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明王之死

“你们聊!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

容瑾转身要跑,却听身后黑袍人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嘿嘿嘿嘿……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就用你二人的血来祭奠我的死灵大军!”

黑袍人翻手从宽大的黑袍中取出一只骨笛,注入灵力放在唇边,顿时一阵怪异的笛声传出,时高时低不禁让人头晕目眩又毛骨悚然。

夜修宁推了容瑾一把,在他身上输入了一点灵力好抵抗笛声,这才把他从那种怪异的乐曲声中拉了回来,正当他跑出去两步,脚腕突然被一人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从地底伸出来的一只枯骨手掌抓住了自己,吓得他汗毛倒竖,整个人都不好了“啊……救命啊……啊……这什么鬼啊!……”

‘卡擦卡擦……’容瑾大惊之下另一只脚狠狠踩在了那抓住自己脚腕的手上,发出一阵卡擦响,直把那只枯手踩成了碎片“天呐天呐!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啊……窦大哥救命……啊……又来……”

夜修宁好笑地看着容瑾把一只只骷髅手踩碎,讽刺意味十足地撇了一眼黑袍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死灵大军?你确定不是泥捏的?”

黑袍人眼中划过一抹狠戾,自己的死灵曲不仅能够召唤死灵枯骨,同时还有摄人心魂的作用,怎么眼前这二人看上去并没有被自己的死灵曲所迷惑?

夜修宁扬了扬胸口的一块护身玉牌“这东西可保万邪不侵,你的杀猪声还影响不到我!”

见他笑的得意,黑袍人加快了吹奏的速度,极速的死灵曲一出,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冒起无数鼓包,很快一个个形如丧尸的人形怪物便从地底钻了出来。

容瑾一脚踩破了一个头颅,看着脚上红白相间的粘液,吓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夜修宁眼眸微沉,手中软剑一翻攻向了黑袍人,黑袍人像是有感知一般,每每等夜修宁接近自己,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残影,移动速度之快堪比鬼魅一般。

夜修宁的修为已经到了假丹境界,速度也是他最大的优势,没想到这个灵武者速度之快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即便自己瞬发数道风刃都没法准确击中对方。

死灵曲还在继续,死灵军毫无意识向夜修宁靠拢,夜修宁回身一拳打在一个死灵军身上,顿时震的整个手臂发麻,可那死灵军胸口只是凹下去了一点,并没有他想象中一拳将其打散的结果。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死灵军,刀枪不入不死不灭!”

黑袍人吹凑骨笛的速度再次加剧,死灵军像是得到了指令,张口向着夜修宁咬去。

“紫铃火还能用吗?”见死灵越来越多,夜修宁踢飞一个在心里向紫霄道:“这东西根本打不死,即便是削了脑袋还能攻击,要不一把火烧了吧!”

“你修为这么弱,近期已经使用过一次,若是再强行使用你会失去修为的,打不死这些怪物就打人,哪这么多问题!”紫霄不屑的话语传来,夜修宁不由嘴角抽了抽,很快他就发现黑袍人吹凑骨笛是使用灵力的,也就是说那骨笛是件法宝,只要毁了这件法宝,那死灵自然就会消散。

想到便做,闪身跳出了死灵包围圈,夜修宁将身法运用到了极致,在空中掐了几个指决,顿时一道淡金色的灵力袭向了黑袍人“破邪!”

黑袍人大惊,忘了继续吹奏,刚想要闪躲,那道金色的灵力已经来到面前,猛然一下炸开,手中骨笛顿时被击碎,死灵大军一瞬间消失不见,原地只留黑袍人手捂胸口跪倒在地。

“你……你竟是……你是灵尊?”

夜修宁没有理会他,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嘀咕道:“紫霄你大爷的,破邪破邪,怎么每次我都觉得像‘破鞋’?你还能不能有点品了?别每次使用法决都让我吼一声,听着怎么这么像骂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袍人强行蓄积灵力恢复伤势,见夜修宁没有理会自己反倒去扶已经昏迷的容瑾,心知这是一个机会,扔出一个卷轴,瞬间失去踪影。

“有点意思,那是传送卷轴?”感应到自己下在黑袍人身上的神识标记离自己越来越远,夜修宁带着容瑾快速离开了原地。

看到前面的驿亭有辆马车,他见四下无人又时间紧急,顾不得多想,把容瑾往马车上一塞,一打马,马车顺着官道狂奔离去。

“老大!”看到返回军营的夜修宁,徐田开心地递上一分名册“按照你的吩咐,这些人都找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夜修宁:“那些副将怎么样?”

徐田得意一笑“玖爷教的洗脑功夫都快赶上传销组织了,怎么可能不成,现在一个个把明王恨的牙痒痒,就等着你修王来接手大军呢!”

“嗯!”夜修宁点点头“我现在还不能以修王的身份出现,这份名单上的人明天就派去大风口,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那里集结了不少妖兽,休息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让他们出出力了。”

徐田嘴角挂起一抹痞痞的笑,一点头便出去安排了。他心知这些人都是明王安排在军中稳定军心的重要棋子,就是为了防止人会在军中生事造反,但真正的本事却没几分,现在把他们一股脑派去大风口抗击兽潮,那才真是借兽杀人。

安排好了一切,夜修宁返回了丰华城,恢复了本来面貌,大摇大摆出现在丰华城街市上,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纷纷放飞青鸟,将他出现的消息传了出去。

夜修宁几乎绕着丰华城溜达了一圈,漫无目的骑着马走街窜巷,见差不多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向着城门方向便出了城。

“吴叔!”一名浑身血污的女子被几个壮汉抓住,眼见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吴叔被这些山贼斩杀,双目通红,恨不能用眼刀剐了这些人“你们!好得很!我记住你们了!”

山贼乍见她凌厉的眼神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人一巴掌就扇在了女子的俏脸上“小娘皮,我们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跟着我们走有你吃香的喝辣的,再用那种眼神瞪我们老大,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呸!”女子朝着那人吐了口唾沫,见那人又要对自己动手,惊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哟!”领头模样的壮汉一挑眉,拦住还要动手的人,伸手钳着女子下颚,强迫她看向自己“老子就喜欢性子烈的,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会救你!”

“救我!公子求你救我!”女子眼见不远处一人骑着马晃悠悠行了过来,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公子!公子!求求你救救我,这些山贼杀我的管家和随从还想要侮辱我,求公子救我!”

夜修宁懒懒地撇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一伙山贼威胁狠戾的眼神,挑了挑眉“你们继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山贼首领大笑,他没想到夜修宁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雕花银面遮住来半张脸看起来气场不小,本以为是个难缠的家伙,没想到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娘皮,看见没有,没人能救的了你!哈哈哈哈哈……就是个没种的小白脸,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哈哈哈哈哈……”

一群山贼笑的癫狂,夜修宁皱了皱眉,这条路是通往大风坡的,他来回不知走过多少次,根本没发现这里还有山贼,那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公子!公子!”女子扭身挣脱了按住自己的大手,跪行了几步来到夜修宁的马前,眼泪混着额上的血水一起流了下来“公子救我!我是来太云城投奔亲戚的,不想前夜被人盗了马车,管家和随从只得带我步行至此,就是这些山贼,是他们!是他们杀了管家抢夺了我的财物,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救我!救我!求公子救救我!”

女子虽说的简单,但夜修宁闻言之下心里一颤,前夜马车被盗,莫不是自己让容瑾上的那辆?“你是在哪丢的马车?”

见他问话,女子忙不迭抱住他的腿“我们是在驿亭丢的马车,也许是贼人以为马车上有财物才会趁夜深将马车盗走!公子!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

夜修宁头皮一紧,看这女子虽然狼狈,但一身的气息确实是出身不错的大家小姐,那夜里他虽未细看但也知道那辆马车非富即贵,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一个决定害得这个女子至此,现在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不可能了。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山贼,夜修宁二话不说将女子拉上了马背“这女人我带走了!”

“小子!”山贼头子眼眸微眯,看着他的眼神危险意味十足“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爷爷也不会放你们走了,来啊,给我把他们拿下!”

山贼们得令各色灵力汇聚准备与夜修宁一战,夜修宁气场全开,威压立时向众山贼压了过去,山贼们还来不及动手,只听一声声骨头脆断的声音,全都趴在了地上。

“老大,你怎么出去了一趟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徐田接住被夜修宁甩下马的女子,见她模样很是痛苦,忍不住问到:“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你对得起玖爷吗?姑娘别怕,我们老大不是坏人……”

“少说废话,找个药师给她看看,安顿好她再来找我。”

徐田嘴角抽了抽,把人交给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下去,追着夜修宁进了大帐“那些人已经全部死在了大风口,我把你的修王金印亮了出来,又有三位副将领头,现在大军几乎都以为是你得了容啸天的命接管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夜修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留下十万,其余全部交还容啸天,和容啸天说我代明王驻守太云边境,至于明王嘛……想必他此番回去也没机会再回来了。”

“留下?”徐田眉头一皱,不明白夜修宁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大风口虽然有兽潮攻击,但基本都不用废什么力就能击退,自己等人还要留在这里作何?“老大,咱们难道不回去找皇帝老头要赏赐?这里地处极偏,想要拔掉老皇帝的心头刺恐怕还要回帝京才行!”

“不!”夜修宁摇摇头“容啸天以前掌握的兵力不足以与明王抗衡,他不敢贸然动手,现在明王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他要做的只是顺着明王这条线除掉沐天恩,若是连这些他都做不好,这个皇帝也该退位让贤了。”

“明王对老皇帝构不成威胁了?”徐田越发不解。

夜修宁勾唇一笑“你觉得明王失去了翌阳笼络人心的手段他还能安然地回到帝京吗?这些年他可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儿,为了让高手进入自己麾下,杀了别人全家又让翌阳对其控制,你以为他为何急急忙忙想要回帝京去?大风坡对他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夜修宁猜测的没错,明王还不等抵达帝京,就被早已埋伏好的仇家以及明狱司杀手斩杀,当消息传回帝京后震惊了满朝文武,容啸天看着地上明王的尸体以及翌阳的干尸,愣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报……!宁王世子求见陛下!”侍卫进大殿通传,打破了所有人的沉思。

“进来!”容啸天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回身坐回龙椅上。

容瑾一身狼狈,顾不得回府清洗便急匆匆赶回了帝京,见满朝文武都在,他赶忙跪下行了一礼道:“还请陛下恕罪,容瑾并非故意要冒犯圣颜,实在是事出紧急,望陛下……”

“世子倒是好生了得!”沐天恩不等容瑾说完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是被发配了吗,没有陛下谕令你是如何能回到帝京?你可知你这样是犯了多大的罪?”

“大国师好生厉害,吓唬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宁王心疼儿子的狼狈,不等容啸天开口,将人扶了起来“我理解你突然丧妻又丧岳父的心情,可你也别把气撒在我儿身上啊,没听他说事出紧急吗,还是说你悲伤过度耳朵失聪了?”

“你!”沐天恩白了这父子二人一眼,向容啸天行了一礼“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宁王世子还是修王亲自发配的,若是无视律令在帝京来去自如,那是对陛下的轻视,是对国法的无视,臣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臣复议!”一众大臣觉得国师说的在理,当初容瑾仗着身份没少捉弄他们,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踩低容瑾又打压宁王,他们怎么会放过。

容瑾扫视了那些人一眼,从怀中抹出一块令牌扔到沐天恩身上“别整天就知道放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本世子是光明正大从城门口进来的,你当护城军都是瞎子吗?”

沐天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皱了皱眉“这是云阳令?云光灵尊的云阳令?你怎么可能会有云阳令?”

“什么?”“居然是云阳令?”众大臣闻言纷纷炸开了锅,云阳令代表了云光灵尊本人,持有令牌者可享受与灵尊同等待遇,即便是容啸天都要礼让三分。

“我怎么会有?自然是有人给我的!拿来!”一把夺过沐天恩手上的令牌,容瑾上前几步道:“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陛下!”

“这是什么东西?”容啸天也被云阳令惊了一下,回过神走了下来接过盒子,看到容瑾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地打了开来“虎符?”

“是!”容瑾再次行礼“让我将盒子交给陛下的人还说翌阳郡主被人所害,目前还没有找到凶手,而且明王已经带着翌阳郡主的尸骨返回帝京。”

容啸天眉头皱的快能夹死苍蝇了,他看过翌阳的尸体,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明王已经死了!”

“什么?”容瑾一愣,随即看到地上盖着白布的两幅担架,上前把白布掀开,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明王!这是……”

“就是明王和翌阳郡主!”宁王扶着容瑾微颤的身子,平日里他虽然混,但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生怕把他吓出个好歹,将他身子扭了过来“明王在回帝京途中被人劫杀,凶手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手段狠辣果决,倒是翌阳郡主死的颇为蹊跷,没有一定的时日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这……”容瑾也不知翌阳是怎么死的,他又不能明说是夜修宁告诉他翌阳死了的消息,本来还想回来告翌阳一状,把火引到明王身上,没想到现在连明王也死了。不过想了想他也就明白了,既然夜修宁会让他带着虎符赶回来,说明明王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他要如何解释他拿到虎符的事?

“云光灵尊到!”一声吟唱响起,众人便见云光灵尊走入大殿。

“灵尊,太子如何了?”容啸天上前几步,看得出很是担忧这个儿子的情况。

云光摇摇头“毒是解了,这还亏了修王临走时留下的解毒丹,但是经脉……”

即便他不说容啸天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深吸一口气撇过了脑袋。

宁王见此行礼了一礼“灵尊,今日请您过来是想请您看看这具骸骨是何死因。”

“死因?我又不是仵作如何查证?”虽然嘴上说着质疑的话,但还是快走了几步来到翌阳尸体前,看着已经干瘪了的尸身,云光深吸一口气道:“嚯!这是被吸干了修为致死的啊!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众人一听大惊,没想到翌阳竟是被人吸干了修为,到底是什么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这简直就是邪魔,根本不是武者所为!

“世子!”见众人注意力都在猜测元凶,沐天恩却微眯起眼“不知是谁将虎符和消息给世子的,他是不是就是杀害郡主和明王的凶手?世子不要因为一时的江湖义气包庇凶手……”

“你放屁!”容瑾没想到沐天恩还不肯放过自己,将火引到自己身上,一怒之下跳了出来“你家那个翌阳想要杀了我,我差点就死在边关了,我还说是你指使的呢,要不是窦大哥救了我,现在回来的恐怕就是我的尸体了!窦大哥绝对不是杀害翌阳的人,你少在这里叭叭叭叭,不就是想给我安个包庇凶手的罪名吗,你当老子傻吗?”

“你!”沐天恩咬牙,知道这小子混,不知道这么混,朝堂之上还敢污言秽语,简直和他爹一模一样“那你总该告诉本国师你的云阳令是从哪来的吧?怎么,难不成是你偷的?”

“云阳令?”闻言还在查看尸骸的云光抬头,看向容瑾。

容瑾从怀中掏出云阳令,眼神有些闪烁“是……是窦大哥给我的,他怕城门守卫不让我进城,所以把这个给了我!”

“你是说给你云阳令的人姓窦?”云光越发好奇,确定那是自己给夜修宁的,气的差点忍不住跳起骂人。本来是想给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保命用的,没想到他竟随手给了容瑾,将云阳令接了过来看了看“既然你给了我,我便收回这云阳令了。”

“是!窦大哥叫窦匿,救了我两次,这真的是窦大哥给我的!”

听见窦匿这个名字,沐天恩差点压不住怒火,又是这个人,上次废了他两位供奉,这次竟然弄死了明王和翌阳,到底是哪来的人,一次又一次坏他的好事,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窦匿?”云光灵尊想了想,突然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窦匿!”

“灵尊,还请移步御书房,朕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灵尊!宁王和容瑾留下,其余人退朝吧!”容啸天生怕云光离开,冲总管摆了摆手,示意退朝,引着云光先行离开。

“爹!灵尊笑啥?”容瑾不明白云光最后那串笑是什么意思,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有些脏污并无不妥,疑惑地看向自己父王。

宁王见众人已走,带着容瑾向便殿行去“你小子可真是个愣头青!窦匿窦匿,谐音不就是逗你吗?你和我说,东西是不是修王交给你的?你见到修王了?”

容瑾恍然大悟,没想到夜修宁取个假名都能糊弄自己,气的他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修王给我的,这次我们还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皇伯父和爹,但是朝堂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我……”

宁王伸手按住他的唇,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行洗漱一下,待会儿见了你皇伯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