小丫头看不出来，竟然还有这本事。”

纪宁警惕的注视着沈玉春，心想：“我没那么好对付，让你失望了吧？”

随着战斗的进行，桥上站着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有人死于利器钝器，有人亡于格斗技，还有的人是从坠桥而亡。

对沈玉春而言，战况失控了，为此他不得不操起大刀亲自上阵。此刻，桥上的双方战士都搅在了一起，互相掣肘都腾不出手。沈玉春的加入打破了平衡，他对白峰一刀背刺使得一名狼骑中尉解放了出来。

守在纪宁旁边的陈玉龙见此情况，赶忙带上另外两名战士上前牵制，结果只有陈玉龙成功牵制了狼骑中尉，而且还是被单方面吊打。沈玉春杀掉了迎战他的两名狼骑战士，径直奔着纪宁、纪静而去。

“班长！”杜立特急声告警全班道。

【决战沈玉春】

沈玉春挥舞着大刀，放声战吼着冲向纪宁、纪静，其所散出的杀气甚至可以吹飞姐妹二人脚边的浮土。

然而，纪宁和纪静并未对此感到畏惧。她们眼神坚毅的端着手中的步枪，分别以枪托和刺刀对着沈玉春。

很快，三个人便打在了一起。沈玉春的挥刀极具冲击力，柔弱的姐妹二人即便能防御成功，也会被击飞或者击退。但是，她们不管被击飞击退多少次，都会爬起来再次扑向沈玉春，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完全有着不输男子汉的坚韧。

巨大的战斗压力，让每个人都不得不呐喊出来。纪宁、纪静也不例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出最大的力气。

突然，纪宁又一次被沈玉春击退，之

后他的一记重劈与纪静的攻击直接相撞。

两人相持了下来，但沈玉春凭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很快就把纪静压的跪倒在了地上。尽管纪静使出全身的力气，竭力大喊着与之对抗，但是也无济于事。

“滚蛋！”纪宁再次突进上来，以一记枪托重击把沈玉春击退了出去。

纪静由此获得解放，她迅速将步枪调以枪托接敌。然后单手拖着步枪追向沈玉春，高声战吼着对其重重砸下，使之重重的吃了一记。

沈玉春连晃三下，不甘心的感叹道：“真不简单呀！”然而，话音刚落，急促的马蹄声便从姐妹二人背后的山谷中传了过来。

——

顺着马蹄声看去，只见身穿崭新上尉军装的佟伟正只身一人策马飞驰着向石桥而来。沈玉春为此惊诧不已，惊恐不已的嘀咕道：“地……地狱虎？”

说时迟那时快，佟伟转瞬便抵达桥头。不待战马止步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地翻滚而起。他拔出腰间的反曲刀直奔沈玉春，助跑几步纵身一跃，掷刀而出大声宣告“执以统帅军令！”

飞掷反曲刀准确的钉穿了沈玉春的大腿，跟着佟伟顺势突进到沈玉春的面前，手疾眼快的捉住其手腕令其大刀脱手（“惩毙！”）。最后，一记重拳命中其胸口，将其打倒在地（“叛贼！”）。

沈玉春口喷鲜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艰难的保持着意识向佟伟看去，却见他单手拔枪上弹，然后朝天一发警告射击，接着双手执枪对准了自己。

“混账……。”沈玉春口齿不清的骂道。

“到此为止了！新任命的长官马上就到，我劝你老实点——战犯！”佟伟非常郑重的警告道。

——

桥上血战，随着响起的枪声而停止，双方互相警惕着脱离了接触。纪宁退到佟伟的战马旁，取下马背上的步枪，然后将其递给后撤下来的陈玉龙。

陈玉龙接过步枪，不顾浑身的伤痛将步枪保险解除。然后，拉栓上弹据枪对敌，快步靠向佟伟问道：“多谢长官救了我们一命，用不用我帮你干点啥？”

“盯住他们，别放跑任何一个！”佟伟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新任长官啥时候到？”

“分分钟。”

【卧虎归来】

伴随着一片轻慢的马蹄声，身穿将官尼龙大衣的陈啸志，骑着战马、率着地狱虎小组来到了桥头。此刻，不仅他挂着上校的军衔，同他一起的地狱虎小组也都是一身崭新的尉官军装。

排场不大，气势不小，甚至张作霖亲自驾到都没有如此的威慑力，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颤栗。

陈啸志骑着马走到桥上，一本严肃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那

副凶神恶煞般的恐怖形象，仅仅一瞬间就成为了所见之人永生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真是好久不见了……陈武。”沈玉春吃力的感叹道。

“的确很久不见了。但可惜沈玉春，我不认识你。”陈啸志十分认真的回道。

沈玉春笑了，非常无奈的说：“明明认识。”

“我只认番号不认人，你难道忘了？”陈啸志冷着脸命令道：“少墨迹，痛快报上自个的番号，别让我说第二遍！”

“别说笑了，我的番号还用报吗？你认得的！”沈玉春极为抗拒的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陈啸志瞪着沈玉春，恶狠狠的说：“包括我在内，连续几代英豪传承下来的部队，让你糟践成了现在的德行。穷途末路之际，你竟然以好汉自称？还妄图十八年后卷土重来？好意思吗？”

沈玉春得意洋洋的说：“当下世道满地枭雄，我和天下诸侯共舞在同一个戏台之上，自称好汉有何不可？反倒是你，一身神能蜗居乡野，逃避时务戏看生灵涂炭，堪称小人懦夫！”

“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陈啸志理智气壮的纠正道：“我神隐，源于致命！我观世，是为守护！作为一个发誓保卫国家到死的军人，不论身在何时何地何处，都不影响我为民族危亡尽心尽力！”他话锋突转又反问道：“然而你呢？与遍地枭雄共如一厕，就觉得自己算个好汉了？或许，在别的地方可以这么算，我也管不着。但是在这，我定下的规矩，你就是连头畜生都算不上！”

沈玉春轻蔑的笑了笑，反问陈啸志道：“你算个屁呀，还定规矩？别人凭什么听你的？”

陈啸志理直气壮的说：“凭什么？你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不听我的，事态发展成这样，惩戒自然也少不了！”他轻蔑的说：“想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对不起，我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连清明节的烧纸钱都别想收着。”

“真歹毒呀！”

“歹毒，谢谢你的夸奖。”陈啸志认真的问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是自己去死，还是我帮你？”

沈玉春充满仇恨的瞪着陈啸志，心里有话再多也都不知如何说。

陈啸志等了沈玉春几秒，然后果断下令道：“佟伟，开枪！”

此话一出，沈玉春顿时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大声吵吵着：“等等，让我再想想！”

佟伟看向陈啸志，见他一副认真且坚决的样子。随后便不顾沈玉春的请求，连开两枪送他上了西天。

陈啸志看向在场的其他狼骑战士，见他们脸上充满着恐惧。他不禁感叹道：“真可怜呀，不过你们却不值得我同情。既然你们

发自内心的支持了沈玉春，并为他不遗余力的行动了起来，那你们自然也要受到相应的惩处!”

“等一下，我不服！”狼骑中尉举手抗议道。

“不服？我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说吧。”

狼骑中尉气愤的问道：“明明是上峰犯罪，而且他已经死了，凭什么我们下级也要受罚！难道不遗余力的执行命令这也是有罪吗？”

“你很聪明，想在转移重点是吗？”陈啸志认真的指出道：“你们的问题根本不是上边下达命令，自己尽力执行的问题。是打心底里支持上级的错误命令，并愿意为这个命令付出行动的问题！”

狼骑中尉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当然要无条件支持上级，不然全家老少的衣食住行靠什么？你给呀？”

陈啸志冷漠无情的说：“我不关心你家那柴米油盐的破事！我只关心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造成的伤亡，究竟会毁了多少个家庭。”他质问道：“人家也是有家室的，全家老少的衣食住行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当你们支持上峰的命令，把枪口对准同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人家背后的家庭？人家也是儿子、丈夫、父亲，全家的顶梁柱，和你没有任何区别。”

狼骑中尉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没有选择！”

陈啸志不满的追问道：“第一枪的主动权始终在你们手里，结果你告诉我没有选择？你的那杆枪指着别人的时候，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自己还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狼骑中尉无可奈何的承认道。

陈啸志理直气壮的说：“既然是个活生生的人，那就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枪毙你，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资格抱屈？——因为自己是俘虏吗？战俘优待与否，终归到底是情分，而非本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鬼我见过了，不差你们几个。”说罢，陈啸志以一个手势，下达了命令。所有狼骑战士全部被地狱虎小组拉去一边，并执行了枪决。

——

纪宁看着坐在马背上的陈啸志，心里想着他说的话，脸上不禁为此挤出了一丝愁容。短短一席话，让人不经意间看到了战争的本质。那并非将枪口对准他人射击那么简单，杀伐与否，着实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重大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