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看到这一幕心绪久久不能平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是怎么又纠缠到一起的。

“仙尊终究还是选择了阮柠上仙吗？”

这时司命惊讶中带着欣喜地声音传入他耳中：

“仙君，命本上的字…全消失了。”

熹微忍不住皱起眉：

“连命本都束缚不了你们吗？”

他猛然想起了情丝绕，阮柠从没有见过月老，自然不会有情丝绕，那……

情丝绕是仙尊主动系上的！

心头猛一激灵，一种巨大而又复杂的情感吞噬了他，信仰崩塌的感觉，他捂住胸口剧烈喘息，呢喃道：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仙尊是要成神的…不可以…不可以喜欢她，绝对不可以！”

“仙君？熹微仙君你没事吧？”

熹微回过神，他最后看了一眼命盘，转身就走：

“我去姻缘石那里看一眼，你在这守着。”

最后一抹烟花在沉寂的夜空枯萎，四周寂静地好似能听见心跳声。

阮柠的眼睛很亮，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像是罩上了一层云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阮柠，你懂我的意思。”

他直直地对上她的眸，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清：

“我以为我的诚意足够了。”

“国师大人，你抛橄榄枝都是这般傲气吗？”

她突然笑了，声音从绵软的喉咙里发出来，带着讽刺的意味：

“还是国师以为我大周国的皇女任你摆布，你想选谁便选谁，想弃谁便弃谁？”

“我虽帮过她，但那不涉及权势。”

他不带任何情感，仅仅只是说出事实：

“你在意气用事。”

“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我不信你，也不愿信你。”

她收了笑，语气十分认真：

“蔺子砚，从你在慧珍殿拦住我的那刻，在我这里，你就是阮莪的人了。我殿里的人都知道我其实并不严苛，相反是一个容忍度很高的人。只要不涉及我父君，什么事情我闭闭眼都能过去，可你偏偏踩了我的底线。”

说来也好笑，只要不是他，那天不管是谁拦住她，或许她都不会那么难过，那么生气，那么难以接受。

可偏偏是他。

她舔了舔唇，声音有些艰涩：

“你不该拦我的。”

这一刻，蔺子砚脑中滑过很多东西，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着她略显冷漠的脸，心中无端觉得有些难受。

“正如国师所言，无论谁登位，短时间都动不了国师。”

她缓了一下情绪，眸中闪过一丝流光：

“再者开国女皇设立国师是为国祈福，保我国风调雨顺，望我朝国泰民安，可不是叫国师插手皇储之争。国师不如在观星塔冷眼旁观，何苦趟这浑水。”

蔺子砚沉下眉眼，他如此苦心经营不过也是希望大周朝登位的是最合适的君主，与个人名利无关。

他嘴角微微往下压了些，语气不温不火：

“阮莪对我有恩。”

阮柠下意识想回一句我对你也有恩，但她按下了脾气，用着一种镇定到近乎冷然的嗓音道：

“那你尽管护她。”

“你生气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

谈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她转身欲走，刚走几步，那股按下的气又上来了。

终是没忍住，她懊恼地扭头，对上他的目光：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些。”

他茫然不解：

“什么？”

几乎是瞬间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在他脑中生根发芽，平静地嗓音下有些许颤抖：

“我们小时候见过？”

原来…他忘了。

阮柠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清冷像长在雪山之巅的梅花，哪怕开的再艳再漂亮，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