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血液无端躁动起来，忽的低声笑了一下，再抬眸，他猛然靠近lemony，那只漂亮的修长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犹记得曾经他与她一同观看人间婚礼时，她尚且年幼，懵懂无知，却坚定的说长大后要和他成婚。

回到天堂后生怕别人惦记他，还占有欲很强的同别的天使宣告自己是她的。

如今听说他要和别人成婚，竟也只是轻松一句恭喜了事。

真是叫他——心寒。

眼神阴郁，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他慢悠悠的说道：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没心没肺。”

话语一落，地面微微晃动，而后出现了几条裂缝。

面露茫然，她眸中尽是不解，只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好：

“路西法，你在生气吗？为什么？”

她哪里惹到他了？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发火吗？

现在为此，她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明白。

他松开手，直起身俯视她，lemony眨了几下眼睛，默然不语。

他失望极了：

“算了。”

转身正要离开，衣袖却被她拉住，他回头，看见她潋滟的眼眸雾蒙蒙的，鼻尖也红红的。

“路西法，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就判了我死刑，这不公平。”

眼神波动了一瞬，他伸手去拨开她的手被她反手握住。

“为什么自从你堕入地狱之后，一切都变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和你对话了，我摸不清你的喜怒哀乐，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想看见我还是不想看见我。”

见他只静静的几近冷漠的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睛酸涩，泪水积聚在眼眶，她委屈极了，这些天藏在心里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全都爆发了：

“我在殿堂外跪了不知几个春秋冬夏，穿越十层地狱才见到你，可是你告诉说你喜欢茉莉，你不回天堂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茉莉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占据你的心。我只知道，那一瞬间，一直守着我，护着我陪着我长大的路西菲尔是别人的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就像之前的千百年一样。你不在我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做什么。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啊，我该怎么办？”

小天使越说越伤心，声音都哽咽了，却死命忍住不让自己掉眼泪：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下子就不见了，我找不回你了。”

路西法终于开口了，语气无悲无喜：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只要你说句舍不得，我一定留你在身边。”

只是，当初都冲到地狱来找人的她，到了最后也没说出自己的心意，暗自神伤去了。

小天使愣住了，被他说的这句话揪住了心脏，眼泪滑过面庞，模糊的视线清明了。

好丢人。

她一边用手擦眼泪一边撇嘴道：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了。”

小天使一哭，冷硬的心肠一下子软了下来，妥协了。

罢了，她什么都不懂，他早就知道的，还怪她做什么。

他有些好笑的拥她入怀，摸着他细软的发，柔声哄道：

“不怪你，是眼泪自己掉的。”

小天使在他怀里呆愣的抬起头，心口酸酸的暖。

这、这样温柔的语气…

久违了啊。

是她的路西菲尔啊。

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能不能还叫你路西菲尔？”

“对你，我从来没有变过。”

她想反驳说不是的，你说谎，可最终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哇的一声哭的更闹腾了，更起劲了。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有些许不解：

“怎么又哭了？”

“都怪你。”

“好，都怪我。”

埋在他怀里，她毫不客气的将眼泪蹭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娇气的嘟囔：

“你才没心没肺呢…”

天可怜见的，她还记挂着这茬。

不止如此，小天使记恨的可多了，她用手指头戳他胸口：

“你还给我摆脸色，不理我。”

他一口否认：

“什么时候？”

她刚要开口，想起深林里发生的事，刚刚亮起的眼眸又暗淡了，她抬起还挂着泪痕的脸：

“能不能不要娶茉莉？”

“为什么？”

“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