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猜想
“淅淅沥沥”的雨水,非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倒越演越烈,以倾盆之势拍打着万物。
树影婆娑,灯光摇拽,张杰躺在床上还能感受到心脏“砰砰”剧烈的跳动,上一次平县之行,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顶多感到稍微有点紧张。
然而这次直面一伙土匪,虽然仅仅是一场小规模的交火,但是那种硝烟声弥漫的环境,子弹擦而过的惊险,让他有种不一般的体验。
当时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有印象的便是机械般的扣动扳机,直到听见枪膛传来的“咔咔”声,才清醒过来。
张杰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死土匪,亦或者纯粹的浪费子弹,不过他心里的胆气提升了一些,自信下回再遇到类似的境地,他不会像今夜一般手足无措,随波逐流。
而战后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对于暂时充当外科医生,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张杰而言却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不过他彻底领悟了那一句“战争不是儿戏”的含义。
因为每一场战争伴随着的都是大量的死亡,或许那些鬼子畜生死了也就死了,而那些小伙子则可惜了。
此刻他一闭眼就是那些土匪不甘的眼神,不过他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后悔情绪,倘若再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面对那些来犯色土匪,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要知道在这种兵荒马乱,那些土匪并不都讲什么仁义道德,实际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是他们的常态。
倘若把所有的土匪全部杀光了,或许有冤枉的存在,但是隔一个杀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为了分散注意力,张杰打开了搜索引擎,下意识瞟眼流量值,第一时间注意到屏幕上方剩余流量,他依稀记得原本仅剩下5g左右的流量。
再加上这几天陆陆续续查看了一些手术的视频,流量不说基本上用完了,也应该所剩无几,没想到他发现流量居然反向增长到了8.4g。
张杰目露思索之色,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几天我啥事没干,为什么这流量居然会增长?莫非是因为我治病救人的缘故?亦或者因为杀人了?又或者因为参与打土匪?”
短短几分钟时间,张杰便把战争死人什么的抛之脑后,一门心思研究着流量增长的可能性,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便想到了三四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在引擎内部有个类似于签到系统的软件,每天登陆搜索引擎会增加少量的流量,不过真有流量增加,这么多天他不可能没发现。
第二种可能,从引擎上下载的技能,在对他人使用时,有一定增加流量可能性,或许流量增加的太少的缘故,每次增长不到1m的流量,因此他未曾察觉。
第三种可能,也是他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杀敌”,根据对方的级别,声望等等,奖励对应的流量值,只是不知道单单针对日伪军而已,还是包括所有人。
最后一种猜测便是接触战争,就算是未曾参战,在战场周边混混也能得到流量包,只不过在他心底这种可能性比签到什么的还不靠谱。
当然,张杰心里可不会轻易的否决,在他想法中不管四种猜测的有没有可能,全部都要一一尝试。
反正现在属于抗战时期,日伪军多得很,相信他们之中应当会有很多自愿者,自愿为了“科学实验”奉献已身。
当然,如果真的是第三种和第四种情况,为了感谢日伪军的付出,他一定会多多搜索可用视频。
同时他心中暗暗警惕第三种情况,千万不能胡乱的尝试,不然他非常怀疑自己自制力,弄不好有一天为了流量值打破底线,将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杀人魔头”。
……………
“镊子。”
“止血钳。”
“针线。”
“磺胺。”
张杰将手术工具全部丢回托盘里,瞥眼昏迷的战士,肩头上的枪伤,小心的倒上一些磺胺,淡淡道。
“张医生,剩余的伤口包扎,送回病房等琐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先回办公室喝口水,休息一下吧!”李欣看着满头细汗的张杰,开口劝说道。
“恩,麻烦你们了。老规矩三天之内伤口不能碰水,多注意恢复情况。”张杰闻言也不拒绝,走到一旁的热水盆,将双手放进去,仔仔细细的洗去了双手上的血水,抬腿离开了手术室。
回到办公室,张杰一副极其自然的将门带上,怀着紧张的心情点开了搜索引擎,看着纹丝不动的流量值,他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理解。
经过一个星期的实验,那所谓的“签到”和“使用下载技能”两种方法根本行不通,他未曾获得1kb的流量,那么答案明显不是杀人,就是在战场上厮混才能得到流量。
张杰摸着下巴细细的思索起来,看样子自己有必要前往前线参于战斗,以此实验能否获取流量值,然而摆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难关,便是用什么方法说服方茹等人。
…………
“什么,张医生你要上前线?我坚决不同意,虽然我们缺少战士,但是还轮不到一个医生上战场杀敌。”方茹当即激动的道。
“张医生,这一次我站在方主任一边,你作为我独立团唯一的医生,你不应该想着上前线,而是留在后方医院为伤员治病才是正务。”
“说句不客气的话,前线多你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哪怕是一场普通的伏击战,以你的枪法也无法改变局势。
而你的医术则不同,不仅可以挽救一位位受伤的战士,还能帮助周围的老乡。”尹鹏义正严辞的道。
实际上尹鹏心里还有一句话未说,在他在心里张杰带徒弟才是王道,他一个人救不了几个战士,但是他却能教出无数的学生。
他教出几个徒弟,几个徒弟继续教出几个徒弟,一传一代,届时将会教出无数外科医生,他们八路军将会不再缺少外科医生。
李文英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张杰,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解,在他心里张杰是个充满矛盾的人,怕死,胆大包天,多疑,却又会轻易的相信他人,几种复杂的品质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原先张杰隐隐对战场有些抵触,或者说怕死更为准确,在他看来这件事正常的很,毕竟没人不怕死,只不过有些人心中有信仰,有家国,愿意为国献身。
可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出诊回来,哪怕遇到一伙土匪,张杰竟然要参与战斗,这里定有某种特殊的意义,道:“张医生,原则上我同意你前往前线,不过你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张杰正襟危坐,故作神秘的道:“我想验证一个猜想,虽然此事对我大有好处,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同样有利,可以说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李文英试探道:“你可以透露一下有什么事吗?否则单凭一个有利什么的,根本无法说服这些同志们。”
张杰摇摇头,道:“这个秘密暂时不能说,不过我以后能透露的时候,或许会把机密告诉总部,至于你们不要知道得好。”
顿了顿,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上前线,那好办,我要求休假。
我想一个饭店跑堂的伙计都有休假的时间,作为一名医生我觉得应该享有休假的权利。”
几人闻言苦笑一声,他们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张杰打着休息的名义,就是为了上前线,关键他们还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从某方面来说张杰的要求合情合理,就是饭店跑堂的伙计每个月都有一天休息,他要求休息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可在座众人心里清楚,一旦准许他休假,以张杰那种胆大包天的性格百分之百敢独自到前线,说不定还能跑到鬼子营地转转,因此还不如同意他上前线的要求,把他安置在眼皮底下稳当。
李文英想了一下,道:“张医生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不建议你独自上前线,但是你真的强烈要求上前线,我们需要开会商讨一下,你看如何?”
若非搜索引擎的问题不宜透露,张杰真想把事情告诉几人,缓缓点头,道:“你们慢慢商量吧!有了答复再告诉我。”
话毕,张杰离开了会议室,便听到会议室内传来激烈的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