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第一次，卡洛坐在了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但此刻他却全然没有心情来打量这个地方，反而是坐如针毡，满脑子都是那个头戴着黑色帽子的女巫。

虽然说眼下的这起案件与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他可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巫在消失之前曾经与他说过的那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就像是悬挂在他额头上方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咚咚”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木门，抬眼看去，却是个子娇小的安妮，她从门缝处探出了个可爱的小脑袋：“打牌吗？三缺一。”

头脑乱糟糟的卡洛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绝了安妮的邀请：“抱歉，我有些困了，打牌可能会没精神。”

“哦。”

安妮应了一声，然后将木门重新关上。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卡洛正要继续思考这个与艾琳有关的诡异案件，但下一刻，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他的耳朵呼。

“我给你拿来了咖啡。”

安妮这次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安特罗姆地区的咖啡。”

“好的，谢谢。”

卡洛叹了口气，没想到安妮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因为不想加入牌局所编织的借口。

但此刻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接过安妮递过的咖啡杯，小心翼翼吹了一口。

他抿了抿，让香味徘徊于口腔，让液体缓慢流淌过食道。

“这是安特罗姆地区的莱顿咖啡，很苦，但很提神。”

卡洛赞叹一句，放下了杯子。

安特罗姆位于南大陆，是咖啡豆的优质产区，卡洛曾经以一名地质学者的身份去那里进行过考察，几乎将那里所有种类的咖啡都喝了个遍。

“嗯。”

安妮微微点头，卡洛明白她的意思，便端着咖啡杯，跟着她一起进入了隔壁的值守室。

房间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伦恩以及那位曾经与卡洛碰面过的亚修先生。

“嗨！”

头发花白的亚修先生看见卡洛进来，一副非常高兴地样子：“梅林街那个案子做的怎么样了？”

“还好。”

卡洛挑了挑眉毛，他突然想起，这个案子在交到他手里之前，本身就是亚修先生的工作...

“那就好。”

这位先生低头洗牌，脸上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其实那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当伦恩和我说，他让一个新手参与其中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他选出来的牺牲品。”

刚坐到伦恩对面那张椅子上的卡洛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他抬头望向对面黑瞳的伦恩，后者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丰富，不过在下一刻便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笑着说道：“虽然说有着一部分超凡力量参杂在其中，但我相信以你的力量绝对是可以处理好的不是吗？”

卡洛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而在场的另外两人也非常识趣地没有介入两人之间的沉默。

没一会儿，伦恩就败下阵来，他两只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黑发，叹气道：“好吧好吧，实在是对不起了。”

他伸手摸了一张牌：“我原本以为你是因克莱丝那家伙硬塞进来的关系户，关系户你知道吧？在哪里都不讨好的那种。”

“啧。”

卡洛咂了咂嘴，脸色显然不太好看：“那么现在呢？”

“没问题了。”

伦恩点了点头：“你通过我的考验了。”

“讲真的，你应该去和圣事部的那帮家伙们谈谈教义。”

卡洛骂了一句，然后伸手掏牌：“不过大家都是同事，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没问题。”

伦恩笑了笑：“作为补偿，我可以送你一个简单的‘帽子戏法’。”

“这东西还能送？”，卡洛脸上的表情略显诧异，原本他以为这应该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超凡能力。

“当然了。”，说话的是亚修：“基本上我们每个人上班都是通过伦恩的‘帽子戏法’来的，所以一般情况来说，‘代行者’从来没有会迟到的家伙，当然，因克莱丝除外。”

看到卡洛显得有些迷惘的表情，坐在他左侧的安妮适时开口：“伦恩送给了她两个‘帽子戏法’，她将其中的一个通道开在了黑天鹅庄园；而另一个，早就被她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给卖掉了。”

“卖掉了...”

卡洛摸了下鼻子，倒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实在是太过符合因克莱丝的风格了。

“各位，容我先插个嘴。”

伦恩看来着手中几乎全是成双成对的牌，脸上洋溢起快乐的笑容：“这把我们打什么？”

“升级呗。”

安妮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会打这个。”

“好的。”

伦恩将手牌放了下来，用力地搓了搓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卡洛率先出牌，甩出了一对3：“为什么‘代行者’的办公室都要放在地下？用一个普通的写字楼，办公之余晒晒太阳不好吗？”

“你可以先去问问因克莱丝同不同意你的意见。”

亚修跟着接了一对5：“更何况你知道那种大型楼房的租金有多贵吗？同样的规模，如果使用地下室的话起码能省下来一半多的租金。”

“一对6。”

伦恩抖下手中的牌：“不过嘛，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原因，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本身，就不太适合出现在地面上。”

“一对7”

四人里面只有安妮全身心地铺在打牌上。

“比如呢？”，卡洛好奇地问道。

“现在这个年代啊，超凡者们失控的事情发生地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有些人他们虽然疯了，但却没有完全封掉，还有着部分的自我意识，所以‘代行者’就设立了一个地方，将那些疯疯癫癫的家伙全都关了起来。”

伦恩打出一对k，以一种睥睨的姿势看向卡洛：“万一他们以后能清醒过来呢，不是吗？”

“炸弹。”

卡洛丢出了四张5，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