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乔安眨了眨眼，笑着开口。

“蒋知青，我可不喜欢虞知青。”

蒋丽顿时愣住了，也渐渐从乔安非要帮她干活、送鱼给她的行为，以及说的这话中回过味来。

眼神闪了闪，蒋丽有些不敢去看这会儿正认真注视着她的乔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开口。

“我……我知道了。你……你快回去！”

说着，蒋丽又有些恼了，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开口。

“以后不许你再送东西给我！”

说完，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乔安看着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子，转身打算离开。

刚转身，他就和周言溪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周知青中午好。”

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要走出院门时，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开口了。

“鱼……是你送给蒋同志的。”

乔安自然不会否认。

“是我送给蒋知青的。”

说完，他等着周言溪的下一句。

结果对方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回了一句——

“知道了。”

紧接着就走进了院子里。

乔安一时有些莫名，却也没有多想，抬脚离开。

……

……

知道了中午那鱼是乔安送给蒋丽的，长得宛若俊秀书生般的男人眉眼缓缓舒展开，眸底没了那股子凶狠、愤怒，心底那无从宣泄的情绪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来得莫名，消失得也莫名。

回了屋子，周言溪拿出知青证，站在床边，眼眸微垂，视线却没有落在实处，陷入沉思。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对虞白清……怀有很不一样的感情。

甚至，他之所以在食堂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也完全是因为他误会了乔安喜欢虞白清、而虞白清也接受了乔安送的鱼。

有人喜欢虞白清，他很不高兴……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虞白清，而是……因为他嫉妒。

他嫉妒别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虞白清，而他却要克制，要忍耐，要抗拒。

所有人都可以喜欢虞白清，但是他不可以。

他不能喜欢一个在他父亲刚出事的时候就赶忙跑来和他退婚、气得他母亲昏倒、势利又薄情的人。

他应该厌恶虞白清，并且他以前也确实是那样做的。

然而，时隔一年，当他再次见到对方时，他却没有任何道理的动了心。

这样想着，拿着知青证的男人抿紧了唇，心底生出了无尽的惶恐、不安，和自责。

他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曾经将他母亲气得昏倒的人？

他不可能不管过去发生的事，不顾他的母亲，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喜欢虞白清。

他和虞白清……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想清楚这些，男人呼吸微窒，微垂着眉眼，眸底翻涌着自嘲和无法自我救赎的晦暗情绪。

……

……

周言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村委会的。

等回过神，他已经拿到他母亲寄给他的信，站在村委会外边，正要往回走。

而那个让他变得魂不舍守、内心痛苦的女人就站在灿灿的阳光下，似乎是有些厌弃地看着他。

心尖微颤，胸口传来沉沉的窒闷感，周言溪定定地看着白清，眸底情绪纠结、翻涌。

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身材颀长的男人沉默地站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

“对不起。”

男人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又冷又凶，而是嗓音微哑艰涩，透着小心翼翼和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