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开从保温杯里腾出来的热气，小抿一口，银灰色的杯口立刻就附上了一个深红的唇印。瞥了眼时间，女人把杯子放回仪表盘上的杯架。嘴角微微晕开的颜色，用指尖搽去，双手再次握紧了方向盘，回到了那个保持好久的姿势。

“麻烦前辈这么长时间，实在抱歉！”陈警官愧疚地点头。

“没事没事，不麻烦，”张升叔伸了个懒腰，走出公寓大门，“只是真没想到这两起案件的真相会是这样的巧合离奇。”

“是啊，伪装成自杀的他杀和伪装成他杀的自杀，这样的安排平日里估计也只有在小说里才看得到了吧？”跟在张升叔后面的我有着同样的感慨。

“这下你们警察可又有的忙咯。”张升叔的语气充满了期待。

陈警官苦笑了一声，大概是想到最近连开新闻发布会、局里电话被打爆的场景了吧。

“前辈，那这两起案件的证据该怎么……”

“这就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了，”张升叔打断了陈警官的话，“不过要想找的话，沿着地下水的流向，往下游找，应该可以找到袁安用来制造第一起案件的工具。”

“或者可以去废物回收厂，找到袁安换掉的房门、窗户，留在上面的实验痕迹应该会一直存在着。”

“啊，对，这也是证据，”张升叔看了我一眼，很明显我刚才的回答是他没能想到的。

“好的，明白了，我会尽快派人去寻找的。”

“嗯，话说回来小陈，看你年纪轻轻，是什么时候进的卡伦警局啊？”

“我是两个多月前从吉松县调过来的，因为是刚从警校毕业的缘故，所以很多地方……”

三个人就这样交谈着，往西边的枫树林走去。

……

“话说今天叔叔的推理也添油加醋了太多了吧？”我横躺在座椅上说道，熬夜加上大半天的脑力活动几乎掏空了我的身体。

“哈哈哈，有吗？”

“有啊，猜测袁安和妻子争吵的原因那里，你不就是自作主张地认为是妻子的背叛让袁安起的杀心吗？”

“还行吧，我只是在已知的线索上适当脑补了一下，这也是为了推理的叙述连贯性考虑嘛。”

“但是陈警官可真的把那当成是事实记录了啊，如果之后公布出来，不就不清不楚地让妻子成为两起案件的罪魁祸首了吗？现在的人们可乐意去相信那些一反常态的事情了！”

“那，那咋办？要不我现在就给陈警官打电话？”

“打，马上打，”我转了个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黑色的耳机，“不过得等我塞上耳朵，我现在困的要死。到了事务所再叫醒我。”

“好好好，对了，今天你救了我两次场，想要什么礼物？”

“等我有力气想的时候再说吧。”我摆了摆手。

……

车子依旧在盘山公路上疾驰。

“小轩，小轩！”

不管张升叔再怎么喊叫，躺在后排座椅上的我再也没有了反应。

确认我深度睡眠之后，张升叔终于拿起了手机。

他快速地在手机屏上打下了一串数字。

“喂，”他平静的问道，“后面的那辆车，是你的人吗？”