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思啊…

此时院里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鬼荒地狱变的身上,看了很长时间,院里也安静了许久。

鬼荒地狱变说道:“阁下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无心说道:“你确实不明白,毕竟你与他的联系并不算紧密,他和你的联系也并没有那么密切。”

无梦生说道:“所以,大师口中的阎王副脑,是指什么。”

无心说道:“打个比方,就类似于素还真和素还真那些花里胡哨的化体的关系。”

无梦生闻言,只能哑然,三番两次提到这个名字,若说无心不知道点什么,那未免自欺欺人了。

鷇音子说道:“所以说,鬼荒地狱变的意识,实际上是为你口中的阎王副脑‘神思’所操纵着?”

鷇音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颇有些幽深的意味,而且这阵幽深也正变得寒冷,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寒意和肃杀,令人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鷇音子你放心,你身后的东西,监察不到这里,所以也不用作出这幅姿态来,我相信以你的智谋,想个糊弄他的办法并不困难。”

无心右掌竖在身前,持礼道:“更何况,一本不完全的新手攻略,真以为自己知道点东西就能为所欲为了?搞笑呢!”

听着这话,鷇音子渐渐敛了表情,静静的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一切。

“神思,所以说,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对你下手,或者要我将你准备写的天机谶念出来,你才打算现身?”

从几人走近小院听着无心讲述黑海森狱开始,无心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显得很平淡自然,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他的很多话分明落到如今的武林上,都会掀起大浪。

比如潜欲。

比如森狱。

比如神思。

比如素还真。

现在许多人的视线都还落于佛乡与欲界的大战,就连无梦生和鷇音子这样的智谋者也是如此。

也因此,在他说出这些的时候,无梦生和鷇音子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意外。

因为他们都认为,无心会说他对于佛乡与欲界的看法,会表明他的立场。

因为他是佛者。

虽然不知来历。

但他终究是佛者。

欲界与佛乡之争,便是魔佛和佛陀之争。

无心既是佛者,便不该,也不能置身其外。

“所以说,神思,你还不现身吗?”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声音透亮,却又如钢似铁,透着一股子坚定,让人不由自主的自内心生出想相信他的感觉。

也没有人会去想试探,他敢不敢动手,他的修为如何。

毕竟金狮壁窟之外,也曾亲见,这位佛者的修为,纵然不及正道第一人的百世经纶,也未必就会逊色多少。

……

……

院子里异常的安静,这一刻,哪怕连风声都停止了。

鬼荒地狱变看着无心,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你到底是从何处知道?

无心说道:“有些事情做出来,总会有人知道,只能说,阎王计谋确实是布局机深,环环相扣。”

鬼荒地狱变,或者说神思说道:“知道这计划,从来只有我和阎王两人,从未宣之于第三人。”

无心说道:“你觉得现在执着于从哪里知道的,还很重要?”

神思说道:“阎王以数甲子的时间,无数的血缘亲情乃至于牺牲自身自由为代价,作为副脑,我总要知道计划在哪里出了问题。”

无心没有说话。

他是生而知之,总不能和人说我是看来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魔佛波旬,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与佛门的敌对,他本可以改变更多。

只可惜,他被禁于白羽境天道太久,久到错过了许多事。

但所幸,如今看来,这一切也不算太迟,至少他还能改变许多的事。

无心说道:“阎王确实是千古一帝,为了达成心中的目标,甚至不惜一代代的夺舍,不惜舍弃自己的亲子,就为了完成布局,果然是无毒不丈夫的典范。”

神思的念头百转,这一刻,对于无心他充满了杀意。

“想杀我,你可以试试,看看鬼荒是否有这份能为。”

“或者你还有一条路。”

无心双手合十,身后的佛陀虚影灿耀,佛光遍洒。

村中的百姓远远地看到佛光,都面朝着小院的方向,却并未如同其余百姓一般以为神迹,施以叩拜。

仅只行了一个礼,以示尊敬。

杀出去?

从三余无梦生、鷇音子、无心、霁无瑕,这四个人的包围中杀出去?

神思自问这与自寻短见没有任何区别。

恶鬼三凶的确是横绝当世,但并非当世无敌,否则鬼荒地狱变早就去对战波旬了。

神思知道,从自己暴露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离开了这里的可能。

是他大意了吗?

无尽的岁月中,经历了太多,他隐藏在鬼王传承之中,面对了邪魔、正道,哪怕是无论是妖界之主,亦或是正道领袖,哪怕是鬼王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但……

“脱离鬼荒地狱变之身,我将你带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阎王也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你要囚禁我?!”

无心闻言一笑。

“你不想活着的话,我可以成全你的忠义,送你去死,考虑一下?”

……

……

小院里又复归于平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变化。

三余无梦生看眼无心,而鷇音子则在一旁协助鬼荒地狱变进行调息。

“所以,无心大师,你……”

无心点了点额头,“三余无梦生,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头疼什么事吗?”

“嗯?”

“村内有一户人家的大婶怀了身孕,让我看个男女,我以慧目观之,其怀着的是个女婴。”

“这,有何头疼之处?”

“你有所不知,先前这大婶已经生了个女儿,公婆丈夫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如今再生一个女儿,只怕这家里便要不得安宁了。这是关乎她一生命运的事。放眼苦境,此刻世上,还有亿万之人苦苦渴求幸福安乐而不得。而树下两群蚂蚁还在为思想与派别厮打。你说,何其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